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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墙体由坚固的花岗岩砌成,经过岁月的洗礼,表面已经变得斑驳,陈旧,却更显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教堂的尖顶高耸入云,上面覆盖着亮丽的铜瓦,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令人惊叹的建筑。”周白赞叹道。

“好了,先生,我们不是来旅游的,要我说这儿就该建个政府办公室,而不是建立一个巨大的教堂。跟我进去吧。”乔尼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后,熄灭了香烟。

“进去的时候记得少说一些上帝老头不好的地方,不然指不定又要被那些白袍子们给说教一顿。”

乔尼说完便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高耸的拱形天花板,宛如天空般辽阔,透着淡淡的蓝色。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投射出斑斓的光影,宛如天使圣洁的羽翼。

现在已经到了,要做早课的时间,但因为要为安息日之前的弥撒做准备,教堂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几名穿着白色圣衣的修女在打扫教堂。

“这些……算得上是宗教文化中的瑰宝了吧?”

教堂内部的宏大似乎有些超出周白的想象了,与其说这里是教堂,倒不如说是一家小型艺术馆。

四周的墙壁上,复刻着许多宗教名画,但是大部分周白都无法叫出名字。

“算是吧,属于一种艺术家对美的追求,然后在一帮疯言疯语的人的压迫下,刻出了一系列所谓的神迹。”乔尼半挖苦半玩笑的说道。

乔尼没有刻意去压低自己的声音,周白可以感受到周围修女们投来的不善的目光。

“收回你刚才说的话,警长先生,虽然我从未想过你这样的人能听懂主的福音,但也请你少说些诋毁主的话,毕竟这是教堂。”

不知何时,一位身着黑色罩袍的男子穿过大厅里一排排长椅走了过来。

男人穿着整洁,胸前佩戴着一枚金色的十字架,肥硕的身子外裹着一件黑袍,让他看起来更加臃肿。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可不管你们那些事。”说完乔尼冲着他挑了挑眉,“这两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来自苏格兰场的探员韦耶豪瑟小姐,还有周先生。”

周白可以感受到男人凌厉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但这种令人不快的审视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便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二位,请跟我来吧。”男人随即又瞥了一眼乔尼,“你还是去门外等着吧,别又把教堂弄得乌烟瘴气的。”

“好好好,毕竟让神明闻多了烟草的味道,他们也会染上烟瘾的,对吧?”说罢他还吹了一声口哨。

男人不再理会他,带着周白二人向着楼上走去。

“让二位见笑了,乔尼警长总是喜欢开一些不适宜的玩笑,对此我们也很头疼。”他的声音很柔软,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完全没有的事,可以问一下您在这儿的神职吗?”槲寄生有些委婉的问道。

“我是这儿的牧师,你们也可以直接叫我亚历克斯。”

一番短暂的寒暄过后,牧师带着二人在二楼转了两圈,很快在另一侧的耳堂前停了下来。

二堂被打扫的很干净,里面没有过多的陈设,房间的中心供奉着一具天主雕塑,周围摆放着几张厚厚的垫子。

天主像旁边摆放着一只香炉,里面的熏香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闻起来有一点像薰衣草。

“请坐吧,二位作为客人从远方而来,在下没有能好好招待二位,也请多多谅解。”

牧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坐了下来。

周白应了一声,也跟着在垫子上坐了下来。

“二位,请说吧。”牧师深邃的眼眸无比平静,周白无法从中读出任何情绪。

“我们想救孩童失踪一事,向您询问一些问题,您看方便吗?”槲寄生例行的从手提包中拿出纸笔来。

“当然,如果我能回答的话,我一定会尽力协助二位的。”

牧师点了点头,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听不出波动与起伏。

“在孩子们失踪之后,听说教堂也派遣了大量人员协助当地警方的搜查工作。我说的没错吧?”

周白偷瞄了她一眼,他越发觉得现在槲寄生很有当警探的天赋,尽管面对一些棘手而敏感的问题,她也能旁敲侧击,轻松应对。

“是的,女士,当时教会派遣了二十位神职人员对小镇进行了大规模查找,但是我们将小镇翻遍,却什么也没发现。说实话,我对孩子们的失踪也深表同情。”

槲寄生听完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些什么,便继续问道。

“可以问一下,教会当时重点搜查的地区吗?”

“这个啊……”说到这里,牧师沉默着,思索了片刻。

“主要在学校民居,还有公共场所,周围这些都是孩子们普遍较多的地方。因为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教会这边的人手实在不够,所以当时镇民们几乎都自发参与了那次大规模的搜寻。”

“所以不太可能是居民内部犯案,对吗?”槲寄生抓住时机,直接切入了话题。

“恕我直言,女士,让镇民们干一些违心的勾当,几乎是不可能的。贝克镇向来都是以自治为主,再加上教会的协助,人们足以自己将小镇上的事务管理的很好。”

牧师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说道。

“在警察们没有进驻小镇之前,小镇的犯罪率也几乎为零,倒是他们来了之后,零星的犯罪事件才开始滋生。”牧师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着对外来人干涉的反感,尽管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这样啊,我明白了。”槲寄生又开始在纸上进行记录。

“打断一下,我想说一个题外话,如果您知道的话,还请您能答复我。”周白总觉得他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虽然他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不过他这方面的直觉向来都很准。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周白才缓缓说道。

“据我们所知,小镇在七年前相似的时间也发生过同样的案件,当时走失的孩子是在麦考利庄园发现的,请问您对那次事件有什么印象吗?”

“说到这个先生,我当时刚来到贝克镇不久,不过我认为孩子们跑到那里去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很多在教堂工作的老者都知道,在原庄原主伊文斯还在的时候,庄园还是相当受孩子欢迎的,只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牧师突然没有继续向下说。

“不过什么?”

周白试图从他的眼中读出些什么,但是男人如深潭般的眼底,从始至终都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说来也真是可惜,伊文斯这样的大好人突然不见了,再加上当时出了那样的事情,孩子们也不敢再去了,听说这些孩子当时就像犯了梦游症一样。真希望上帝还能保佑他。”

“当时走失的孩子都找回来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男人措手不及,周白几乎是在瞬间捕捉到了他眼角的那一抹犹豫。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些走失的孩子们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白听完点了点头,向槲寄生示意了一下。

“很感谢您的回答,请问我们能见一下主教吗?我们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这可能不太方便,今天是万灵节前夕的最后一次安魂弥撒,主教此时应该正在筹备仪式。不过二位放心,在仪式结束之后,我会尽快通知主教大人的,希望二位可以谅解。”

牧师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送客了。

“这没有关系的,再次感谢您慷慨的帮助。”

“这是我应做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二位,今天的安魂弥撒,所有人都要参加,包括在小镇里的所有人,虽然这种邀请有些唐突,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同意。”

周白早就从乔尼的话中听说了,小镇有所有人都要参加弥撒的习俗。

他与槲寄生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点头应了下来。

“感谢您对天主的信任,现在请允许我领着您参观一下教堂。”

周白跟着牧师在教堂中逛了一圈,不得不说,相对于小镇朴素的建筑,教堂看起来有些奢华了。

耳堂的旁边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几乎一眼望不到头,虽然空间比较狭窄,但是足以让教众们在此集中起来做早课。

一楼是用来举行各种仪式和集会的大厅。

同时,在三楼还设有藏书室,告解室,还有安置神职人员的宿舍。

周白大致将教堂内部的结构轮廓给记了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牧师带着他们走遍了教堂,并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

“二位作为外来人员要参加弥撒的话需要进行洗礼,还请二位能在傍晚之前赶来参与洗礼活动。”

说完牧师说了一声,告辞并返回到教堂之中。

“问出些什么了吗?”乔尼叼着一根烟,他眼眶上的墨镜映照着刺眼的阳光。

“我们没有见到主教,还是等弥撒结束以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吧。”周白说道。

“跟我猜想的差不多,你们果然没有见到那个奇怪的老头,我们请了三次,都没有请到他,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才不想和这些奇怪的人打交道。”

乔尼正说着,突然一个警员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警长!警长!”他的帽子歪在一边,衣领几乎被汗水浸透了。

“怎么了,沃克,不要老是遇到事就急成这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年轻警员甚至顾不上大口喘气,声音也几近颤抖。

“有两个兄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