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斋,走马街最大的珍宝阁,也是芙蓉镇规模最大的聚宝地。
里面的货物应有尽有,但是最为有名的还是他们的文房四宝。
阮初音不是很懂这边男人的喜好,全程让秦观之帮着参谋。
他选了三件高档礼品:玉林酒、烟晶棋和一只碧玺宝莲酥状的摆件。
“观之,你为何会选这件啊?”阮初音凝视着掌中粉嘟嘟的宝莲酥不解地问道。男人也会喜欢这个?
“这件是为孔回寅的夫人鲁玉荷买的。人如其名,她生平素爱荷花,最爱吃的就是荷花酥。”秦观之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两张大额银票递给了伙计。
阮初音心惊肉跳地瞅着上面的数字,默默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宝贝。
不得了,那么小一只就要一千八百两,能抵上阑珊阁的半块“金砖”了。
再看看那瓶巴掌大的小酒壶还有两盒烟晶棋子,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什么是奢侈品?
面前的三样就是,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非凡的品质,独具匠心,时光不败。
“观之,你认识孔夫人?”她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她喜欢荷花酥世人皆知。据传当年孔回寅为了娶她,日日登门送上一盘亲手做的荷花酥,三年后两人终成眷属。”秦观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孔宗主真是个好男人。”阮初音称赞道。
秦观之赞同地点了点头。作为丈夫,孔回寅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忽而,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拉起阮初音的小手笑着道:“初音,孔宗主只会做荷花酥,而我不仅会做荷花酥,还会做别的。以后我每天做给你吃。”
“好!”阮初音笑得灿烂,但是一想到他的厨艺,觉得秦观之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走出聚宝斋,对门就是赋香阁。
秦观之记得阮初音的蔷薇露快用完了,便带她走了进去。
赋香阁是芙蓉镇上数一数二的香料铺子。不仅售卖各类香膏香露,还售卖一些平日里市面上看不到的香料原料。
两层楼的建筑,占地面积约两千平方米。要问为何一家香料铺子的规模会有那么大?那是因为它的后院有一处渡口,平日里供一些商船卸货,兼有部分仓储功能。
“初音,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秦观之闻了四五瓶蔷薇露,总觉得和阮初音现在用的那款差了一点儿。
阮初音倒没那么执着一定要用蔷薇露,便选了一瓶茉莉味的,让秦观之大为惊讶。
心里默默琢磨了一会儿,他悟了,让伙计每种味道都来上一瓶。
结账的时候,算盘上罗列的一排数字又把阮初音惊到了。
好香料无论放在哪里走的都是小而精的高端路线。
阮初音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广告词:一滴是为了美,两滴是为了情人,三滴足以招致一场风流。
秦观之为他买了十二瓶,这。。。
暗处,有几双眼睛一直默默地留意着他俩的动向。
突然有一个孩童拉着母亲大喊一声:“娘亲快看!那儿的衣裳好漂亮!一闪一闪的,就像仙女穿的羽裳。”
楼里宾客的注意力立即被那道天真无邪的童音吸引过去,望见在东侧的墙上挂着七条款式新颖的裙衫。
“伙计,赋香楼还卖成衣?”一位黄衫女子走到阮初音身后问着伙计。
陈琛瞅着那几件突然冒出来的女裙,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点了点头:“是。。。啊!”
说完急忙扭过头翻查着本月的进货登记。
奇怪,怎么没有记录呢?难道是钱老漏写了?
倏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中年美妇,笑容满面地招呼着上前询问的客人。
陈琛眨了眨眼,拉过另一名伙计狐疑道:“那位贵女是我们楼的?”
“是啊,今早钱老刚请来的。重金聘的!”那名伙计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旁低语着。
原来如此。
陈琛见阮初音的眼睛一直落在那几件裙衫上,殷勤道:“贵女,您要是喜欢,就过去看看。一会儿我给您打个折。”
赋香楼有规定,只要当日买满一千两,就可以享受九折优惠。秦观之付的银子距离这个额度仅差二十两。
秦观之默默扫了眼阮初音身上的白衫,她的衣服确实很少,便毫不迟疑地拉着她走了过去。
美妇人的眼角余光扫到目标正在一点一点儿地靠近,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右手负在身后勾了勾,瞬间走出三名伙计打扮的年轻男子。
他们的容貌十分清秀,立即吸引了一群贵女的注意, 让原本围在美妇人身边的人数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二。
“这位贵女,墙上挂的都是昨日商船刚来的新货,您看看喜欢哪件?我为您取下试试?”孟晚棠笑嘻嘻地推荐道。两只眼睛精光乍现,不停地暗暗打量着阁主钟情的女子。
肌肤嫩滑,身段妖娆,一对明月鼓鼓囊囊,十足有料,两条大长腿笔直纤细,衬得她的个子更加修长,难怪阁主煞费苦心地布局了整条街,不要命也要把人给抢回去。
换做她是男人,也抢啊!蓦然间,有点好奇起阮初音面纱下的容色来。
“不知,这儿的裙裳可是只有一件?”阮初音开口问道。如果只有一件,她就不要了。
孟晚棠一怔,似乎有点儿猜到了她的想法,不敢轻易点头。手心冷汗直冒,生怕错过这么好一个机会。
“这位贵女,您可是不满意这几件衣裳?咱们楼里还有其他的,我这就给您拿来。”这时,另一位中年美妇从后面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安抚了几句,从楼上拿下三件比楼下更华贵的裙裳。
孟晚棠不禁捏了把冷汗,还是红袖机灵,差点儿就没戏了。
但是这三件裙裳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不禁暗暗佩服起楼主的智谋来。
不得不说卫九思有着极高的审美观,现在摆放在阮初音面前的三件崭新的裙裳,可以说只要是女人,都不会拒绝。
“好漂亮!”
阮初音的反应让两名美妇松了一口气。
秦观之二话不说就要掏钱,让孟晚棠和余红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这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姑娘,您要不要先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这三件是才来的新货,还没来得及挂上。”孟晚棠连忙建议道。
阮初音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她指了指西子色的裙裳说道:“那就这件吧。”
“好嘞。姑娘,请随我来。”孟晚棠挽起裙衫就要拉着她走。
“等等!你们在哪里换?”秦观之猝不及防地开口,大手瞬间拉住了阮初音的小手。
余红袖连忙迎上去和笑道:“瞧把公子您给急的,在我们楼里还害怕夫人丢了不成?得,那您随我们一起去吧。”
两名美妇人把他们带到后院的一处偏厢,正巧有几位妙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秦观之这么一个年轻俊郎伫在门口,当即羞红了脸。
“公子,您要不在这儿等会儿?我带贵女换好裙裳就出来给您好好瞧瞧?”孟晚棠打趣道,眼神暗暗地朝着一旁的两名年轻女子瞟去。
一名红衣女子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秦观之笑道:“这位公子,莫不是你也想跟进去瞧瞧?里头可都是姑娘,你到底想看谁呢?”
秦观之的气息瞬间变得不稳起来,不是被羞的,而是被气的。
阮初音见状,拉过他宽慰道:“观之,我换好就出来。”
“好。”秦观之不再多言,侧过身子背对着刚才出声的红衣女子,在心里冷哼一声。
孟晚棠这才顺利带人入了偏厢。
只是她们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当秦观之冲进去的时候,硕大的厢房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