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等趣事？”
杨彦章也不禁笑了。
丘神积竟然被吐蕃人视为“贤良”，那可不就是妥妥的汉奸？
此君的名声，以后还真是彻底毁了。
原本丘神积弹劾杨彦章，反被杨彦章驳倒，死于刑场，自然还有人会说杨彦章报复云云。
但赞婆这个神助攻，直接让杨彦章弹劾丘神积之举变的合情合理，甚至是令人拍手称快的！
“这个赞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杨彦章如是笑到。
苏良嗣三人也顿时爆笑一番。
但笑着笑着，杨彦章却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三位，我怎么觉得赞婆哭祭丘神积是在故意给一些人看？”
杨彦章的话，让在座的三人一起愣住。
“仔细想想，赞婆之举，确实古怪！他和丘神积非亲非故，怎么可能为他哭泣？”韦待价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赞婆被杨御史算计，这是多么不光彩的事，他没道理还在菜市口大哭一番，惹的众人嘲笑！”苏良嗣也意识到不对劲。
“那么，他究竟是做戏给谁看的？”
仨人一起看向杨彦章，而杨彦章目光一沉，缓缓说到：“这必是赞婆在向那些心怀不轨的奸佞发出的信号！说什么丘神积这贤良若为吐蕃所用，必得厚报，其实是暗示那些媚敌之人暗中投靠吐蕃，做吐蕃的眼线，向吐蕃泄露机密的！”
三人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赞婆还挺不简单的！”韦待价眉头一皱，立刻站了起来，“事不宜迟，老夫这就进宫面见太后，把杨御史的考虑说给太后，尽早把这赞婆赶走！”
但杨彦章却突然挥手制止：“这个赞婆，还不能赶走！太后想要和他做买卖，他既然在等着钓鱼，这倒是个绝佳的机会！”
说着，他便再度起身，折返进宫。
武则天见他这么快进来，很是诧异：“出什么事了？”
“太后，若我所料不差，这赞婆没走，为的就是等有人暗结于他，好在洛阳留个眼线，以后好刺探我朝情报！”
杨彦章把从苏良嗣他们那里听来的消息俱言相告，武则天顿时眉头皱起。
“赞婆之言，本宫也已听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确实极有这个可能！”
杨彦章笑到：“其实，这倒是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武则天愕然，“若真的有人泄露机密，没准就会对朝廷造成极大的危害！这怎么是机会？”
杨彦章摆摆手：“太后莫急，且听我说！那会子不是说了吗，要找个人暗结赞婆，好把炮弹卖给他？如今既然知道他就在等人投靠吐蕃，那咱们此举变更有把握！”
武则天会意，顿时喜出望外：“对啊，本宫怎么没想到这个？这真是瞌睡给了个枕头！本宫正担心用人不当反而会坏了事，既然他急着等人投奔，那此事倒是容易成功！”
赞婆在等人，而武则天这边是想着给他塞个人，这供需关系堪称完美。
“右武威卫兵曹参军屈贞筠素日和丘神积有交往，本宫觉得用他就不错，你觉得如何？”
杨彦章一愣，乍一听，有些不愿意。
因为这屈贞筠虽然没有索元礼之流那么出名，但也确实是唐朝有名的酷吏。
这种人，怎么能给他个立功出头的机会？
但仔细一想，这屈贞筠还真最合适不过。
和丘神积有交往，又同为酷吏，所以丘神积死后，屈贞筠为其打抱不平这倒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出来赞婆也容易相信。
而且，屈贞筠有军职在身，说自己能把炮弹拿出来，这也说的过去。
于是，杨彦章抱拳盛赞：“太后英明！屈贞筠，确实最为合适。”
……
赞婆抱着丘神积的脑袋回了住所，立刻嫌弃地丢在了地上。
“呸！死鬼……脏了爷爷的衣服！”
换了身新的衣服后，赞婆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唐人还真以为我赞婆很莽？他们真是小瞧了我赞婆！偌大的大唐，总会有那么几个败类！只要和上层败类搭上线，回去便好交差了！”
与此同时，小小的参军屈贞筠深夜被太监叫醒，被领到了宫中。
起初还以为是李旦相中了自己，要让他帮忙杀了武则天好亲政，结果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武则天这里。
进去后，武则天先是考量了一番他的忠心，随即许下重赏，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若你能够成功取得赞婆的信任，并把这桩买卖做成，本宫必定还有重赏！”
屈贞筠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逆天的运气，竟然有这样立功的好机会！
“太后放心，臣一定好好揣摩一番，尽量取得赞婆信任！”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坏了本宫大事，你知道后果！”武则天威胁起来。
屈贞筠于是一咬牙，大声宣誓：“事若不成，末将自刎谢罪！”
趁着屈贞筠准备的功夫，武则天已经命人放出了消息去。
“大唐的炮弹有限，用一颗少一颗！”
“原本太后要卖一部分，既弱了吐蕃国力，还能维持太后奢靡的生活，如今这事被丘神积搅黄，这镇国重器倒是都保住了！”
“我朝有此等神器，吐蕃怕是再也不敢来了！”
……
这些消息很快传入赞婆耳中，赞婆果然想入非非起来。
“本以为大唐能够无限造出那种炮弹，没想到这东西是用一颗少一颗的！难怪上次只是观礼，便要我花那么多钱！”
“既如此，若我能够把大唐的炮弹偷走，或者毁了，那以后还用得着再怕大唐的大炮轰炸？”
想到这里，赞婆又亢奋起来。
“唐人对我没好感，那杨彦章听说一直在打击大唐酷吏，看来我还得寄希望于丘神积，做戏够足，也许就有丘神积的同伙会来找我！”
念及此处，赞婆又把丘神积的脑袋重新捧起来，亲自为这人头稀疏一番，放入了玉盒之中，还放了冰块冰镇起来。
“来人！给我在洛阳城外重金求一块上好的墓地，我要将丘将军的人头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