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建军而言,第二天的总攻就是平淡无味的过场,由于前一天晚上奇袭科学园加上“学者”AI的临阵倒戈,盘踞盾桥大学的恶意AI实力大减。加上军情五处和天队人员齐齐发力,清扫进行的非常顺利。
和汉国人想象中的大学有所不同,盾桥大学的三十一所学院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只有10万人左右的小镇里。军情五处其他人员也不是吃干饭的,近一周的时间他们再搞不清楚恶意AI躲在哪所学院里面,这个部门也没有啥存在的必要了。当赵建军一行沿着特兰平顿街到达皇家盾桥酒店时,周围的枪声渐渐低了下去。
领路的阿兰娜领着两队人从南边摸了过去,一路上满目疮痍,平日熙熙攘攘的小镇已近进入休克的状态。死者的尸体丢在街头无人收拾,而生者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赵建军走在路上,感觉周围有无数的目光正在暗中偷偷观察自己。
“军人”把贝克楼周围修成了一个地堡,自己盘踞在盾桥核能中心里面。这样丧心病狂的家伙,再给他点时间岂不是能搞出个脏弹?日落国政府显然也不再想拖延下去,很快就下达了强攻的命令,同时批准使用大威力的武器。那自然就没有什么悬念可言,枪声立刻停下了,然后就是爆破的雷鸣声响起。参战人员自然明白,铁匠打铁的时候,蛤蟆不要伸爪子。
赵建军倒是有几分好奇,这队好像少了一个人,领队高阳有段时间没见到了,这会正是樊剑老爷子带队。赵建军看见高老大心里是有几分发怵的,不过樊老爷子嘛,一起扛过枪一起喝过酒,就是自家兄弟了。三两步就跑到樊剑身后,开口问道:“老樊,高老大去哪里了啊?从昨天回到营地后就没见过了啊?”
“当然是执行‘秘密’任务去了。”樊剑小声回答,同时瞄了一眼领着军情五处小队的阿兰娜:“你以为咱们来是搞国际援助的啊?离胜利越近,就越要分得清楚。战场上得不到的,战后扯皮打嘴仗也抢不回来。”赵建军一拍脑门:“看来还是我太年轻啊,你们这些大人物...”话没说完,远远的从贝克楼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欢呼声,似乎还有人开心的对着天空放了几枪,接着就有歌声传了过来。瞧向阿兰娜带的小队,那些原本哭丧着脸拿着烧火棍的煞星们,个个喜上眉梢,嘴都咧到耳根边。
“这就结束了?”赵建军满脑袋莫名其妙:“怎么我们还没出力,他们就倒下的感觉?”正迷糊间,发现阿兰娜对自己抱歉了笑了笑,接着那群军情五处小队的家伙就围了上来。
“感谢各位的大力协助,现在恶意AI已经被消灭了,咱们就回驻地吧?”阿兰娜微笑着说道。赵建军不乐意了:“怎么滴?这就要卸磨杀驴了?”阿兰娜并不答话,对着后面的几个大汉点点头,那些家伙如狼似虎就拥上前来,推推搡搡就赶着几人往回走。幸亏樊剑老成持重,不断劝慰众人道:“正常,毕竟咱们是外人,好了,任务完成咱们也没必要节外生枝,先回营地再说吧。”张守义和朱文杰也没有多话,顶多在通讯器里面吐吐槽。赵建军看翻不起什么风浪,也识相的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果然是老牌绅士,变脸比唰视频还快!”免不了一路哼哼唧唧,直到张守义给了他一个爆栗才彻底闭上嘴不吭气了。
前一晚折腾太久加上早上无谓的遛弯,赵建军被押送到驻地后就找了个帐篷钻进去睡了,直到傍晚时分才睡醒。睁开眼睛四下张望,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帐篷外面吵吵嚷嚷闹成一片。跳下床铺拉开门帘,好家伙,这些人已经开起派对了。旁边张守义蹲坐在地嗑瓜子,抬头瞥了眼赵建军也没站起来:“睡醒了?”
“嗯,睡醒了...这是干啥?”赵建军也蹲下身来:“这就唱上喝上了?”
“那可不是嘛,人家在自家地盘打赢了一场漂亮仗,庆祝下嘛。”张守义递过一把瓜子:“你嫂子亲手炒的,搞点?”
“娱乐嘛,不寒掺。你瞧,那边还有摄像机呢?”赵建军接过瓜子指着几位穿着电视台制服的工作人员说道:“看来是一场大胜啊,不知道能给这届首相大人拉多少选票呢?”
“关咱们屁事!”张守义拍了拍手:“这次行动建军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嗯,是有些不对劲,咱们汉国新芜市虽然也被袭击了,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阵仗。”赵建军边磕瓜子边回答道:“哪里会有这么多生化人,和下水道钻出来的蟑螂似的。按道理说如果在咱们汉国也搞出这么大的事件,伤亡人数肯定要比盾桥多的多。”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是他们不想搞?还是他们做不到?”
捏瓜子的手顿时停住了,赵建军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想想咱们在盾桥科学园里面看到惨状,我不认为是他们不想搞。这些AI里面或许有些还算冷静,但大部分都是疯的!我觉得没有他们不想搞的,只是在汉国做不到而已。可为什么做不到,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答案。”
俩人看着面前闹腾的人群陷入沉默:这些人知道这座小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些人知道给他们带来伤痛的生化人来自哪里?他们的喜悦明明白白,来自劫后余生的快乐和侥幸,来自威胁被消除后的轻松和安全感,他们的痛苦却来历不明。
赵建军看的倦了,脚也蹲麻了,忍不住站起身来抖抖腿:“老张,不趁机出去瞧瞧?咱们也难得来到这老牌帝国,如果不四下逛逛岂不是白来一趟。”
张守义摇摇头:“哪里都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能有多大差别。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哦,这会盾桥市区还处于管制状态,警察大队在清扫街道收拾那些生化人呢,逮到就挨个放血,建议你不要去触霉头。”
赵建军听言顿时泄了气,再次蹲下从老张手上接过一把瓜子往嘴里塞,磕了两个后就停了下来,眼睛也直了。只见人群中挤出一个姑娘,绿色小背心加上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配上中分短发,脸上还化了淡妆,这不是阿兰娜嘛?打仗打的脑浆子都飞出来了,这女人从哪里找到这身衣服的?
正琢磨间阿兰娜走到俩人身前,赵建军抬起头来只能看见高耸的胸部。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猥琐,俩人讪讪的站起身来,阿兰娜开口对张守义说:“对不起张先生,我能借用下赵先生吗?”
“啊?嗯!咳!”张守义意识到自己做了电灯泡,转身就走,走前还不忘对着赵建军挤挤眼竖起大拇指。赵建军平时嘴花花,被大姑娘搭讪也是头一回,傻站着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哎?你是阿兰娜对吧?...这...这和白天看起来不太一样啊。”
“谢谢,我就把这个当成夸奖了。”阿兰娜倒是落落大方,和赵建军这样的处男相比完全不同,叉着腰贴近赵建军小声说道:“你昨晚还骂我傻逼?你不觉得应该向我道歉吗?”
赵建军顿时懵了,这女人怎么如此小心眼,着急上火时候口无遮拦说了句脏话,怎么还被惦记到现在,不过好男不和女斗,道个歉也没啥,摸摸脑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好吧,那对不起了阿兰娜小姐,我为自己粗鲁的语言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阿兰娜也不答话,牵起赵建军的手拉着他就往狂欢的人群里面扎,酒味,香水味,香烟味,体味混杂着往鼻孔里冲;满眼都是不停晃动的白花花黑黝黝黄澄澄的肉体;听不懂的音乐声,各种呼喊尖叫似乎要捅穿耳膜。哪个领导能经受这种诱惑啊,何况赵建军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刚毕业没几天的小年轻,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抱着啤酒瓶灌的满头满脸都是,自己的右手好像还放在阿兰娜圆滚滚的屁股上,趁她似乎没察觉,果断捏了两把,手感还挺不错。糊里糊涂被阿兰娜拉着往人群外围走,好不容易刚挤出圈就站立不稳摔倒在草坪上。阿兰娜也不客气,野猫似的扑了上来,躺在赵建军胸口,俩人傻笑着滚成一团。
赵建军这边在忙,张守义那边也没闲着,高老大带着樊剑和朱文杰来找俩人参加聚餐。日落国虽然破落了,这点表面上的功夫还是愿意糊弄下的,得知赵建军已经被阿兰娜私人邀请走了,几个已经成家的老爷们头碰头感叹一番后生可畏,后浪真比前浪浪,悻悻的走开了。后面的事情张守义也不知道,赵建军也没说,只是当天晚上驻扎地附近小树林里有一个女生骂街骂了许久,据耳尖的路人透露,大体上是“傻x,x娘x的,老娘裤子都x了竟然跑了!又不是要你娶我,搞什么啊!”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