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四人不原谅他,王营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抱住几人腿脚,哀求道:“师弟们,都是我一人的错。我不该毒害你们,当时我也是犯了那失心疯,才能行如此猪狗不如之事,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定会将那大半供奉返还你们,只要你们肯原谅我!”
张林等人也不想太过为难他,随即原谅了王营。
一旁的凌正见几人这般心软,想到之前的自己,猜到以后他们必会再遭磨难,但这种事,外人帮之无用,还是得靠自己,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让王营回去了。
“除了明日比试,似乎也没什么事了。来到这剑宗已经近五个月了,都还未见过楚师姐,不知她过得怎么?”随着牵挂的念想,不知不觉,走到了烈清江边。
抬头仰望十里之外,大江对岸那高耸入云的烈剑山。
那山中不仅有楚梦佳这一个熟人,还有孔佳燕与雷逢甲等人,皆是凌正心中敬佩之人。
而唯有自己,目前连主宗大门在什么地方都还不清楚。
想想不免心中生出一丝落寞,旋即拿出悬挂于胸前的那枚玉哨,开始对着壮阔汹涌的烈清江吹了起来。
往常,凌正对于吹曲最是没有天赋,已经两年了,一首曲子仍没有贯通。可今日,不知是因思念,还是寂寥,亦或是其他,竟勉强的将整首曲子吹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在神识中产生,但转瞬即逝,快到凌正只能察觉到一念成,但具体念的是什么却丝毫不知。
与此同时,气海中那株小枝条,也随一念成而欢快的摆动了起来。凌正知道刚才那种感觉必然会对自身产生莫大影响,但越是深究却越是没有头绪。
紧接着不管再吹奏多少遍曲子,都没有再生成那种奇特的感觉。
寻得一块大青石,盘坐其上。静静观看眼前不断翻滚的江水,而后自语,道:“神念如这过江之鲫,虽行之迅疾,但亦常有。抓不住这个,下一个很快还会来到,无妨!”
这一夜,凌正没修其他,专修心境,此前他还没怎么重视过,可今日颇有感想,便自此沉心静气,排空他念。
起初,阵阵浪涛,声如滚雷,排空他念后,愈发觉得其声响难耐。
过了许久,当内心不随外因而动后,奔流之音渐渐变得低沉,不再能影响心境。
再后者,凌正发觉内心之中,似乎豁然开朗,似有一片天地生成。只是这天地间空无一物,不久后目之所及处,有一波光粼粼的河流在向自己这流淌。
流过后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而其中明明翻有浪花。
一会,河水流过的尽头,一轮赤金圆日渐渐升起,整片大地被金辉铺满,河水中不断映射这红晕金光,照耀在凌正身上,让他觉得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舒畅之感。
而后,金日落下,一钩弦月升上空中。皎洁无瑕的银霜再次挥洒整片土地上,河水再次被照的明亮闪耀,如同一面看不到尽头的镜子一般。
这一切的变化,均发生在无声无息之中,就连凌正本身在这片空间中,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对这陌生的心境,凌正仔细打量着周围一切,细细感悟。
经过彻夜冥想,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心境方面,已然上了一个台阶,对于日后修炼感悟定会大有裨益。
天已大亮,快到约战的时间,凌正立刻向竹屋赶去。
竹屋外,有七八人早早在此等候。其余,凌正再熟悉不过,唯有中间负手而立之人,是第一次见。
此人双目紧闭,气定神闲,一柄生青色佩剑,剑鞘外有红玉装饰,颇显华美。周围韩正达等人眼中满是崇敬,不敢与其靠的过近。
“各位师兄来的好早啊,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炷香呢!”
“凌师弟我们还是少说废话吧,这位是我师兄孔宏庆,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地魄尊者。我特意相邀,与你一战。”
通过神识,凌正已经知晓对方境界,笑了笑,道:“韩师兄还真是瞧得起我,我只说找个尊者来战,你竟找了个五阶的来。”
“师弟可莫要反悔,我已从师父那将月石暂时借出,难道你不想要回了?”为防止凌正退缩,韩正达直接将月石拿出,捧于手中。
凌正目光正视一直未曾开口的孔宏庆,道:“放心,我最喜欢的就是同高手切磋。这位孔师兄,你不用担心以尊欺凡这种事,希望你能全力一战。”
双眼徐徐睁起,面目并无太多表情,冷声道:“哼,笑话,对付你这不入流的东西还用得着全力吗!”
对方迟迟不出手,凌正知道他是在故作高深,瞧不起自己修为。
四个月前,就曾同已是四阶的孔灵燕一战,当日没用阵法,交战时虽一直被压制,但最终还是以平局收场。
如今自己是化凡巅峰,再有阵法加持,凌正有着必胜的把握。
只是对他来说,这场交战得来不易,不想迅速完结。许久没有真正与人切磋,他想着要先疏通下筋骨再说。
迅疾,破极拳与风移术并用,旁人只观道一身残影时,一记霸道刚猛的重拳已到了孔宏庆脖颈处。
额头猛地向右扭闪,拳面虽是躲过,但随之而来的真气余威却还是波及到了脖子下方。
孔宏庆差点失了方寸,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化凡境能有这般快速的身法,而且招式威力不凡。
用手轻轻摸了摸脖子处那一绺淡红,眼中那随意神采消失大半,以掌为刀,同其认真搏杀起来。
双方拳脚相撞,激起阵阵风旋,周围的竹林随之剧烈摇晃,劈啪作响。
近战之中,凌正感知到自己的肉身与对方仅一线之差,激烈的碰撞,使他感受到许久不曾体会到的畅快,虽有些疼痛之感,但反倒让其越来越兴奋。
两人体魄相近,久久不能完全压制对方,旁边几人看得是脊背发凉。均在想如此浑厚有力的招式若是打在自己身上,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