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依旧在自己的寝宫中召见了杨彦章。
“杨彦章,深夜不请自来,莫非是终于想通了?”
见面后,武则天便意味深长地来了这么一句。
杨彦章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直接把图就掏了出来:“太后,臣呕心沥血,终于绘成此镇国宝图!因为着急,所以夜里来打搅,请太后恕罪。”
“镇国宝图?”武则天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只穿着一件薄纱就到了杨彦章面前,探手过来将宝图轻轻取走,兀自研究起来。
“大炮图纸?喔,原来,本宫的镇国神器就是按照这图纸打造出来的!那不就是说,有了这图纸,以后可以更多的工匠学习,迅速铸出大量的大炮?”
“若有一万,甚至十万这样的大炮,那谁还敢和本宫叫板?”
“婉儿!把图收好!”
上官婉儿过来,认真地把图封入一个玉盒,还不忘看了杨彦章一眼,提醒他不要忘了承诺的事情。
“你给本宫造了镇国神器,把那吐蕃使者赞婆吓了个半死,如今又送给本宫宝图,可谓是功劳甚大!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杨彦章摆摆手:“太后赐爵,微臣已经感激不尽,岂有再要赏赐的道理?”
“话虽如此,你有功,本宫必须有赏!”
“这样啊,那就请太后特赦上官婉清,给她个良人的身份。”
武则天顿时迷起了双眼:“这么说来,你是看上了她?”
杨彦章坦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上官雨晴冷艳动人,微臣不忍她在府上为奴为婢。”
“哼,那你还记得本宫说过的话?当初赐给你婢女的时候,就告诉你不准和她们有染,难道,你想违背本宫的意思?”
杨彦章有些恼火,于是当即反问一声:“难道,太后要让臣打光棍?堂堂御史中丞,别说老婆,连个妾室都没有,这丢的是太后的脸!”
武则天却不恼,反而笑了:“你不想打光棍,今夜就可以留在这里。”
杨彦章连忙一阵摇头:“臣多谢太后好意,不过,恕难从命!算了,臣打光棍也不要紧,但请太后为上官雨晴抬籍,让他离开在下府邸,免得以后一时冲动出了什么事!毕竟,微臣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武则天又笑了一阵,这才慢条斯理地又开口:“本宫邀你留下,你几次不肯,却反看上了本宫身边的奴婢!这事要让你得逞,天下人不得嘲笑本宫年老色衰,比不上她们?所以,抬籍可以,你要娶她,没门!”
旁边的上官婉儿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显然为自己的妹妹感到惋惜。
杨彦章也不急,这次献图立功,给上官雨晴抬籍成功,下次再立功,不愁让武则天改变主意。
看时候不早,达到目的的杨彦章便直接告退。
上官婉儿今日不在宫中值守,也是也一起走了出来。
她的宅子在承福坊,和杨彦章家离得不远,但出了东门,却并未回去,而是一直跟着杨彦章就来了。
“上官大人,时候不早,有事明日再说吧!这黑灯瞎火的,传出去容易被人误解。”杨彦章挡在门口,下了逐客令。
“本官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着便径直走了进去。
好在上官婉儿进去后,只是找了自己的妹妹,并不是要纠缠杨彦章。
“雨晴,太后答应给你抬籍,今晚过后,你就是良人身份,恢复自由身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我抬籍?”
上官雨晴一愣,竟然有些抵触。
“傻妹妹,脱离贱籍,再也不用为奴为婢,你怎么反倒不高兴?”
上官雨晴轻叹一声:“妹妹留在这里,不用向从前一样担心受罚,每天看看花,读读书,心血来潮给御史大人做个饭,还有一群小姐妹陪着,真可谓是无忧无虑。做了良人,反倒要被赶出去,以后你让妹妹上哪去?”
“你可以住姐姐府上,那里更无忧无虑,而且,姐姐还能请人帮你说媒,寻个夫家。”
“寻个夫家?姐姐不是说杨御史是正人君子,可以托付终身?为何姐姐又变卦?”
上官婉儿苦笑:“非是姐姐变卦,今日杨御史在太后面前为你抬籍,甚至有要娶你的意思!奈何太后早已盯上他,不肯答应此事!太后的意思,姐姐也无能为力。”
“他真的有说过想娶我?”上官雨晴的眼神无比明亮。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夸你冷艳动人,太后警告他不能对你有想法,他却质问太后是不是想让他打光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想想。”
上官雨晴俏脸微红,偷偷地看了不远处的杨彦章一眼,脑海里飞快地思考着,不久突然笑了。
“姐姐,我想通了!抬籍就抬籍!不过,说媒的事,大可不必!妹妹此生,非他不嫁!若不能嫁,情愿孤独终老!”
上官婉儿愕然:“太后不准,你这是何苦?”
但上官雨晴主意已定,执意如此。
看看还对这一切茫然无知的杨彦章,上官婉儿突然就走了过去,一计粉拳砸在杨彦章胸口,然后竟然哭了!
“上官大人,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打我一拳,怎么自己反倒哭了?你难道想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御史?小心我弹劾你……”
上官婉儿顿时一阵崩溃,又哭,却还被逗笑,不禁带着哭腔开骂:“杨彦章!你可把我们姐妹折磨惨了!”
杨彦章差点被惊掉下巴:“上官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把你们怎样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是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然而上官婉儿却不管这些,这回真的哭了:“你既然没胆,为何老在我眼前晃?晃的人家梦里都是你!”
“这,怪我喽?”
“当然怪你!”
上官婉儿嗔怪起来,哭的梨花带雨,把上官雨晴也给看呆了。
杨彦章的心也不是铁做的,上官婉儿屡次示好,暗中也没少帮忙,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杨彦章也不得不认真劝说一下。
“上官大人风流倜傥,下官却是个保守的人,你我二人根本不是一路人。下官虽然感念你的情义,但希望上官大人发乎情止于礼,不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