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江晓的身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看到床上的父亲和旁边的二叔,心中一阵刺痛。
“爸,我回来了。”
江斌闻声看过去,看到是儿子后,瞳孔猛地一缩,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江晓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江晓缓缓走到床边,一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和消瘦的身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握住父亲的手,那手是如此的枯瘦。
“爸……”
江斌的嘴唇嗫嚅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们不是已经……”
“爸,那些都是气话,我从来没当真,我知道您也没当真。”江晓打断父亲的话,“这两年我经历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您和妈是我最亲的人。”
江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欣慰,有感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抚摸江晓的头,却因虚弱而显得有些吃力。
江晓见状,赶忙凑上前,让父亲的手落在自己的头上。
“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江斌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温情:“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闪着泪光,过往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旁边的李翠霞看到这一幕,也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江晓心里很难受,父亲属虎,一双眼睛很亮,都说是虎目,平常的时候都颇具威严,现在却如此黯然,只有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才亮了一下。
“太好了,江儿,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怕来不及看到你。”江斌大手握住江晓的手,喃喃道,再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闻言,李翠霞捂着嘴巴,忍住不哭出声!
一旁,江雪和江雨姐妹俩,一直以为大伯是生病了,吃点药过段时间就好,但没想到大伯这么虚弱,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犹如风中残烛。
江斌看向李翠霞怀里的瑶瑶,眼神更加温柔:“是瑶瑶吧,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爷爷吗?
李翠霞轻轻放下瑶瑶,瑶瑶站在原地,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小脸涨得通红,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手紧紧地揪着衣角,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
宁婉柔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温柔地鼓励她:“瑶瑶,快过去让爷爷看看!”
瑶瑶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迈着小碎步走到江斌床边,她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爷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江斌看着可爱的瑶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想要回答,却又一阵咳嗽。
二叔江军轻轻拍着大哥的后背,缓解他的咳嗽,等江斌稍微缓过来,他笑着对瑶瑶说:“爷爷没事,爷爷看到瑶瑶就好多了。”
瑶瑶伸出小手,轻轻地摸了摸江斌的手,说:“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哦,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玩。”
江斌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爱意:“好,瑶瑶真乖。”
“爸,你放心,我能治好你身上的伤!”
“什么,江晓,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大伯江军连忙道,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
李翠霞也有些不信:“对啊,江儿,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爸,妈,二叔,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江晓这一趟回来除了礼品,还把齐震岳赠送的三件礼物带了回来,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一转眼,江晓拿着金针包裹来到父亲身边:“爸,你还记得爷爷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教过你和二叔,还有小叔的针灸?”
“记得,怎么不记得。”江斌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老爷子是村子里远近闻名的赤脚医生。
他的医术那是真的厉害,可江斌、江军几兄弟没那个天赋,只学会了一点治疗跌打损伤、头疼脑热的简单法子!
那些有难度的针灸、正骨和把脉,是一点都没学会。
“爸,妈,二叔,实不相瞒,其实爷爷也在私底下教过我很多很多!”江晓知道不露两手,爸妈他们是不可能相信的:“爸,您的病其实是源于一次严重的内伤,您的脾脏附近有瘀血淤积,这是被外力重击后留下的隐患,加上这两年为家里操劳,气血运行不畅,使得瘀血一直没能化开,还影响了其他脏腑的功能。
而且,您长期忧心我的事情,心情压抑,肝气郁结,这也让病情更加复杂。从脉象上看,您的脉象沉涩,就像水流被阻塞了一样,这都是体内气血瘀滞的表现。”
江晓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按压父亲身体的几个穴位,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变化,“您是不是经常感觉这里隐隐作痛?”
江斌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江晓竟能说得如此准确:“神了,神了,都被你说中了!”
“还有,您的心肺功能也受到了影响,呼吸有时候会觉得困难,这是因为气血不畅导致心肺的气血供应不足,长期这样,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不过,爸,您别担心,我既然看出来了,就有办法治好你。”
“哈哈哈,好,好儿子,你现在有出息了,刚刚那样子真有你爷爷的几分风范!”
李翠霞喜极而泣,江晓真的大变样,她相信现在的儿子不会说谎,更不会骗他们:“太好了,孩子他爸,你有救了!”
“妈,二叔,麻烦你们帮我爸搀扶起来,脱去上衣,我先给我爸针灸,舒经活血!”
“好!”
江晓打开金针包裹,从中取出几根金针,消毒后道:“爸,我要开始针灸了!”
“儿子,来吧,我挺得住!”
江晓全力催动体内内气,开始施针,周围的人都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金针一根根落下,江斌原本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似乎顺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