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魏家府邸。
魏家深处的那一座九层高的黑塔上空,无数黑云汇聚而来,黑云之中,席卷着万千雷电,如同无数游蛇苍龙一般,在翻腾、在咆哮。
就在此时,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的黑塔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黑光,下一秒,关闭了十年之久的黑塔大门,居然打开了。
塔内,走出来了一名裹挟着黑袍的男子。
在他踏出黑塔大门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扭曲起来,甚至连时间、空间都仿佛被扭曲了一般。
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个男子,那便是“老。”
老人身材佝偻,好似风中摇曳的枯枝,随时都可能倾倒。
他头发稀疏,几缕银丝无力地垂在额前,浑身上下的皮肤如同老树盘根一般,沟壑纵横。
他从黑塔中踱步而出,短短几步路,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沉重,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最终,他停在了黑塔前,缓缓抬起头,遥望前方的天空。
纵然全身上下都老得不成模样,但他那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两颗闪烁的星辰,又仿佛浩瀚深渊,深邃而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一代军圣魏央,十年前感应到自己大限将至,便直接将自己关在黑塔之中,十年时间,再没有离开黑塔半步。
他甚至早已经吩咐自己后人,替他到昆墟山封山定穴,待他仙逝之后,便直接葬入天门大阵的龙穴之中,福泽后人,保他魏氏一族千秋万代,甚至更进一步,晋升皇族。
在这期间,若不是遇上天大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来此地打扰他清净,他魏央,也绝没想过再次出山。
纵然上次陈君夜在昆墟神山上破了天门大阵,毁了龙穴,魏央也仅仅是祭出一道神念飞往空中查看,本体并未离开黑塔。
然而此时此刻,之前魏央做出的一切决定都被打破,他居然破塔而出了。
站在塔前大概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最终魏央身上爆发出一道刺眼的黑光,苍老的身躯直接射向虚空之中。
府邸里面的一众魏家族人纷纷看到了这一道冲天而起的黑光,上到家主、长老,下到仆人丫鬟,纷纷从房屋里面冲了出来,看向黑光离开的方向,跪地叩拜。
片刻之后,黑光掠过苍穹,最终降落到了一扇高大的大门前。
门前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门后则是一片广场,广场上更是有着大片全副武装的侍卫守着。
皇宫大院守卫森严,没有皇族召见,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
然而此时的魏央却压根不在乎这则规定,他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很快,那门前的士兵便发现了蹒跚而来的魏央,他们瞬间举起了手中的枪,将其瞄准。
“皇宫禁地,擅闯者死。”
然而,魏央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
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向四周。
士兵们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定格在原地。
纵然皇宫内守卫森严,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守卫士兵,但是魏央却仿佛是入了那无人之境一般,缓缓的朝着皇宫内院走去。
他走的很慢,甚至可以说有些吃力,每走几步,他都会停下来歇两口气,顺便看看这多年未见的皇宫风景。
在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来到了内院的金銮大殿前。
咻咻咻!!!
就在魏央踏足大殿的那一瞬间,在这周围,突然有数道人影从天而降,最终落在了周围建筑的房顶上面,每一个都表现出如临大敌模样,一脸警惕的将目光锁定在魏央身上。
就见魏央站在原地,抹掉了头上冒出的一排汗珠,然后转头看向房顶上的众人,不由呵呵一笑。
“本圣,就真让你们如此忌惮?”
“没必要这般剑拔弩张,本圣今日到此,只不过是想找这宫中老友,叙叙旧罢了。”
说完,魏央再次迈开步子,踏步朝着那金銮殿里面走了进去。
此时,巍峨庄严的金銮大殿内显得有些空荡冷清,那九五至尊宝座之上,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无上威严的夏皇正襟危坐,尽管他已经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当看到魏央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他依然是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旁边的扶手。
在夏皇很小的时候,那时他还不是如今这九五至尊,魏央便充当了他老师的角色,传授他武艺。
魏央向来是一个非常严厉之人,那时候纵然夏皇是夏氏皇族九大继承人之一,但魏央并没有因此惯着他,稍有懈怠,就会遭到魏央各种鞭笞与折磨。
所以从小到大,夏皇对魏央都是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后来长大之后,夏皇也是在魏央的支持下才能顺利登顶九五至尊宝座,但是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夏皇依旧活在魏央的操控之中。
直到后来魏央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宣布入住黑塔再不出山,夏皇才算解脱。
然而如今十年过去了,当再次见到魏央的时候,夏皇却依旧是忍不住的紧张,那是一种刻进骨子里面的恐惧,纵然是十年、百年之后,依然无法磨灭。
此时在大殿之上,还站着三个人。
大夏龙神局龙神萧烽,以及军部左派上将军祝轩辕和内务府大总管李一笑。
就见三人手中各自捧着一样东西。
萧烽手里面捧着一柄黄金铸造而成的龙神剑,祝轩辕手中则是捧着一枚象征着军中至高无上权利的帅印,李一笑手中则是捧着一套用金丝绣有九条金龙的紫金龙袍。
魏央一一扫过三人手中捧着的东西,只是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望向了那九五至尊宝座之上的夏皇身上。
“魏央,参见夏皇。”
虽然嘴上说着参见,但是魏央的身子却不见有半分弯腰的姿态,只是用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夏皇,老夫大限将至,身体有恙,不方便弯腰行礼,还望夏皇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