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笑道,“刘sir,我以前做过人力车夫,对全市的道路还比较熟悉。今天中午离开你们警局后,我便化装成了从前的人力车夫模样,在全岛暗中寻找昨晚见过那几个嫌犯。”
“说来也巧,今晚我路过布莱德路附近时候发现了这个黑痣男,便悄悄跟踪其后,等待合适时机便将他制服后送了过来。后来发现这家伙身上有手枪,幸亏我下手快,提前在结霜桥买了一把军刺防身……”
刘永鸿亲热地拍了拍唐雨肩膀,笑道,“没事,你这完全是正当防卫,帮助我们警方立了大功。等成功破案后,我们警方要报请总督好好嘉奖一下你这样的杰出市民!”
稍顷,刘永鸿破例带着唐雨一起去审讯室询问和对质林岳鹏。
审讯室里面的林岳鹏手臂上的刺刀已经被拔出,简单包扎后,被安顿在审讯室的铁椅上。
他见到刘永鸿与唐雨进来后,便大声喊起冤来,
“Sir,冤枉啊,我是一个规矩商人,根本不是什么绑匪!这完全是冤枉,这把手枪是这小车夫栽赃给我,是小车夫故意刺伤我后栽赃给我的!我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东西!”
“小车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加害于我?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谁,究竟跟我有什么过节和冤仇?”
就在林岳鹏激情表演的时候,刘永鸿接过了手下递给他的林岳鹏身份证,这是从他的随身钱包里面搜到的。
看着身份证上面的“lam-ngok-pang林岳鹏”中英文名字,想起唐雨之前说的黑痣男叫林某鹏,刘永鸿会意地笑了,大声道,
“放心,我们警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林岳鹏大叫道,“太好了,警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真的是一个合法商人。你们可以去调查,可以去问我的邻居与朋友们,我真的清清白白,是个每年纳好多税的好公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刘永鸿冷笑道,“你叫林岳鹏?”
“是的,我是。”
“那林岳鹏你老实交代一下昨晚你在哪里,今天又去布莱德路那里干嘛?”
“昨晚,昨晚我跟朋友在芽笼那里喝酒,后来喝醉就回家了。今天晚上,我是去大巴窑布莱德路那里,是因为想念那家翔发餐室炒粿条的美味,所以路过时候特意打包一些回家……”
“好一个想念美食,林岳鹏,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再问你一次,昨晚与今晚你和你的所谓朋友们,在布莱德路门牌七十九号那里究竟干了些什么勾当?”
当听到“布莱德路门牌七十九号”的时候,林岳鹏的心理防线瞬间有被击溃的感觉:天哪,这么绝密的消息,警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知道的是,此前唐雨早就观察到了林岳鹏是从布莱德路门牌七十九号那栋出租屋内走出来的。
刚才唐雨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刘永鸿。
“警、警官,你、你说、说什么啊……”
林岳鹏说话的声音与双脚开始一起颤动。
这一细节早已经被经验丰富的刘永鸿看在眼里,他心里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他大力拍了一下审讯桌道,
“林岳鹏,你现在开口,算你主动坦白交代罪行!如果等我们警方把你同伙抓来,到时候你的那些同伙们把你交代出来,你就罪加一等。本来可以坐牢的,很可能被加重处罚判个绞刑!”刘永鸿威胁道。
“警、警官,我、我真的是冤枉……”
此时林岳鹏虽然嘴里喊冤,但声音已经变得很微弱,像是在呐呐自语。
其实这是他的内心在挣扎,这个人渣还心存侥幸,希望同伙们可以顺利逃脱警方的追捕。
“警、官,我真的没有干过坏事……”
“好吧,林岳鹏你他妈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刘永鸿见这个家伙还心存侥幸,便不再继续浪费时间,和唐雨等离开了审讯室。
然后,刘永鸿带着特别罪案调查组的一众精干警员们火速驱车前往布莱德路门牌七十九号抓捕匪徒与解救人质。
为了防止有意外情况发生,刘永鸿出发时候,用了四辆大小警车,载了十五位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警员。
可是布莱德路门牌七十九号的这场战斗却是数秒内就解决了,可以说是毫不费吹灰之力。
留在布莱德路门牌七十九号现场看守三位人质的那位绑匪阿土原本是在印尼棉兰的一名无业游民。
他手中没有枪械,只有一把匕首,而且还是一个很业余的弱鸡。
当阿土看到突然从天而降荷枪实弹的新加坡警察时候,立马吓得尿了裤子,乖乖举手投降。
绑在农舍里面的陈风鲲、郑增信与柳俊杰等三位人质也顺利获救。
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大耳窿阿杨与另外两名绑匪等三人的下落。
不过,这不重要了。
对于警方来说,最重要的是三位人质能够安全解救,而且匪首主谋林岳鹏已经抓到,其他从犯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把阿土带回马打总部后,没怎么用手段,刘永鸿只威吓了几下,那阿土便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如实向警方交代了。
随即,刘永鸿根据阿土交代的信息,警方顺藤摸瓜,连夜前往芽笼的一处出租屋内抓获了大耳窿阿杨与另外两名绑匪。
到此为止,恭锡街恶性绑架案顺利破获,陈风鲲、郑增信与柳俊杰等三位人质安全回家,五名绑匪全部落网。
对于这戏剧性的结果,完全出乎当地警方的预料。
也完全出乎三位人质家庭的预料,他们本来连夜在筹集赎金,想不到没几个钟头后,几位少爷就平平安安地回家了。
真是让他们喜出望外!
这二十几个小时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刺激。
当然绑架案的成功破获,这最大的功臣非唐雨莫属。
协助警方录完口供,唐雨离开旧禧街马打总部的时候已凌晨四点多了。
他又跑去丹戎巴葛上达士敦路的车馆,把这辆立了大功的黄包车给还了。
走在小坡的二马路维多利亚街上,各种做早点的小贩们开始陆陆续续出来做生意了,马路上已经有些热闹了。
唐雨在路边吃了一碗豆浆与两根油条,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楼上招呼道,
“嗨,早上好,唐!”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洋律师瑞秋。
原来不经意间,他坐的这个点心摊正处大华旅店下方。
“嗨,瑞秋,你这么早就醒了?”
“昨晚喝多了,方才就早早的醒了。对了,唐,你怎么穿成这样,身上还那么脏,究竟发生事了?”瑞秋有些担心地从窗口探出身来。
“昨晚朋友那里出了一些状况,我帮忙去了,现在问题都解决,没事了。”
“你要不要上来我房间洗一下啊,看你这么狼狈的模样……”瑞秋问道。
“这、这方便吗?”唐雨又开始了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