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川！”
被亲生儿子这样对待，楚怀盛只觉得丢尽了脸，意图用长辈威压让楚黎川放手。
“不想死，也不想赔罪，楚怀盛，你究竟还能做什么？”
楚黎川双眸冰冷，看着楚怀盛脸上尽是嫌弃。
松开压着楚怀盛脑袋的手，转头看向二楼拐角处偷偷观察情况的简宄。
简宄：？
“下来。”
简宄磨磨蹭蹭挪下去，刚站到楚黎川的身边，就被拿捏了命运的后脖颈。
“宝贝，去外面，叫几个保镖进来。”
“……”
偷看被逮，简宄觉得很尴尬。
尤其地上还跪着的两个浑身都在释放冷气的人，他悄悄往楚黎川的身边蹭了蹭。
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引人注意。
“去，要听话。”
楚黎川没有如他所愿，推了他一把。
明明他的眼底盛满笑意，但简宄对视一眼，却觉得后背一片冰凉。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霸总！
简宄不情不愿往门口走去。
将沉重的黑漆门拉开一条缝，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简宄差点软着腿下跪。
谁能告诉他，别墅外面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人？！
不敢再看第二眼，匆匆扔下一句“我上楼去看朋友”后，简宄忙不迭溜了。
直到跑进楚黎舟的房间，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楚黎川这是在变相赶他。
楼下，江行景肩膀扛着一根打狗棍，大摇大摆进了屋。
看到面色不虞的楚怀盛，他装模作样问了声好。
“叔叔，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清新脱俗，生龙活虎。”
楚怀盛被下了面子，脸色更臭。
正想起身，又被楚黎川踢中膝窝，痛苦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你真是反了，我是你爸。”
楚黎川全然没有在意他，随意招招手，楚怀盛就被两个高大威武的保镖按在了地上。
江行景的棍子立在楚怀盛的面前，笑嘻嘻地问他：“叔，你的脸冷不冷？”
“这十月天气，地板应该很凉吧！要不给你找个毯子？”
说着，江行景抬头往四周看了一眼。
看到餐桌底下的碎花毯子，他亲自上前取了过来。
“啧啧啧，这老宅的阿姨还真是不用心，叔叔用的毯子，怎么都是狗毛呢？”
“江行景，你别太过分，我跟你爸是兄弟！”
楚怀盛嫌弃地往后退，可还是被人提着头发，拎起了脑袋。
眼睁睁看着江行景把狗垫子放到了地上。
听到他的威胁，江行景嗤笑一声，表情轻蔑：“叔，我爸说了，他不跟背信弃义、对妻子见死不救的狗做兄弟。”
“不要，啊！！！”
楚怀盛挣扎着惨叫，直接被保镖压着头，将他的脸怼到了狗垫上。
“唔唔唔……”
楚怀盛拼尽全力想挣脱，但压着他头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直到几近气绝，恍恍惚惚中听到了楚黎川的声音。
“我妈自杀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楚怀盛被揪着头发抬起头，对上楚黎川阴冷的视线，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在和几个朋友喝酒……要是知道揽月她会寻死的话，我一定……”
喀嚓一声，楚黎川拎起烟灰缸砸到了楚怀盛的手腕上。
“啊……”
楚怀盛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可下一刻，楚黎川的脚就踩上了他的手腕。
“再问你最后一遍，那晚，你在哪儿？”
楚怀盛额头布满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
他身体颤抖着，却还是嘴硬：“我不在家里……”
楚黎川举起烟灰缸，再次狠狠砸到他的手腕上。
将他的右手骨砸得彻底扭曲变形。
直到江行景出声制止，他才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恢复方才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天晚上你确实出门了，但你提前回了家，你不仅发现我妈割腕自杀，你还生怕她死不了，补了刀对吗？”
楚怀盛大惊失色：“我没有，我没有补刀，我真的不知道……黎川，我真的不知道。”
楚黎川脸上的表情阴沉无比。
“我妈自杀那晚，她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想起贺揽月说的话，楚黎川眼眶猝然变红，他按住眉心转过身，声音微哑。
“她决然赴死，却因为体力不支并没有挂断电话，她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听到楚黎川的话，楚怀盛骤然失了全身的力气。
从发现他婚内出轨后，贺揽月就闹着要离婚。
可楚黎川已经长大了，没有任何疑问，他会成为瀚宇的下一任继承人。
他窝囊了一辈子，如果最后连妻子都走了，会被所有人嘲笑看不起。
在楚家，也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意义。
正当他走到绝路的时候，就好像是上天赐来的机会。
贺揽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竟然割腕自杀了。
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却又后悔，求着让他救自己。
“怀盛……救我，黎川下个月的生日，我答应要陪他过的。”
“他的毕业典礼，说好也要邀请我去参加。”
“怀盛，我知道错了，你快打电话，让救护车来。”
“我不能让黎川失望，我还不能死……”
贺揽月流血过多，已经无法再爬起来。
只要他上前一步帮她止血，她就一定会没事。
“她一直再求你救她，求你打电话，可你没有！”
楚黎川声音颤抖着：“你不仅没有帮忙叫救护车，反而让已经到门口的救护车返回……”
从察觉贺揽月不对劲，楚黎川就让同行的江行景打了120。
明明一切都来得及。
可因为楚怀盛，全都毁了。
他在电话另一端嘶吼、下跪祈求、声嘶力竭喊着“爸爸”，希望楚怀盛能救救她。
可楚怀盛没有听见，也没有心软。
他亲眼看着贺揽月后悔，亲眼看着她不甘死去。
“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一颗颗滚落，楚怀盛懊悔不已。
“我当时真的只是鬼迷心窍了，我以为，以为……”
“你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对吗？”楚黎川踩着他已经废掉的右手，“你以为你很钟情，你以为你扮演一个窝囊废，就能洗刷罪名，让你良心安定对吗？”
“可你错了，我一直在等，等我能真正弄死你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