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转眼十日过去了。
明月酒楼正式开业。
这一日,爆竹声声,鼓乐喧天,方圆三里酒香四溢,人流如织。
很快,凉松街开了一家新酒楼的消息不胫而走。
曲皓月带着同窗好友王明凡等人午时前来捧场,挑了大堂一个临靠庭院的位子。
此时楼里已经坐满了三分之二,大多是学院的学子和夫子,其中鹤山书院来的人最多,因为他们距离酒楼仅一盏茶的路程。
膳房早已备妥食材,请的庖丁全是镇国公府的私兵。秦观之特地安排新平和新安过来帮衬,就连虞煜也被一起拉了过来。
阮初音在酒楼开业前对他们进行了集训。
这些私兵大多是伙头军出身,本就有一定的烹饪基础,再加上刀功卓越,无论教什么,一点就通,大大减轻了她的压力。
今日楼里除了招牌菜以外,还专门为学子制定了午市快餐:十道大荤,十道小荤,五道素菜,三种汤品以及两道甜品。
一份套餐一百文钱,可任选大荤两道,小荤、纯素、汤品和甜品各一道。
其中最受食客喜爱的是卤肉、炭烤鳙鱼、回锅肉和醋溜土豆丝。
短短半个时辰,五十斤卤肉和一百条烤鱼全部一售而空。
而来楼里用膳的女弟子对甜品格外偏爱,不仅吃完了套餐里的那道,还额外点了不少芋头酥、豌豆黄和透花糍。
蔡智渊的独生女蔡蕾和两位同窗光是透花糍就点了三份。甜而不腻的口感,玲珑洁白的外形无一不挑战着她们的味蕾。
“蕾蕾,我刚看到还有蔷薇鲜花饼和什么焦糖布丁,咱们要不要再来一份?”柳东香在脑中一边回忆着食单,一边往嘴里又送了一口豌豆黄。
“好像还有什么林檎派和水果捞。把这两道也点上。”王玉梅连忙补充道。
蔡蕾默默瞅着桌上还没被消灭光的芋头酥和一块豌豆黄,悠悠问道:“带够银子了?”
王玉梅闻之一噎,朝着柳东香迅速看了一眼,讪讪低下了头。
那几道不在套餐里的点心可贵了,一份水果捞就要一两银子,但是量大啊!食单上密密麻麻一长串的配料至今记忆犹新,点一份足够她们仨人吃了。
蔡蕾见那两个吃货一脸不甘心的模样,用手指了指远处右上方的大木牌:“明日套餐的甜品里有水果捞。”
俩人闻言纷纷朝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在收回眼神的那一霎那,一眼瞥到靠窗的“熟悉”身影,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蕾蕾,你看大木牌那儿坐着的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曲师兄?”柳东香神秘兮兮地压着嗓子小声提醒道。
蔡蕾微微一愣,随即朝着她所说的方向猛然望去,眉梢高高扬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挂上唇角。
不过很快,那抹笑容又被缓缓压了下来。
“怎么了?”两位好友齐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凉城的男人特别清冷。”蔡蕾低下头闷闷回道。
曲皓月比四合镇的男人难勾多了。自入学以来不知精心安排与他“邂逅”了多少次,一次也没能引起那个男人半分注意。枉她素有四合镇第一美人之称,憋屈死了!
“不会啊,我瞧着曲师兄性子颇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学问又好,长得更好,一点儿也不冷。”王玉梅一个劲地肯定着。
“你想和我抢?”蔡蕾倏地眸色陡变,凶巴巴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和你抢啊。”王玉梅连连摆手澄清。朋友夫不可欺,这点儿觉悟她还是有的。更何况她长得又不赖,身边追求者多得每天陪都陪不过来。
“没有就好,否则朋友没得做!”蔡蕾强烈警告道。
越是有挑战的男人她越是要将他拿下,就算是睡也得把人给睡服了。她就不信以她的容貌和身份会搞不定曲皓月。
想到这里,她已经起身大步朝着目标走去。
王明凡眼尖地瞟到蔡院长的千金正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走来,连忙用手肘拱了拱身边的好友小声道:“曲兄,小师妹又来找你了。”
曲皓月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后厨方向,等回过头时,人已走至他的面前。
浓浓的柑橘香气惊得他立马恍过神来。
“蔡。。。师妹。”
“曲师兄,这两天你人好难找啊。”
话音落下,蔡蕾朝着他刚才张望的方向瞥了一眼,心里嘀咕着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此刻,曲皓月只觉得毛骨悚然,袖袍下的皮肤滚起一身鸡皮疙瘩。
干笑两声,拉着好友匆匆道别,连心上人也顾不上等了。
蔡蕾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的风暴渐渐翻腾开来。
转身之际,望到一抹清隽修长的侧影不疾不徐地迈进酒楼。
来人身高九尺,一袭靛蓝蟒袍气度威严。他的眉目冷肆,鼻梁高挺,面容刚毅,是一个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江玄舟淡淡扫了一眼大堂,赵无极眸光一缩,立即迎了上去。
“临淮王,安好。”
“赵总管,你们镇国公府的人还真是能者多劳,派你来这儿当掌柜。”江玄舟淡淡看了他一眼,细细打量起酒楼来。
似乎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冷冷问道:“你们东家呢?”
赵无极察觉到他眼中的戾气,稳着心神暗暗吞了口唾沫。
眼下世子爷刚巧不在楼里,到底要不要通知阮姑娘呢?
“怎么?你们东家,本王见不得?”江玄舟见他缩着脑袋答不上话,眼中已经不是只有戾气那么简单了。
“在的在的。王爷,要不小的先带您上楼?”赵无极低眉恭敬道。
“一会儿让你们东家一个人来。”江玄舟突然停下了脚步,口吻强势。
傲霜阁里
初一望着一脸寒气的主子,想要说的话突然又没勇气开口了。
他那过于纠结的表情引起了江玄舟的注意。
“想说就说。”
手中的杯盏轻轻晃动着,滚烫的茶水溅到虎口依旧没能让他停下动作。
“没。。。没什么。”初一哆哆嗦嗦地回道。他其实想说如果一会儿来的是阮姑娘,别吓着人家。
大堂里,蔡蕾痴痴地望着已经离开视线的背影,眼神渐渐恍惚起来。
“蕾蕾,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临淮王,素来不近女色,我劝你趁早打消不该生的念头。听说皇后娘娘有意让他迎娶南星国的嫡公主郝蓉为妃,可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王玉梅在她耳边小声提醒着。当朝皇后的独子,哪怕蔡蕾的爹是大雍第一大儒也没可能坐上临淮王妃的尊位。
蔡蕾鄙夷地睨了一眼没出息的好友。谁说她要当王妃了?她只想与美男春风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