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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时鳝鱼烤好了,谢翀先给她们俩拿了几串,“铭儿,多吃点肉,让自己变得强壮,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知道铭儿的经历,所以不会勉强他一定要怎么样,慢慢来吧。

“我知道了,祖父!”谢铭接过烤鳝鱼肉,眼神中凝聚微光,逐渐变得坚定。

谢瑜拿着属于自己的烤肉,闻了一下,忍着馋虫的召唤,乖巧的说道,“爹,好香啊?我想先给娘拿去。”

“没关系,爹给娘留着呢,大家都有,小孩子先吃!”谢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声音宽厚道。

顾明舒整理好空间里的东西,烙了白菜肉饼端出来,刚好赶上,“怎么了,妹妹?”

“大嫂,你忙完了吗?快尝尝爹烤的肉,好香啊!”

谢瑜等肉冷却好,递给顾明舒,乖巧模样让顾明舒直呼心软。

“好好好,你先吃,大嫂不急。”

顾明舒先把饼子递给谢翀,又摸摸儿子的脑袋,围在火边坐下,开始吃东西。

她得赶紧吃完去换娘和云荆过来。

烤兔子越来越香,油水渍渍渍,滴落下来,在柴火上轻轻爆开。

谢瑜咬了一口烤鳝鱼,简直要给她香迷糊了,太好吃了。

改明儿她还钓。

谢铭也没想到烤肉这么好吃,他吃完手里的两串,就盯着火上剩余的烤肉。

谢翀啃着饼子,想再给他两串,被顾明舒制止,“爹,不用,咱也别惯着孩子。”

鳝鱼不多,家里每人两串都只是尝尝味,要是铭儿再吃两串,其他人就不够了。

她是愿意把自己的那份让出来,但不能让孩子觉得理所当然。

“铭儿,咱们吃个饼子,一会儿再吃烤兔子肉。

这鳝鱼肉你祖母和几个叔叔都还没吃,咱们要留给他们一些,知道吗?”

亏欠孩子,她可以用别的方式弥补,但在教养方面不能遗漏。

谢铭小脑瓜灵活转动起来,表示明白,乖乖接过饼子,“知道了,娘!”

谢翀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欣慰点头。

烤的小鱼干没有鳝鱼好吃,刺又多,谢翀就没给两个小家伙吃。

等兔子肉烤好,他撕开一半,剩下的留给没吃的几人。

谢铭吃的满嘴流油,兔子肉香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咕噜咕噜叫。

太好吃了。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谢翀先给空间里的谢云祁夫妇送了肉,然后才回来吃自己那份。

快速吃完饭,他去换了崔六娘他们几人过来。

趁她们吃饭,谢瑜进入空间,开始洗漱和修炼,顺带把鱼竿摆上。

还好这才初夏,天黑得早,等大家吃过饭,时间也还早。

谢瑜和谢铭吃了健体丸,就不用再吃药,崔六娘得了空闲,就想把明日的饼子给烙起来备着。

她严重低估了家里人的饭量,尤其是几个儿子,出发时准备的饼子馒头,吃到今天就没什么了。

她可是准备了五天的份量,加上萦萦的朋友还送了那么多吃食来。

云澜和云荆两个小子,一路走一路吃,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了底。

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得亏空间里食物充足,不然她都怕他俩饿死在路上。

柳萦萦和顾明舒也过来帮忙,谢云荆则是在一旁干劲十足的劈柴。

谢铭在谢云霆的照顾下,已经睡去。

谢云祁换了衣物,估摸时间不早了,连忙开口提醒他们,“娘,我们该回去了。”

出来太久容易引起其他人注意,还是早点回去吧。

“妹妹,别钓了,走了!”

“哦,好!”谢瑜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准备收工。

【成功钓到启智丹一颗!】

谢瑜手一顿,清澈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欣喜。

又钓到东西了。

因为忙着离开,她没来得及细看,只把鱼竿放好就出了空间。

崔六娘抱着谢瑜,几人把外面的火堆熄灭,返回休息的地方。

一半人已经睡了,呼噜声震天,其他人要么饿得睡不着,要么因为环境简陋没法入睡。

她们回来的时候,谢翀已经用不穿的厚衣服铺好床,火也生得旺,够用一整夜。

谢云霆和顾明舒两人睡中间,谢瑜躺在顾明舒和柳萦萦怀里,再过去一点是崔六娘,边上是谢云荆。

谢云祁右边是谢云霆,左边是谢云澜,谢翀睡最外侧,这是最安全的办法,大家都没意见。

还好已经快五月,不然这样在树林里睡一晚,第二天铁定要生病。

顾明舒搂着谢瑜,轻拍她背脊,跟哄小孩子似的。

谢瑜翻了个身,一眨眼功夫就睡着了。

天上星宿零零碎碎散落着,银河黯淡,树林里寂静下来,远处偶尔传来狼嚎,夜风呼啸……

第二天,从未在野外露宿过的众人昏昏沉沉醒来,个个面如菜色,腰酸背痛,哀嚎连连。

他们没有多余的衣物,只能靠着大树休息,一晚上下来,屁股也疼,腰也酸,更别提他们柴火不够,后半夜被冷醒好几次。

崔六娘一家一切如常,谢瑜醒来时,谢翀已经打了水回来,早饭也做好了。

谢瑜在顾明舒的照顾下洗漱,忽然她看到自家大嫂脸上长了许多红疹子,“大嫂,你的脸怎么了?”

顾明舒挑眉,摸了下脸上长起来的红疹,笑了笑,对她轻声说道,“大嫂没事,可能水土不服,长了点疹子而已。”

“那二嫂也是吗?”谢瑜看向她旁边的柳萦萦,只见柳萦萦脸上和手上也长了不少红疹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顾明舒看了下周围,摸摸她小脑袋,对她解释道,“妹妹,大嫂二嫂都没事,你不用担心,就当不知道好吗?”

谢瑜明白了,赶紧点点头。

吃过饭,再次上路。

队伍中不断有人咳嗽打喷嚏,面色异常,崔六娘见状,赶紧抱着谢瑜拉着家里人躲开他们。

尽管空间里有药,但在流放路上,生病可是很麻烦的。

柳萦萦也担心极了,生怕谢云祁沾染到病气,以至于她们家放慢脚步,直接走到了最后面。

谢清舞扶着周氏,艰难前行,还没到中午,肚子就咕咕咕叫个不停。

走了三日,她们离开京城范围,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模样,道路也狭窄了,路上坑坑洼洼也多起来,四面八方都是山林农田。

噗通…

又有人摔倒在地,官差见状就扬起鞭子,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

这一批流放的犯人走的太慢了,远远低于以往流放犯人的速度,官差们都有些担心,所以不会让任何人停下休息,阻拦前进的速度。

罗氏今日也没有再背谢清月,谢清月垮着脸,不情不愿的跟在她身边,每走一步都觉得脚底隐隐作痛。

“娘,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临近中午,谢清月支撑不住了,还是向罗氏服软。

瞧着女儿脸上的汗珠,罗氏怎么可能不心疼,但她昨夜没有占到好位置休息,今早起来身体就忽冷忽热,她也一直强撑着往前在走,要是背她的话,肯定走不了多远,又会晕倒。

“清月,听话,坚持住,马上就可以休息了。”

罗氏蹙眉,一脸无奈的安抚着。

谢清月抿唇,双眼布满不悦的光芒,就这么盯着罗氏,像是在逼她答应一样,“娘,我真的走不动了。”

她的脚好疼,太疼了。

谢清月最喜欢穿软底鞋,从前不怎么走路的时候,鞋子以好看舒服为主,可如今流放,每天睁眼就是走路,鞋底越软,脚就越疼。

谢清月又年轻,脚皮子细嫩,根本承受不住。

罗氏差点就想答应她了,可她真的不行。

在路上找了根木头棍子,罗氏递到她手中,好声好气的劝说,“清月,咳咳……

你听娘的话,再坚持一会儿吧,下午,下午娘就背你。”

谢清月眼下肌肉微微抽搐,一脸郁闷烦躁,根本就不想再走。

“快走,快走,干什么呢!”

身后官差大吼一声,谢清月身子一颤,迫于无奈,只得接受。

谢涛才十岁,没有上枷锁,跟在陈氏身旁,有气无力的走着。

因为要照顾卢氏和老侯爷,所以他们也走的慢,差不多是垫后的存在。

空气中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谢涛转头看去,就见谢云澜美滋滋在吃肉饼子,他羡慕的咽了咽唾沫。

“娘,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啊?”他饿了,脚也好痛。

“快了,快了,涛儿,坚持一会儿!”陈氏喉咙干渴,擦了擦汗水,苦笑着开口。

其实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休息,看太阳的位置,应该是快了吧。

好累!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娘,我走不动了。”谢涛甩着手,小嘴一撇,直接开始耍小性子,“你让爹背我吧。”

凭什么那个瞎子都有人背,他却没人背?

陈氏抿唇,看了一眼旁边搀扶着老侯爷的谢云逸,苦口婆心道,“涛儿,你爹还要照顾曾祖父,你自己走好吗?”

她是没力气背孩子的,自己走路都够呛。

谢涛不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顿时唰唰往外冒,“不要,不要,我走动不了,呜呜呜……”

谢云逸听见他的哭声,担心的看过来,“涛儿,你怎么了?快起来!”

就连老侯爷也紧张不已,毕竟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曾孙,稀罕着呢。

陈氏无奈,蹲下来扶他,手上镣铐哗啦作响,“涛儿,娘牵着你走行不行?”

京城风气,女子皆以瘦为美,她生完孩子后,胖了不少,好不容易才清减下来,结果又遇到抄家这事儿。

不是她不想背,只是她太瘦了,根本就背不动孩子。

婆母娇惯孙子,涛儿并不瘦,都快赶上她的体重。

“不要,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谢涛嗷嗷哭,扯着嗓子哭,说什么也不肯再走。

眼看官差马上就要跟上来,陈氏没有办法,转头看向谢云逸,一脸头疼。

谢云逸到底疼爱这个儿子,只好叫来谢云桐扶着老侯爷,他去背儿子。

谢云逸也花了银两,把枷锁去掉,以为背个孩子不成问题。

可等谢涛一爬上他的背,沉重的身躯险些没把他压断气。

这是一个孩子的体重吗?

他的儿啊,太重了吧,都怪母亲以前溺爱涛儿,没有节制。

咳咳……

谢云逸额角青筋冒起,咬牙硬挺着背谢涛往前走,没办法,谁让孩子这么小跟着他们已经很遭罪了。

还好马上就要中午休息。

“姨娘,我也想要爹爹背我走。”声音虚弱的谢颖看着谢涛的背影,羡慕的开口。

她也走不动了。

魏姨娘牵着女儿,单薄的身形摇晃着,面色黯淡,“好颖儿,咱们忍忍吧,马上就可以休息了。”

她怎么敢让大公子背女儿呢,少夫人一定会恨死她的。

好在二夫人死了,二房清静不少,这一路上她难得有了喘息的机会。

“嗯~”谢颖咬着嘴角,黑眸透出一股淡淡失落,步履蹒跚的往前走。

总算熬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

谢清舞立马甩开周氏,扶着树干大喘气,累的不行。

“哥哥,给我喝口水……”

谢云山摇了摇水囊,顶着青紫交加的眼眶,声音淡漠道,“我也没什么水了,旁边不就是水渠吗,你自己去打吧。”

谢清舞累的眼冒金星,就等着一口水救命呢,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我哥?一口水你都舍不得,我看你不是眼瞎了,是心瞎了吧。”

谢云山脸一垮,眼神阴郁的盯着她,语气冷厉,“你再说一遍!”

谢清舞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也不怕得罪谢云山,眼神不屑的开口,“说就说,我说你眼盲心也瞎,一口水而已,不知道还以为我要你的命呢。”

她好歹把他当哥哥,可他呢,不知道在清高什么,活该他瞎了眼睛。

谢云山还记着谢清舞昨天骂他白眼狼的事儿,所以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也格外戳心窝子,“是,你不瞎,你不瞎选那么一个夫家,大难临头把你抛下,你不瞎又有什么用?”

“你说什么?”谢清舞瞪大眼睛,说着就想找东西抽他。

硝烟弥漫,眼看就要爆发,周氏不得不站出来制止,“行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云山,你妹妹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你给她口水喝又怎么了?”

念着谢清舞扶了她一上午,周氏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而且确实是儿子没做对,亲兄妹,何必斤斤计较。

这才刚走三天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得了。

谢云山面色泛青,左眼充斥着红血丝,愤怒之下,他直接把水囊里的水倒了个干干净净,“喝,我让你喝,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