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府,事关亡妻死因,在下当时一心想着,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哪怕此举会引来非议。好在当时,一应吃食皆查验无碍,不然,在下的草率之举,定会给家母惹来无端揣测。”
方恒之坦然答道,对此提问,脸上并未流露出异样情绪。
乔县令见状,沉吟片刻后,继续追问道:“既如此,当日收殓尸体,并将之移送郊外之时,尔等可都一一见证?”
“回明府,民妇亲自帮其收敛,还将一应陪葬之物放妥,且亲见她封入棺内。至于移送郊外之时,当日宅内事务繁多,一时无暇他顾,是以派了几个下人随行。此刻他们均在堂下,明府可让他们回话。”
方母说完,见乔县令点头,便转身眼神示意身后的四个男仆走上前去。
为首说话的自称赵大,约莫三十来岁,面色黝黑、身材魁梧,其余三人也一般长相。他上前跪下,回忆起当日情形:
“回明府,那日我家大夫人嘱咐小的一行四人,速将新夫人棺椁移至城郊......方家祖地,小人一行不敢耽搁,一路未曾歇息,直至将新夫人棺椁送到祖地之内。”
乔县令面色无甚变化,只见他一只手在桌面有节奏的敲击着,沉吟半响后,继续询问道:“这期间......可曾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他的话,让赵大眉头微皱了一下,一只手不自觉摸上脑袋,似乎在费力思索......过了一会,他的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什么,随后眼神里又漾起一丝怀疑,支支吾吾回道:
“回明府,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似乎真有那么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等多疑,当时抬着棺椁穿过城外的石桥时,总感觉四周冷嗖嗖......照理说,这天气不应该啊。正当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似乎又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哭声......那凄厉的哭声,断断续续,忽远忽近......听起来特别渗人,当下便把我等吓得够呛。可虽然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将棺椁送到地点啊。于是,我们便几个加快脚步跑了起来......等到了地方,本以为可以喘口气了。谁曾想,却见不远处的坟地里冒出一团鬼火!不仅如此,那个渗人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哎呀,老天爷!可把我们吓得不轻。现如今想起,还是后怕。”
赵大讲完,不由得摸了摸双臂,似乎这回忆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兴许是,那一片本就遍布坟茔,又值深夜,或许......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赵大身后的一个瘦削男人,忍不住伸头补充了几句。
见那二人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乔县令眉头一皱,拿起惊堂木一拍,正色道:“公堂之上,莫要胡言乱语!”
听到乔县令的呵斥声,赵大与瘦削男人瞬时没了声音,垂下头,再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