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只要是沿途的州府,都有沐氏镖局,希望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可以出一份力。

柳萦萦掉下泪来,眼睛微红,心里着并不好受,几次三番哽咽,“烟烟……”

多谢,真的多谢了。

她原本以为这世间除了夫君一家,她再无亲人的,可没想到还有烟烟在。

她的大恩她会牢牢记住的。

希望她们有重逢的那一日。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该出发了!”

看着时辰,官差大声呼喊起来,开始整顿队伍。

沐烟捏捏她的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眼神担忧,“切记我说的话啊,萦萦!”

柳萦萦点头,无奈含泪与她诀别,返回队伍中。

沐烟退到一旁,并未先行离开。

官差开始清点人数,以免有遗漏之处,谢瑜则是趁机牵住谢云祁的手,将今日份的生命力输送给他。

在大牢的那几日,谢云祁都是强撑着的,今日站在阳光下,脸色就显得尤为苍白。

谢瑜给他输送了一缕生命力后,状态又好了些。

谢云祁对她温柔一笑,咳嗽两声,皱眉看向天上的太阳。

身上的枷锁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柳萦萦走过来,轻轻给他顺气。

就在队伍排列好,清点完人数准备动身时。

忽然,城门口传来一声呼喊。

“等等!这儿还有一人!”

官差和众流放犯人疑惑回头。

一辆马车行驶过来,车头挂着丹阳伯府的牌子,很好辨认。

马车停下,只见一名穿着不俗的年轻貌美女子被人从车里粗鲁的推出来。

谢家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刚嫁去丹阳伯府没多久的谢清舞。

谢清舞满脸泪痕,死死抓着马车,看了一眼长长的流放队伍,立马转身哭求,“不要,夫君。

求你你,别休我,我不想去流放啊。

夫君,求你了啊!”

她才不要被流放,她会死的,会死的啊!

原本漠不关心的周氏一听到女儿的声音,还以为是错觉,赶紧回头看去,“清舞?”

谢老四也忙不迭回头瞧,心中一惊。

一个年轻男子从车里跟着出来,神色冷漠,此人正是谢清舞的新婚夫君。

他一把将谢清舞拽下车,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休书,丢在她脸上,“谢氏,休书给你,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莫家妇。”

休,休书?

“不,不要啊!”谢清舞慌张至极,连忙拽着他的裤腿,难过询问,“夫君,你怎能如此对我?你不是说此生会疼我爱我,永不分离吗?

我才嫁进伯爵府半个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要是被莫家休弃,那就只能跟着谢家去流放了,她不要。

明明她们新婚燕尔,恩爱甜蜜,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这副模样。

丹阳世子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声音洪亮,义正言辞,“谁让你谢家犯下滔天大罪,我丹阳伯府百年清誉,绝不会跟一个罪臣之女有所牵连。

伯爵府容不下你,你还是回你谢家去吧。”

他才是倒霉,以为可以借着谢清舞攀上侯府那条金大腿,可偏偏侯府谋逆逼宫,局势逆转,抄家流放,害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从前付出的心血也尽数化为乌有。

至于谢清舞,再没利用价值,只能算她倒霉了。

谢云祁也听见了这话,不由得皱眉。

沽名钓誉也敢称为清流之家,明知谢清舞被休弃后是什么下场,他们竟也狠得下心。

与其这样,不如称病送她去庄子养着便是,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难道就能彰显他们莫家的正直了吗?

而且丹阳伯府怎么就百年清流世家了?不是才封伯爵十几年吗?

周氏脑瓜子嗡嗡,她想着谢清舞今日没能来送行,是夫家不让,但一想她能落个安稳,也就罢了。

谁知,谁知……莫家竟然这般不要脸。

谢四爷尤为恼怒,赶紧站出来呵斥,“姓莫的,你说什么狗屁浑话,快将休书收回去,带我女儿回家好生照料。

我谢家虽被流放,可我爹桃李满天下,你又岂止我谢家不会有东山再起之时。

我们两家从前颇有交情,你怎么能做出对待我女儿。

你爹娘可曾知道你这样做?”

之前求娶他女儿的时候,低三下四,做足了姿态。

如今谢家不过是遇到一点风波,他们就这般落井下石,实在可恶。

他原本还想着女儿没出事,以后可以凭借伯爵府的名声撑一撑,如今这样可不行。

周氏也心疼女儿,看着啼哭不止的谢清舞,跟着附和劝慰,“是啊,贤婿,你这是干什么啊。

清舞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你不是说与她情比金坚吗?只要你好好待她,等我谢家重回京城,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丹阳世子眼神闪烁,看了一眼哭的眼泪鼻涕混成一团的谢清舞,脸上掠过一抹厌恶, “重回京城?省省吧,圣上有令,你谢家百年内不能重回京城。

我今日休定她了,此女心肠歹毒,任性妄为,嫁进伯府没几日,就将我妾室通房发卖干净,连怀孕的妾室也没放过。

有她在一日,我莫家就永无宁日。

今日不休她,来日也会休她,要怪就怪你谢家家风不正,教女无方,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一拂袖子推开谢清舞,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

“夫君,夫君,我知错了。

我改,我会改的,你别休我啊!”谢清舞捂着胸口哭成泪人,心里慌张无比,追了几步想要拉住他。

可丹阳世子径直上了马车,根本不给她半点机会。

休书在风里轻飘飘的打了个转,谢清舞面露绝望,撕心裂肺大哭着。

周氏眼睛都红了,赶紧去扶她,一边扶一边咒骂丹阳伯府。

“………狗眼看人低,早晚要遭报应的。

什么丹阳伯府,清流世家,老娘看着就是一坨屎……欺我谢家无人,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四爷心凉了大半截,深深的叹息一声,整个人瞬间笼上一抹沧桑。

完了,彻底完了!

一旁瞎了眼的谢云山呆呆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哪怕周氏扶着谢清舞回到队伍中,在他身后嗷嗷哭,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谢清舞被休弃,理所当然的要一起流放,官差赏了她一个倒霉的眼神,又拿过绳子将她的手捆上,让她跟着周氏一起走。

眼下没有多的镣铐,将就拿绳子绑绑吧,反正她也跑不掉。

“走!”

远离京城和亲人,队伍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哭声。

崔六娘牵着谢瑜的小手,连眼角都没湿过。

她觉得与其哭一场耗费精力,不如省省力气留着赶路吧。

长长的队伍启程,众人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官差分为三个小队,一队在前头骑马带路,一队在中间监督,后面两人断尾。

出了送别亭,之前收了谢翀金叶子的官差就走过来,将谢云祁和谢翀身上的枷锁卸掉。

一个枷锁二十多斤,这么一卸,谢翀扶着谢云祁也轻松多了。

谢老四率先瞧见这一幕,瞪大双眼,嚷嚷着质问起来,“不是,当差的,凭什么他们可以不用带枷锁?”

谢云荆背着谢云霆就没戴,如今他们这两人也不戴,这不是摆明了区别对待吗?凭啥。

而且谢云祁更是连脚上的镣铐也没带,这是流放吗?纯纯出来散步呢嘛!

背着死沉死沉亲爹的谢云章也看过来,咬着后槽牙,“是啊,凭什么?我还戴着镣铐呢。”

过分,太过分了!

四叔说的对!

“啪!”下一秒官差的鞭子就抽在谢老四身上,“嚷嚷什么,赶紧走!”

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不服就鞭子伺候。

若他能拿出银子,也可以不用带,否则就少废话。

谢老四疼得跳脚,涨红了老脸,凶狠的瞪了谢翀一眼。

这一鞭子他算是记下了。

铁链摩擦,发出碰撞声,走在中间的老侯爷有些吃力,他已过耳顺之年,又经历了几场大起大落,心境已然衰败,步伐格外沉重。

没办法,所有人都带着枷锁,他想求助也不行。

女眷这边,卢氏也差不多情况,没走多久便气喘吁吁,走了两个时辰就大汗淋漓,唇瓣发白。

好在有人可以搀扶她,不然她可走不动了。

可这才第一日,往后还有两三个月,她们这些女眷,从前也算是京城个顶个尊贵的存在,出门哪里用自己走路。

而流放路上,规定一日最少五十里路,光靠两条腿,也就成年男人能坚持下去。

“快走,快走,不许停下!”

“找死是吗?赶紧走啊!”

官差早就料想到这一幕,但看着她们拖拖拉拉的模样,还是十分暴躁,将鞭子给甩出了残影来。

崔六娘擦擦汗水,面色如常,关心的对谢瑜询问起来,“小瑜,走累了没有,娘抱着你走!”

谢瑜摇头,声音干脆,“娘,我自己能走!”

这才多久,她没觉得累。

可能是吃了大力丸的缘故,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儿。

崔六娘摸了下她的脑袋,确定她没有出汗后,点点头,“小瑜,走不动就给娘说,别勉强自己。”

她也没觉得太累,倒是被甩在身后的那群女眷看起来跟要了半条命一样。

不过她可不会去过问,自己走自己的吧。

她的脚力也是这几年忙前忙后给练出来的。

她问了谢瑜,又转头去关心两个儿媳妇。

“阿舒,萦萦,你们累不累?把包袱给娘背着吧。”

柳萦萦跟谢翀一左一右扶着谢云祁,听见崔六娘询问,她回头笑了笑,“娘,你别管我了,我可不累!”

还真跟出门踏青似的,她这会儿汗水都没冒,脚也不疼。

顾明舒也摇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小声嘀咕道,“娘,说来也是奇怪了,走了半天我也不觉得累。”

不过有些饿倒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歇会儿,吃喝午饭啥的。

可她只是想想,旁边脸颊做青蛙状的谢云澜就开始喊饿了,“饿……娘……”

他这一喊饿,周围人也反应过来,肚子跟着咕咕叫唤。

“官大哥,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饿死我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是啊,是啊,累死了,有水喝吗?”

他们在牢里本就没吃什么,如今走了一上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饭,下午就就没力气走路了。

官差一看太阳所在的位置,点了下头,用鞭子指了指前方的树林,“前面去就可以歇会儿了。”

他们也饿了。

押送犯人可真是一个苦差事啊,风餐露宿的。

树荫处,崔六娘用不穿的衣服垫着,扶谢云祁坐下,“老二,还好吧?”

“咳……娘,没事!”

谢云祁点头,神色温和,就是冷汗出得有些多,发丝微湿。

说来也奇怪,他感觉自己今天就处在一个行与不行的中间,走一步又觉得要倒了,再走一步又行了。

真是奇怪。

咕嘟咕嘟,谢瑜捧着自己的小碗大口喝水,眼睛看着周围人,无奈撇了下小嘴。

看来白天是没机会进空间了。

官差在前头开始发饭,可众人拿到手一看,居然只是一个粗粮馍馍,硬的可以跟石头相媲美。

“不是,就给老子吃这些?”卢家队伍中有人把馍馍一丢,暴躁的高声喊叫,“这东西给狗都不吃,老子要吃肉。”

吃这东西,再走两日他就要饿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了。

谁爱吃谁吃。

官差没有搭理他,继续发饭。

“老子跟你们说话呢,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快给我肉吃。”卢老二暴躁的冲官差大吼,跟头愤怒的鬣狗似的。

这番无疑是在挑衅官差的威望,发饭的官差没动,很快旁边两个正吃饭的官兵把手里的肉饼一丢,挠起袖子就朝他走去,面容凶恶,更胜一筹。

卢老二挺起胸膛,神色傲慢,没有退缩之意,“凭什么你们吃肉,我们吃馍馍,快把好吃的拿给老子!”

其中一个高个官差冷笑,说着就一记重拳砸在他脸上,“凭什么,凭老子是官,你是犯人。

想吃肉是吧,拳拳到肉你吃不吃啊?”

也不看看现在自己的身份,吃肉?做梦吧。

卢老二吃痛,疼得呲牙咧嘴,眼里闪过一抹凶光,怒吼一声,直接上手反抗。

“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没抄家前,他也是军中大营里的百夫长,会些拳脚功夫,浑身都是腱子肉。

发饭时,他们的枷锁被暂时取下来,以至于他现在手头没有束缚,跟着一拳就反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