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你喜欢强制爱吗?”
“喜欢呀。”
少女弯起漂亮的眼眸,冲他甜甜地笑。
声音也像是泡了蜂蜜的甜。
近在咫尺的距离,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几乎不用犹豫,只要他再稍微的低下去一点点,就能碰到她的唇。
一切看起来如此自然,只要忽略她并拢成掌的五指。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时穗一个手刀,干净利落的劈向裴朔荀颈侧。
手刀很危险,但裴朔荀曾做过上百次的实验对象,时穗拿捏他轻轻松松。
精确的角度,完美控制力度,保证他晕的安详。
她可真是太喜欢强制了。
时穗动了动,将压在身上的人翻到沙发靠背,就顺利从沙发滑下来了。
她坐在地上,两手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有些无助。
她以为上次的绝交+兄妹结拜+十多天的没见,裴朔荀脑子里那些不可理喻的想法会消失。
结果没有。
他还是贼心不改。
太烦人了。
十七岁正是读书学习的好时候,绝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时穗叹了口气。
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裴朔荀会喜欢她。
以前的时候多好,打打闹闹,感天动地兄弟情。
现在重逢,突然就表白了。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女的,怎么就突然爱上?
她都吓死了好吗。
以前她有点男,所以发誓当一辈子兄弟。
现在变更难了,就当兄妹好了。
时穗觉得自己把裴朔荀当哥哥,他就应该把她当妹妹。
实在不行她当姐管教管教他也行。
谈恋爱可能会吵架会分手会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亲情不一样,亲情是世界上最稳固的感情。
虽然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抛弃了她,但时穗依旧觉得亲情最好了,她的陈阿姨最好了。
胡思乱想一通,时穗站起身来,看向沙发上被劈晕了的少年。
少年无知无觉地躺在沙发上,双眸闭着,细密的睫毛覆在其上,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温柔无害。
时穗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匀速平稳。
似乎是感受到了触碰,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
时穗顿时紧张的屏住呼吸,却见他没什么大动静,只是不太安稳的微微皱了点眉。
紧张过后,才后知后觉,有什么可紧张的?
一记手刀,绝对能让裴朔旬安安稳稳晕到明天天亮。
于是时穗回房间拿了被子,将他裹得严实保证不会着凉,脑袋后垫了个枕头。
只是少年188的高大身材显得沙发有些窄小,像是只要稍微一动,就会从沙发上滚下来。
但这又关时穗什么事呢?
坏家伙是没有资格去床上睡的。
处理完裴朔旬,时穗拿起手机打开《恋与氪金强娶老公》。
他玩了那么久,她很好奇游戏进度怎么样了,抽到了那么多金卡,应该轻轻松松过关了吧。
结果——怎么一个关卡都没打?
太笨了吧,这家伙真的不会玩游戏。
*
系统发布了自学任务,要求在寒假将高中的全部知识点掌握。
自从冬令营特训后,时穗的学习效率在一次次压榨中提高了不少,逻辑思维能力和记忆力也都得到了提高。
在网上买了网课自学,学完后刷刷题。
写题思路无比清晰,写完后身心无比畅快。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也就忘了家里还有另一个人。
直到听到敲门声,时穗才想起裴朔旬。
刚好题目做完,时穗起身去开门。
裴朔旬的手扶在门沿边,嘴角噙着一缕微笑:“穗穗,该吃早饭了。”
时穗微微一愣。
发现这家伙穿戴整齐,没有随便敞着领口令她感到有些意外。
果然,人被打就会变老实。
时穗跟着他来到餐桌。
裴朔旬将早餐放到她面前,问:“我刚看到你房间的桌上放着卷子,打扰到你学习了吗?”
是早餐拼盘和一杯鲜奶,拼盘里,夹着蓝莓乳酪的贝果,绿色的牛油果,金黄的滑蛋,粉色的虾仁,颜色搭配就很有食欲。
“没有。”时穗摇了下头,抬头问他,“陈洵,你今早几点起来的?”
“摔下沙发了,就醒了。”
“嗯?”时穗正啃着贝果,从贝果里抬起头,问,“你睡觉那么爱翻身?”
裴朔旬:“……”
时穗关心问:“有摔到哪了吗?”
裴朔旬无奈的笑了下:“你把我裹得那么严实,想摔伤都难。”
过了一秒,他又补充:“三点的时候摔下了沙发。”
时穗一把将贝果塞进嘴里,愣了愣:“那你之后……”
她抬头认真看他,尤其扫描他的眼睛和眼下部位,有点儿青色的黑眼圈,但并不是很明显。
裴朔旬敛眸,接着她的话说:“之后就再也没睡着了。”
时穗淡淡的哦了声,知道不能心疼他,失眠都是他活该。
谁叫他昨晚不听话不回家的?
活该活该。
时穗低下头,用叉子叉了牛油果片、虾仁、大块滑蛋,一口塞进嘴巴里。
“合胃口吗?”
时穗抬起头,裴朔旬正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杯咖啡,目光却定在她的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好吃呀,你厨艺向来很好。”时穗顿了下,又说,“我不挑食,其实你没必要做的这么精致,感觉有点麻烦。”
“不麻烦。”裴朔旬说,“厨房我会整理,餐碗我也会洗,你只需要享受就好。”
时穗:“……”
完全被发现她不想洗碗的小心思了。
时穗想起以前,总找借口去陈阿姨家蹭饭,陈阿姨做饭,她就黏在一边打下手。
但有次陈阿姨店里生意格外好,担心她肚子饿,就叫陈洵给她做饭。
他像是天生厨艺满点,第一次做饭就达到了开馆子的水平。
时穗连干三碗饭。
后来就全是陈洵做饭,她也不能光吃不干活,就去洗碗。
餐盘里的早餐一下子就光盘了,时穗拿起牛奶一饮而尽。
“慢点喝,别呛着了。”裴朔旬抽出纸巾递给她。
时穗快速擦嘴,想了想:“陈洵,还是我去洗碗吧。”
“嗯?”
“昨晚你没睡好,还是先回家补一觉吧。”时穗贴心的为他着想。
也为自己着想,万一这家伙今天又赖在她家不走怎么办?
裴朔旬目光落在她身上,完全将她看穿,轻轻的笑了下:“洗碗不耽误时间,洗完后我再去睡觉。”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侧,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弯下腰,俯在她耳畔,问:“穗穗,能邀请我去你床上睡觉吗?”
声音低低的带着慵懒的磁性。
时穗站起身,他们中间隔了一张椅子,保持安全距离。
她看着他,摇头:“不能,你回自己家睡去。”
“你以前睡过我的床,我们的关系不能像以前那么亲密了吗?”
时穗避过他的视线,认真思考后:“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没有边界感。”
裴朔旬笑了下,攥紧了手又松开。
他知道昨晚做了错事,时穗看起来不喜欢太过强硬的。
喜欢许朝暮那样,借着朋友的名义对她包藏不良居心的?
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么艰难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