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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段时间的头条是某男星的始乱终弃成为了笑谈,那现在的问题大概就聚焦在了第八区的这一出颇带魔术气氛的匪帮笑话上。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身边的垃圾桶里,躺着的是与你曾几何时产生过某种联系的倒霉家伙,就像臭名昭着的另一位脱口秀明星,被抵触他的激进观众群体用了什么办法永远停止发声了一样。倒霉的方式千奇百怪,但致死的方式法医永远只会给出一种。

能够透露的信息,当然和被永远封口的斯雷德没有关系。

城市晚报上发表了警方透露的最新进度,某自称隶属于星期四平权组织成员的男子,在社交网站上公开宣布,他对奥利弗的死亡负全部责任,也将向警方自首。

在他发布的声明里,像是有那么些对社会的激愤感以及一点偏狭正义的立场,他说:“这个娱乐至死的社会只知道吸引人们的眼球,用逆反于社会公义的言论去损害他人的利益。我无法忍受这一切,就像我无法忍受,还存在这种人能通过公共电视节目中侮辱女性来维持生活……你知道就人格而言,男女性都应是平等的,这也是我无法接受他还存活着的这件事的缘由。”

目前依照发表声明者的思路,警方确定了他的网络地址,已经准备对他施行抓捕审问。

那么时间再次推移,在那个酒吧之夜的结论获得之后的次日此时,事务所内正在擦着盘子的c看着电视上演播情况,转回头看了一眼双脚高翘在桌面上的梅里,轻声说道:“这一切也包括了让他自我暴露?你去找过了这个人?”

“我可没有能够直接联系上恐吓信源头的本事,起码他自己发布声明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偶然了。这倒是先前能预想到的,真有想凑热闹的来混淆视野。起码昨夜的那个酒保已经透露过,奥利弗在这一带偷偷摸摸的窘迫境况,怎么想都应该和这方面牵涉较深。”

“喔?”

疑惑之余,c把擦得锃亮的盘子往壁柜里塞,不经意地说着:“换着地点,用诡异的方式杀人,网络公示,这些事串起来确实漏洞多了点。但如果想想到现在都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的情况,是否也可以怀疑死者本身的死亡与否?”

听着感觉到梅里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的声音一样,c不紧不慢地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着外头摔得四仰八叉的梅里的狼狈模样,大概是办公椅被强撑了这么点时间就散架了。

房东原本留下的些许物件虽然有点质量问题,但都不收押金丢你用了,还算是能接受的,重要在于态度上。

c看着坐在散架的椅子上的梅里,用若无其事的声音小声说着:“别跟我说你算漏了这一层。”

如果这是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情况,兴许这个时候梅里会对着她身上猛丢一个枕头过去。

不过尚无着手物件的情况下,梅里姑且还算是能克制,只是姑且颤声说着:“这种程度不至于,只是想着o的动机,以及倘若他并没有死,那么他公寓内的尸体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椅子倒是真的……”

这时的二人,其实并没有对推测的正确之处恍然的自觉,只是c在离开时还是不免小声笑了笑,哪怕是这家伙也有出丑的时候……

不过问题的本真仍然隐藏于事件的某处,如果再细想一下,有什么是她们两个事件编外的侦探信息缺失的情况下能得知的呢?

想了一想,发现还是像个笑话,说到底线索的来源还是要拜托到她的头上。

虽然先前这种事,总不至于只是来源于和两人于第八区的好友葛瑞丝的闲谈。

以c的行事风格,在事务所内未曾有事件的情况下进行的社会观察,总还是比成天窝在事务所内填宾果表的梅里要有用的多。

c习惯挎一个茶色手袋出门,就算无所采买也偶尔在其内有所备用。

在例行的周转结束后,她乘上某设卡处的地铁,一直到了某处林荫常覆的一站后,才在半拥挤的空间内独自走出。

莱曼养老院。

尽管地铁的站标并没有那么简单地以此为名,但这一区块似乎已经在城市化的发展中被人所遗忘,哪怕真的要探究其中,也只不过是闲散户的住宅区和这光秃秃的养老院罢了。

无论是这个社会对待过剩利用后的人的态度,还是这个地方荒芜的本身原因,都一定程度上构成了这一切的发生。

这个社会的福利机构该说是想法单纯,还是自然而然地让这里在人们的注视中让人遗忘,特意把第六区的最大养老院设置在了这么一个地方。

c独自行走在这条僻静的长道,从地铁站中走出时就感觉到气息上的异样。

人通常是不会有多么神来之笔的嗅觉来感知这一切,但单从气氛的变化、视觉与大脑认知共同协作后得出的观点上,已经把这片僻静同普通的无人环境切割了开来。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她穿过林间和稀薄的住宅区,长久以来的经验和自我控制放空的大脑能够抵抗这种认知与常识相逆的违和感。

正如她带着特殊的原因来到此处,在养老院的工作人员看到了这个生面孔时体现出的些微惊讶,以及随后生出露骨的不屑后,还是把她带到了那个老人的身前。

“就是这里,上一次珍的儿子过来大概是七个月之前。”

工作人员如灰迹般言语落定。

转身带门而去的声音未落,在c眼前的老人像是半有痴呆一般地转回头来,对着c有些疑惑地吐出了几个单词:“为什么不是奥利弗过来?”

c感觉到僵直的一瞬,本已经想好圆场的说法来控制可能头脑不太清醒的珍,却听到这个面色呆滞却马上恢复神色的老人略皱了皱眉头,用很轻快的速度低念了一句:“也对,是他过来反而不正常。”

意识到珍并没有陷入痴呆的c错愕了一会儿,想了想珍的精神状态,赶在她发问之前轻道:“近来生活如何,在奥利弗上一次来时呢?”

“哦?他做了什么不重要,如果还能记住我的话不要去做逞一时口快的工作,我觉得应该会比跟我一起住养老院的感觉好点。我的生活则如你所见…如果你不是奥利弗的前妻的话,我想你该不会是某个公共机构的采样员吧?”珍放下了手里的纺织活,正坐过来对向c。

“你希望我是什么?”

c选择用行动来代替言语,从手袋里取出了那三支马蹄莲,找到了房间内向阳的窗前花瓶,拣出其中的枯枝将花卉填入了其中,随即又拿起花瓶向房间的另一头走去。

这一段时间是平和的,重新捡起纺织活的珍眼底满是同开始一般的恍然。

要去回想自己混蛋儿子的所作所为,以及在自己面前究竟是怎样一再食言的。

但凡他能够真的保存下令自己安心的何种事物,也不会有面前这种有意无心的探访带给她更多支撑。

c的一通忙活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在联想措辞着跟珍略微的搭话里仍然是在试探。

这个老人是否清楚奥利弗的死讯?如果有关注社交媒体的话,需要如何对她进行交涉?

珍看着c在房间内四处打点又颇有娴熟的样子,还算是习惯的接语里已放下芥蒂,内心大概对先前假设的前者有所放下。

她并不是说习惯性对儿子的数落或是如何,尚且没想出如果是这种女人嫁给奥利弗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

幻想是徒劳的,总不至于真的在这个时候,能让时代的弃民感受到何种虚假的关怀。

c的打理落定在摆好最后一件陈设,并从手袋中的某种清洁喷雾里兑出了点什么,向着上风口点了点。

打扫的一切就绪过后,她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丧子而不曾自知的老人说道:“近来的报纸有看过吗?”

老人迟疑了半刻,叹了口气道:“我说是为了什么,奥利弗的问题?”

“只是看报纸的话,应该还是没法确认他是死者,但现在不知道哪冒出来了一个承认是自己杀了他的人,这点让我们很困惑。”

c靠着窗边背风坐了下来,继而问道:“其实真实想法是,希望您知道他是否存活,抑或是为您做些最低程度的维权措施,些微保障过后的养老生活。”

听着这番话的老人几乎要晕了过去,摊开手说道:“该说你是体贴吗?这类事都能这么平静地跟我讨论,这倒是近些日的头一遭。连那个工作人员都开始向周围扩散不要对我如何如何的言论,让我不当做无事发生也不行。”

抱怨过后,她抬起头来看着c说道:“早先你问过我希望你是谁,我是个没有任何油水可以刮的老太太,我当然希望你是个能接替我儿子的存在,但现在我更希望你能是个便宜律师,能够帮我把这件事捅出这死气萦绕的地方……”

“你也知道,除了我以外,也没人在意我儿子的死活了。”

c看着面前这个语气中略带有绝望的老妇,心想着这倒是有点太过顺理成章了点,只能微微笑道:“兴许是如此,那近期我应该还会再来的。”

走出莱曼养老院已经是黄昏时分,c在归途中拿起手机,上头还闪着梅里发来的要求回电的短讯。

平时目中无人、以践踏他人的心情为乐的她偶尔还有这种安分的时候,说起来倒像是要变天。

她拨出了梅里的号码,一阵短音接通后,手机那头传来梅里的声音,还是在那不紧不慢地说着:“白天去哪了?如果说玩飞镖游戏没有人给我当靶子倒是算无趣,要不下回定制一个你的等身人偶过来?”

“只是为了这种无聊事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的话,我建议你转过去学学吞真剑的把戏。到底什么事?”

“警方公布了o公寓内的死者了,是斯雷特,同电视台的杂务。拖到现在的理由八成是他们已经追查到ip源地点的情况了。所以说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确认到奥利弗的尸体,基本能确定这两天在报纸上闹腾的那个蠢货也被警方证伪了,他没法解释自己谎言里的漏洞,这件事警方应该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跑去o的老妈那头了吧,马上回来,还记得赌场那个酒保说的东西的话,你应该知道闹剧快结束了。”

电话挂断,尽管请求回拨的方式那么文明,结语仍然是这个程度。

算到自己是来了这里倒是无所谓。c望着昏黄转变的天色,无端想着,意外和转变究竟是什么先到来,这种东西,恐怕是梅里也说了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