梁朝肃沉默不语,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如同原本清澈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每一击,都击中他的内心深处。
“我们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这件事情最后要怎么处理,就看梁总你了。”
说完齐秦起身,梁朝夕也说道,“看来我们今天的合作可以先到这里了,如果梁总接下来还有要合作的意向,可以尽管联系我的助理。”
说完,他也起身,和齐秦一起离开。
会议室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梁朝肃独自坐在宽大的会议桌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亲子报告静静地躺在桌上,那份冰冷的纸张上,却承载着他与时苒之间无法言喻的真相。
电话录音中,林茜茜那刺耳的笑声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内心的每一寸角落,让他不禁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那些年,时苒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在他最黑暗的时刻,是她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他抵挡了所有的风雨。她的笑容,她的坚韧,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却因为林茜茜的几句谎言,被他亲手摧毁。
他想起自己曾经的冷漠,想起自己对时苒的误解和伤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和自责。
“我真是个混蛋。”梁朝肃低声喃喃,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受到一丝痛楚,以此来抵消内心的愧疚。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时苒这些年来的模样,从最初的纯真无邪,到后来的坚强独立,再到如今因网络暴力而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疗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他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苒。
然而,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消息也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没有回音。他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最终,他决定亲自去找她。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直奔停车场。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与时苒的过往,那些快乐的时光,那些痛苦的瞬间,交织在一起,让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驱车来到时苒的工作室,梁朝肃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接近她而有所平复。他停好车,快步走到工作室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敲响了门。
门很快被打开,一个工作人员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他,“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梁朝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找时苒。”
工作人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哦,时苒老师现在正在绘制接下来比赛的画稿,没有时间见客。如果您有急事,可以等她忙完了再打电话过来。”
梁朝肃心中一沉,但他并没有放弃,“我可以在这里等她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她。”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您稍等片刻。”
梁朝肃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目光紧紧盯着工作室的入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心中的焦虑却越来越强烈。
他不知道时苒是否会愿意见他,更不知道见面后该如何面对她。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就这样,梁朝肃在工作室门口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期间,他无数次想要起身离开,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时苒,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因为认错人,而给她带来的伤害。
却又无数次说服自己坚持下去,有些事情自己迟早是要面对的,就算时苒不愿意原谅自己,那也是自己活该。
就这样,梁朝肃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天黑。
到最后,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离开,波姐阿姨都要关灯了,梁朝肃这才起身,紧张的问道,“阿姨,工作室里还有人吗?”
阿姨狐疑的开口,“他们早就下班了啊,小伙子,你找谁啊,这个点了,老板都不在了。”
“什么?”梁朝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时苒也走了?”
阿姨开口,“对啊,时小姐早就回家了,不过她的车子一直停在后院,大概是从后院离开的,所以你没有注意到。”
梁朝肃傻在了原地,阿姨还好心的开口,“你要是找时小姐,记得下次预约,时小姐比较忙,提前预约就不会错过了。”
听着阿姨的话,梁朝肃只是点了点头,如同是被抽离了魂魄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力气。
回去的路上,梁朝肃漫无目地的开着车子,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没有归宿的蒲公英,还真是可怜兮兮。
接下来两日,梁朝肃每天都在工作室的门口守着,但就是看不到时苒的身影。
最后连前台都看不下去了,在梁朝肃又抽完一包烟的时候,她主动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
“梁总,您还是不要在门口守着了。”
梁朝肃这几日日渐沧桑,哪里还有那个叱诧风云的梁总的样子。
“时苒愿意见我了?”他的语气里带着点点期待。
前台说,“时小姐这几日真的很忙,他没有时间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梁朝肃固执的说,“我就在这里等,他的画总有画完的一天,哪怕是能见她一杯茶的功夫都没问题。”
看到梁朝肃这样,前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回到工作室。
工作室的门一关上,时苒的身影就从柱子后面闪出来。
前台看到时苒,叹了口气,“不行啊时小姐,这个人太固执了,一定要见面才行,怎么说都不听,我们总不能报警赶走吧。”
时苒表现的及其冷漠,眼睛里毫无波澜,“那就报警,就说这个人疑似在蹲点,让他们将人赶走。”
前台闻言,有些犹豫,“真的要这样吗,他可是梁总啊。”
时苒毫不迟疑,“这里哪有什么梁总,只有一个嫌疑犯,照我说的做,让他离我的工作室远一点,真晦气。”
说完,她就转身走进了画室。
前台没有办法,只能找时苒说的做,心中祈祷梁朝肃可千万不要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