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来俊臣已经开口了,看样子,似乎志在必得。
“太后临朝,出口便是圣旨!杨彦章身为御史,更该明白这一点!”
“然而依臣所见,杨御史竟敢当着百官的面公然违背太后的懿旨!此人可谓是目无王法,嚣张至极!”
“太后!臣以为,为了彰显我大唐律法威严,为了整肃朝堂纪律,应该立刻将杨彦章抓捕,待臣审问后,论罪处置!”
听到这里,百官个个大吃一惊!
违背圣旨这罪名,真可谓之吓人!
而且,如果仔细推敲的话,杨彦章刚才还真的是违背了武则天的意思,武则天如果松口认同了来俊臣的观点,那杨彦章必定会被当场抓捕!
而以来俊臣善用酷刑的习惯来看,一旦杨彦章被投入大狱,不出几天就要被屈打成招,然后被送到武门斩首。
谁都知道来俊臣的说法荒谬至极,但是这一刻,又没人给杨彦章说话了。
因为,谁都知道,来俊臣原本就是武则天的一条狗,过去和来俊臣不对付的人,基本不是被流放至死,就是已经被杀头。
武则天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心里对来俊臣颇为满意:杨彦章,刚才不是很嚣张啊?这才眨眼的功夫,你不就又落入本宫手里了?
“杨彦章,你怎么说?”武则天故意问到,想给杨彦章造成进一步的恐惧,让杨彦章服软、屈服,甚至是当场求饶。
不过杨彦章此时却很是轻松。
如果弹劾别的,没准他还有些害怕,但抗旨不准,在本朝很容易开脱罪名,尤其是对于武则天来说。
看来俊臣得意洋洋的样子,杨彦章便有意给他下套,于是故意认真地问到:“来俊臣,身为同僚,我想提醒你一句,这天底下的事,大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来俊臣立刻冷笑着打断:“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怎么会变?”
杨彦章却也不急:“你看现在是白天,难道你忘了过一阵会到黑夜?天下之数,周而复始,只要你的眼界放开了,胸襟坦荡了,便不会这么目光短浅,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来俊臣本来就是个流氓出身,知识面很窄,辩才一般,平时审问不是靠话术,只是靠言行逼供,如今被杨彦章这么一整,倒是呆住了。
武则天见此,不由地撇撇嘴:这杨彦章,还真是油嘴滑舌!不过也怪本宫用的人太蠢!
来俊臣愣了一阵后,终于又回过了神来,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得意:“那又如何?黑白能变,和你抗旨有什么关系?杨彦章,你不要顾左而言他,你抗旨不遵就是不对!”
杨彦章也不客气,直接嘲讽起来:“我都教了你一个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懂?太宗皇帝在时,从谏如流,有不妥之处,百官争相指出,而太宗也常常欣然接受!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太宗皇帝和郑国公魏征流传下来的君臣佳话,更不会有大唐后来的盛况!”
说完,杨彦章又冲着李旦、武则天以及群臣拱了拱手,大声说到:“陛下,太后,诸位同僚!我今日不过是让了个座,这位来俊臣便要将我投入大狱,意欲加害,若涉及到军政要务,岂不是要被冠以更大的罪名?长此以往,那谁还敢再进忠言良言?闭塞视听的危害,想必大家都知道!”
百官听到这里,个个眼前一亮!
谁都没想到,杨彦章居然敢把李世民给抬出来!
武则天过去可是李世民的昭仪,天生对李世民有忌讳,如今杨彦章抬出李世民来,她自然不敢嚣张。
事实上,武则天此时正在帘子后面咬着嘴唇,愤怒地瞪着杨彦章!
“这个小贼,竟然抬出了太宗来……别看本宫风光,可今天本宫真不能说话了,在太宗那里,本宫只是一个小小的昭仪,还是背叛了他的昭仪!”
此时,狄仁杰也是眼前一亮,瞥了杨彦章一眼,暗暗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心说这兄弟虽然出身寒微,可心思剔透,这不就把太后给僵住了?
想到这里,狄仁杰便上前一步,也开了口:“陛下,太后,太宗和魏征可是我朝君臣的楷模!来俊臣怂恿太后惩处杨御史,这和太宗时的风气大相径庭!”
“臣以为,来俊臣一定对太宗皇帝不满,这才不光想祸乱朝堂,还想拉太后下水,让太后背上一个听不得忠言的名声!太后,这样的人如果继续留在朝堂之上,只怕太宗皇帝在泉下都不能心安!”
武则天听的面色一变,心说这个狄仁杰怎么也这么讨厌,居然附和杨彦章,也拿太宗来压本宫?
感觉到沉默下去会越来越被动的武则天,立刻就目视上官婉儿,打算让她出马力挽狂澜。
但朝中都是些老油条,吏部侍郎魏玄同抢先大声道:“陛下太后,臣附议杨御史、狄仁杰之言!来俊臣心思歹毒,乱我大唐朝局,理当严惩!”
“臣附议!”文昌左相苏良嗣见时机成熟,也突然站了出来。
张光辅见此,也不假思索地出列:“臣,附议!”
随着三省六部头目出动,朝中百官除了武家的那几个之外,纷纷出列,都附议了杨彦章和狄仁杰。
武则天见此大吃一惊: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竟然有煽动朝廷之能!如今百官一起为他出面,本宫倒是只能屈服就范!
大势已成,武则天看了一眼来俊臣,心里很是憋气:这来俊臣平日里无理都能搅三分,今天怎么被杨彦章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真给本宫丢脸!
于是羞恼之下的武则天,突然站起身来,旁边的上官婉儿会意,立刻说到:“太后身体不适,摆驾回宫!”
百官顿时一阵傻眼:怎么又来这招?被逼急了就走人?这来俊臣不是又跑了?
但说实话,还真没人敢拦住明显生气了的武则天,包括杨彦章。
然而……
“叮!宿主获得任务:弹劾皇太后武则天,可得神秘奖励,若弹劾成功,可得神级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