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野猪跑了,”柴家木羞愧地说,”我没有打中它,让它逃命了,后来听说,野猪皮糙肉厚,经常在松树上蹭,又在地上打滚,身上沾有一层铠甲,不打中致命要害是打不死的。那天我们无功而返,没有吃到野猪肉。”
在钱府养伤期间,柴家木给苏丽丽讲了很多他在部队的经历和战斗故事,而他穿的衣服洗涮都是由苏丽丽来做的。白天苏丽丽依然要去学堂上学,她在学习上很用功,在班级里功课非常优秀,还当了学习课代表。
几个月过去了,天气炎热起来,随着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惨败,世界反法西斯力量逐步壮大,日本被切断物资供给线,作战物资严重短缺,不得不收敛它的扩大战区的嚣张气焰和野心。因为战事处于相对僵持阶段,和日军交战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
山坳城现在成了大后方,因为好久没有打仗了,城里的人们过着平静的生活,加上还在实行军管,一切秩序井然,只有驻城部队仍保持着高度战备的状态,军训、站岗和谋划战事。柴家木没事会经常到部队里转转,在那里从士兵到军官,都认识他,有时还叫他小战士,看来他们依然把他当军人对待了。
尽管他的编制不在这支部队,他又暂时回家养伤,没人跟他说他不是部队的人了,在柴家木心中,他总有一天要归队的,部队就是他该去的地方。
有时部队去打靶训练,柴家木也请求要去,部队的人也就应了,一摸到枪,他的兴致就来了,也要去放几枪,果真他每枪弹不虚发,枪枪命中靶心,博得一片喝彩。
要说柴家木的枪法就是好,几个月不摸了,上手就熟就有,那个排长喜欢的不得了,就跟他说,”你呀,还不到当兵的年龄,还是回学校上学吧!”
”我认得好些字了,我的作文写的很好,我曾经写过我哥哥庄金山的英雄事迹,”柴家木自豪地说,”我不想继续上学了,在部队我也可以自学文化,但是打鬼子不能等,等我的伤好了,我还要到部队上去,我已经是部队的人。”
”要这么说,你就不用你到别处去了,你就到我们部队来,这儿离你家又近,多好呀!”
”不行的,”柴家木单纯地说,”我自己说的不算,部队有纪律,我不能随便换地方的,要跟原部队首长说了才行!”
哈哈……,连长大笑不止,他知道柴家木离开部队,部队也没有再让他回去的意思,全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在大人看来,柴家木的的确确是个孩子,他归根到底就是个孩子,人们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世,从他要从军杀敌的强烈愿望,只以为他对日本鬼子有深仇大恨,故他义无反顾地去当兵打仗,一报复仇之心。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是为了民族雪耻而义愤填膺,誓要投身沙场以示报国。
日复一日,柴家木已经完全好了,这天他跟钱老爷说,”爹,我还想回部队去?”
”能不能不走了,”钱老爷怜惜地说,”你都上过战场了,而且现在的仗越打越艰苦,况且打一仗经常要长途跋涉,毕竟你是受过伤的人,不如留在家里?”
”我的心已经不再踏实,不想回到学校上学了,”柴家木任性地说,”没有安宁的环境,国家又在战乱之中,这个学上不上没啥意义,我主意已定了。”
”你看这样吧,”钱老爷无奈地说,”本城驻防的部队我倒是能说上话,不如你去那里咋样?”
”好哇,”柴家木欣然道,”都是部队,离家近不更好嘛,我还能经常回家,也能常来看爹!”
”那好吧,”钱老爷耐心地说,”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部队,看看人家啥意思,我担心人家会说你太小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柴家木打着比喻说,”也没说岁数小了不行呀!”
轰,剧烈的炮声打破了城里人心里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