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是吃得真的饱了。
安市内，除了凉粉的份量一般般外，其他的东西，份量是真的够厚重。
方云自忖自己的食量不小，但一大碗泡馍下来，方云的胃内也是满满当当。
边吃边聊，方云在吃的方面是陪衬，但是聊天的时候，却是主业。
只是当方云说起自己当前在医学会内的综合排名后，那白发中年愣了愣：“你能进湘省专科全省排名的前一百？”
“吹牛吗？”
湘省的医疗，并不算弱省了，有湘南大学附属一二医院在，基本上就算是五十年过去，也不会戴上弱省的帽子。
在这里的前一百，那是真的有含金量的。
方云被白发中年的这震惊语气给惊到，瞥了瞥肖清岄。
肖清岄这会儿则说：“爸，你就别卖关子了吧，我听起来都觉得挺别扭的。”
“我爸目前是咸市中心医院的骨科主任。”
方云闻言一滞。
对于这一点，方云还真的不清楚。
大学本科的时候，方云只知道，肖清岄的家境还算不错，可那时候的方云自己家，也是在慢慢腾飞而起，且方云在大学期间，还算是比较富裕的小少年。
奖助学金拿到手软，再加上财政补贴。
因为方云没有过问肖清岄的家境啥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比较特殊的奇葩，就应该不会太看重于方云的家境是否足够大富大贵。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在外面打拼，大多父母只能给一个起跑线，还能带着你走到终点啊？
有这样的人，但不多。
且这样的人家，能被你遇到的几率也不算很大。
知道肖清岄的父亲是骨科的，方云反而不太紧张了，慢慢铺垫着说：“肖老师，对于这样的排名具体是怎么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之前是为了我们科立起市一级重点专科，所以就去了一次湘省医学会。”
“然后大概参与了……”
“潜力指数……”
‘白发老头’一听，人当时就有点麻了：“你的潜力指数高达39？”
“有没有成绩单的照片，来，我看看？”
说话间，他自己抬着凳子就靠近了方云的方向。
而肖清岄则是继续淑女坐，仿佛并不担心，这一幕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般。
等老肖看完了方云出具的，带有湘省医学会公章的成绩单以及成绩回执后，他的表情都稍稍有点麻木了。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些什么，而后转头看向了肖清岄，眼皮在不停地快速闪烁着。
肖清岄的母亲不是医疗内的，且医学会的定级考核也是近些年来才升起，因此对老肖以及肖清岄的影响都不满大，她关注自然不多。
“这个成绩是不是很好啊？”她低声问自己女儿。
肖清岄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单论操作的天赋，方云目前比我之前工作的华山医院的很多主治，包括在读的博士，留院工作的人，都要高一些。”
“而且还是没有加足够的学历分，不然还能到四十以上。”
肖清岄说到这里的时候，低下头讲：“妈，我现在自己加了文章才二十八点五……”
或许是有了自己的闺女作为对比，妇女一下子就明白了方云现在潜力指数的含金量。
老肖把方云的手机还给了方云，目光瞬间变得纠结起来。
这一刻并不是关于方云与肖清岄关系的打量，而是非常纯粹的，方云这个医学生苗子的打量。
这可是方云在乡镇一级单位往上面爬出来的潜力指数啊！
这可不是方云在顶级教学医院里，教授们提携起来的潜力指数啊！
“如果你早几年和清岄认识，都好办了。”老肖到最后，这么与方云来了一句。
方云懂了老肖的意思，这是要软饭硬吃，拿我当童养婿？
方云把手机收了起来，停止了继续装逼。
“肖老师，其实现在也蛮好的。慢慢来嘛，三十岁的医生，大多都是处于刚起步的阶段。”
“学历的事情可以慢慢补，专业的技能操作，也可以慢慢补。”
“就是如今国家不太认可非全日制以及在职硕博了，不然我可能还要考虑这些路线……”
“方云说他想去省人民医院的运动医学专科进修。”肖清岄听到这里的时候，补了一句。
老肖说：“没问题，这肯定没问题！你拿着这些过去，提交一个报表，不需要走关系多没问题的。”
“估计还费不了多少钱。”
“不过我建议你走湘省医学会的进修推荐，让湘省医学会给你出具一封介绍信……”
……
晚上，方云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相对性价比比较高的宾馆落了脚。
虽然方云在离开的时候，从肖清岄父母的眼神中，都看出来了，他或许厚着脸皮跟着肖清岄一起回房间，估计两老也只会嘀咕一下，也不好多说啥。
但方云还是没这么做，没有这样的必要。
方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必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在房间里，看到方云没归家的王雪梅终于发来了语音。
“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真的不回来了？”
方云则是把自己的宾馆照片给发了过去，并且配音：“老妈，你不是让我找女朋友嘛，我寻思着长期的找不到，就找几个临时的，正好我朋友的资源不少。”
语音回了不到十几秒钟，估计是王雪梅才听完。
当时就爆炸了，打来了电话。
估计是方云发过去的宾馆照片的场面，和方云隐晦表达的意思太像。
可方云还是略调皮地不接。
直到两分钟后，方云才接通了。
“方云，你是皮痒了是吧？你在哪里？马上给老子回来。”王雪梅在电话里面略带咆哮，颇有河东狮吼的架势。
“好好好，别闹了老妈，我现在在隔壁省安市呢。”
“你给我老实点，你别作死你知道吧？等你回来我非得把你皮给扒拉了，你好的不学，就学着这些是吧？”王雪梅可不信方云的‘胡诌’。
“我真在安市，肖清岄也在这里。”方云回了一句。
对方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哦。”
“你要是再敢和老子这么调皮，我非得把你皮扒了！”王雪梅仍然愤怒不已。
“那您别这么逼我啊，这大过节的。”
“能把清岄带回来吗？”王雪梅的语气稍沉，正式很多。
“不行，她父母也在这边，我都是临时跑来的，本来就尴尬得要死，还带回来，我得多不要脸啊。”
“等过年的时候，我努力一下吧。”方云回。
同时，方云的内心在想，现在自己与肖清岄的关系，属于是重新恋爱，还是就是没有断过，还需不需要烂漫的表白。
三十岁还适不适合像以前那么癫狂？
三十岁的烂漫，到底是对未来的规划，还是那种胆大刺激，还是甜言蜜语？
方云非常纠结。
而且，方云还在想，如果肖清岄的父亲替自己说话了，这到底是软饭还是软饭，还是就只是一个普通前辈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