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易记得他,沈立东,真正的富三代,
原本在实验高中读书,惹了祸转到了钢铁高中这个不惹人注目的地方。
据说他惹的祸足以坐牢,沈家拿钱摆平了。
上一世,这小子的确追求过叶小雨,还是死缠烂打那种。
那时叶小雨实在没办法了,就当着他的面亲了自己,
本想让他死心,结果自己被这小子找人揍了一顿,
后来,母亲找他谈了,带有威胁的谈判,这小子才死了心。
毕竟他要是被子弟高中开除,真的没有学校能接收他了,上不了大学,在家族就难立足了。
佟易看着沈立东的背影眼底都快冒火了,早已遗忘的仇恨又想起来了。
周欣嘟囔道:“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人,咱们学校不该接收他。”
“他找的哪个领导进来的?”佟易问。
“你也知道他惹过事儿?”
“听说过。”
“找哪个领导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学校新换的铝合金窗户,可都是沈氏铝业的。”
佟易懂了,找领导是一方面,出钱赞助也是主要原因。
钢铁厂效益越来越差,对教育的投入也是逐年减少了。
一个小小的钢铁厂高中,却是鱼龙混杂。
既有周边农民家的孩子,又有市内首富的孩子,也正是因为管理权在钢铁厂手里的原因。
记得大概是2000年,钢铁厂子弟高中推向了地方,正式命名为海松市第七高中。
那时候的老师就不再属于钢铁厂职工了,而是地方教师了。
其实这个高中早就应该改革一下了,
被人当成软柿子捏的主要原因还是高考录取率太低,这一点很难解决。
“海老师,刚才的话您老说的站队是什么意思呀?”
吃完饭,周欣故作小女人似的求解。
佟易道:“你若是真不明白,那就当我啥也没说吧。”
“那我该怎么做?”周欣索性也不装无知了,正襟危坐请佟易指点。
“过几天护士节的比赛你去不去?”佟易问。
周欣又懵了,怎么又拐到护士节了,再说了护士节我去干嘛,转念一想,他就是让自己去的意思,
道:“我当然要去,我可是丁岚的小姨,给她助威,再说了,我也是音乐老师嘛,应该去听听的。”
有点悟性,佟易点头:“到时候你把陈副校长也带去。”
“她去干嘛?”
“给倪冬儿她们助威啊,这也是一种站队。”
“...”
虽然都是一个厂子,但是副校长没必要给职工医院去助威,要去也是工会派人去。
联想‘站队’两个字,周欣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这老头到底要干什么,她还是没看明白,
不管咋样,周欣决定,跟着老头站队了。
谁叫她有上进心呢。
......
下了晚自习,佟易就等在了学校东边的路口。
不一会,沈立东骑着新买的本田摩托驶向这里,他要从这里上主路,去往市内。
大灯的照射下,路中间站着一人,将沈立东吓了一跳,紧急刹车,这才看清是谁。
“海老师,您老又不想活啦?”
沈立东摘下头盔,好奇的看着佟易。
佟易道:“沈立东,不要再缠着叶小雨,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立东眨了眨眼:“老头,叶小雨跟你什么关系?”
“佟易临终前告诉我照顾她。”
“佟易是谁?”沈立东又问。
佟易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他死的时候,沈立东还没有转学过来。
“你二大爷!”佟易答道。
沈立东故作思考状,“我二大爷太多了,还真没有这号人。”
还真是骂不还口,佟易走过去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还有两个月毕业了,你不要惹事了。”
“我追求叶小雨就算惹事?”沈立东好笑着看着佟易的手臂,挑了挑眉,“是你要惹事吧?”
“你不缠着叶小雨我也不惹事。”佟易手上又加大了点力气。
他就是想激怒沈立东,左右这里没有旁人,还是在校外,不介意揍沈立东一顿。
“哈哈,老头,别闹了,来,咱们有事好商量。”
沈立东下了车扶着佟易去路边,如同搀扶老大爷,又拿出烟给佟易,
佟易摆手不抽。
沈立东点上烟道:“我不是赵立勇,没他那么傻,所以你想打我随便打,我肯定不跟你打架。
但是呢,叶小雨我还是要追的,否则闲着太没意思了,咱们高中也只有她能入我的法眼。”
沈立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佟易道:“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你不努力也不要影响叶小雨。”
“这怎么叫影响呢,共同进步嘛,”沈立东哈哈笑道,
“而且东原大学经管学院已经给我留名额了,您老就不用操心了哈。”
沈立东抽了半支烟就丢在了地上,骑上摩托,又道:
“您老想打我随时都可以,只要您老不打死我就行,然后,”
沈立东笑了笑,戴上头盔,用手比划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扔下一句话:
“我会找人杀了你!”
摩托车消失在夜色里,留下佟易一人呆立路边。
真是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讲套路。
上一世是母亲用开除学籍震慑了沈立东,说明他只想保住毕业证,这一点跟赵立勇正好相反。
但是,想象得到,那时候母亲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而眼下,正是关键时期,不能给母亲找麻烦,以免节外生枝。
等代理校长的事办完,再解决这小子吧。
上一世依赖母亲,这一世绝不会了。
既然你不怕打,我就打到你怕,
看看咱俩谁更像死猪。
对待流氓只能比他更流氓了。
佟易正在漆黑的路边合计着,手机突然响了。
夜里九点谁给自己打电话,
一看号码,连忙接听。
“您好,我是海大强...”
“您好,海老先生,我是梅颜芳的经纪人,您喊我小潘就可以。”
“哦哦,你好你好,女人花这首歌宣发了吧?”
“是的,今天宣发的,反响很好呢,给您打电话的意思是想再约首歌。”
“可以啊,有没有大致的方向?”
“梅姐一直想要一首国风的歌,忽然想到您了,觉得这类歌或许您更擅长,梅姐说您一定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者。”
“过奖了,不过我刚写了一首,应该很适合她,明天给你们邮过去。”
对方很高兴,随后传来低语声,似乎在跟旁边人说什么。
“海老先生,梅姐想跟您直接对话,您看可以吗?”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