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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江玄舟细细想着戚如意的话,苍白如纸的面容渐渐涨成了绯色。胸腔剧烈起伏着,顷间飙升的愤怒值让他原来已经开始慢慢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宛若一把利刃再度刺入肌肤,每一口呼吸都让他颤栗不已。

“停车。”他用尽力气高喊一声,无力地靠在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观之!”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两片薄唇用力挤出,里面所夹裹的怒气一点儿也不亚于怒吼。

“王爷,您可有吩咐?”初一不明所以地勒紧了缰绳。此时正值街中,庞大的马车把本就不宽敞的道路截掉了一半车流。

跟在他们身后的马车认出了临淮王府的府徽,一声不吭地缓缓调转移道。

江玄舟的心绪很难平复,以至于迟迟没有发话起程。

初一头一回见着王爷当众失态,不放心地往车帘的缝隙中望去,发现他正对着案上的棋盘发怔。

半盏茶后,江玄舟终于缓过神来,抵了下后槽牙,让初一继续前行。

皇宫 蓬莱殿

李婵娟正准备去看望儿子,不料他竟然先进宫了。

在得知他的来意后,李婵娟的脸上逐渐没了笑容。

还真被叶桑宁说对了,这个阮初音整一个红颜祸水,留不得!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地迸射开来,让江玄舟顿时警铃大作。

他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一旦起了杀心便不会轻易打消这个念头,不再迟疑,匆匆赶去御书房。

江辰枫和李婵娟一样吃惊,连忙召他入内。

正如江问舟所料,江玄舟救人心切,直接在大雍帝面前翻了口供,让大雍帝震惊得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此话当真?玄舟,你可要想清楚了!”江辰枫再次向他确认道。

“千真万确。”江玄舟的态度十分坚定。

“那你可知是欲刺杀你的人是谁?”江辰枫当年也是踩着无数尸骸登上皇位,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不知。”江玄舟知道骗不过父皇的眼睛,也懒得装。他现在只要阮初音平平安安,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

大雍帝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儿子,过了很久,口吻凝重道:“玄舟,值得吗?”

江玄舟扬起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上腹部,强忍着心头泛上的不甘,郑重地点下了头。

“好,朕知道。你回去好好歇着。”

这一次江玄舟为了阮初音,不仅担下了秦观之的“流放之罪”,也永远失去了登上皇位的可能。

太子江问舟身上所拥有的功绩远没有临淮王的战功彪炳多。大雍帝在最终继承大统的问题上有在两个儿子身上徘徊过。现在他觉得江问舟的心性更加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其实江辰枫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

江玄舟并不像李婵娟那样功利,眼里只有权势。用爱江山更爱美人来形容他再切合不过了。

但是江问舟不一样。他是爱江山也爱美人,两者都要。

就这样,第二天大雍帝下旨把秦观之放回了家。

秦观之久未沐浴,整个人胡子拉碴,浑身上下灰蒙蒙的,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味。

当他再次沐浴在阳光下,忍不住仰头深嗅,那是自由的味道。

今日来接他的有爹娘、有弟弟、有师傅、有阿虞,唯独没有阮初音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但是又觉得这样挺好,至少不用担心吓着她。

“爹、娘,初音在府里过得还好吗?”这是他出狱后说的第一句话。

叶桑宁冷笑两声,捋了把垂在他胸前油腻不堪的头发,道:“怪有良心的!放心,她在家里吃得好,用得好,住得也好。”

先前有想过带那姑娘一起来,谁让她长得那么美呢?这里人多眼杂,还是留在家里省心。

“谢谢爹、娘!”秦观之一听,安心了不少。

秦琅从头到尾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凝视着儿子这副鬼样,心情亦没好上多少。

“观之,以后切莫再冲动了!”戚如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规劝道。

他这个徒弟温文尔雅起来是真君子,脾气上头的时候也是真的暴。想到先前他给南星国公主郝蓉的那一脚,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戚如意这辈子耗尽所有珍藏的奇花异草炼制了两枚宝丹——续骨丹和大还丹。续骨丹先前给了郝蓉,大还丹现在给了江玄舟。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上天赐给他一个天赋极高的徒弟,就必须得从他身上挖掉几块血肉。

“观之谨记,多谢师傅。”秦观之朝着戚如意行了个大礼。

虞煜瞅着世子一身的脏污,撇了撇嘴,忍不住道:“公子,您要不要先打理一下再回府?”他觉得公子现在的模样太狼狈了,阮姐姐肯定不会喜欢的。

秦观之也正有此意,他现在的模样确实邋遢。

“听娘的,就这么回去。”这时,叶桑宁发话了。她淡淡扫过儿子的惨样,在他那褶皱不堪看不清原色的衣袍上又狠狠扯了两把。

只听“刺啦”一声,衣襟和衣摆处被撕裂出两道崭新的口子。

“难怪人家至今还称你一声秦公子!”

她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转身和夫君上了车。

不会揣摩女人心思拉不下脸的男人注定为他人做嫁衣裳。

叶桑宁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从小对孩子的教育太过严厉了,才会导致观之在感情上愚钝不堪。

掀开车帘,不禁朝着另外两个儿子看去。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八,性子比观之活泼,嘴巴也比观之会说,应该用不着她操心。

秦观之和虞煜面面相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上车。

“公子,要不我帮您把两只袖口也撕了吧?”平日里虞煜话本看得多,一点儿就通。他觉得公子可以看上去再可怜一点儿,衣襟的口子可以再敞大一点儿。

“阿虞,莫要胡闹。”秦观之拂了下袖子,从怀中取出那支玉叶簪子。

阿虞说阮姑娘是从头上拔下来交给曲皓月的。她天天戴着,是不是表示心里是有自己的?

虞煜瞅着公子两眼放空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中遨游了。

“公子,其实女人更喜欢奔放的男人。”

“什么意思?”秦观之侧过脑袋看向他。

虞煜憨笑两声,把头低了下去。

就是脱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但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公子肯定也不爱听。搞不好还会赏他一个毛栗子吃。

感情这条路,得靠自己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