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江婉婉穿着一身绿色泡泡袖碎花裙，看起来比简宄还要紧张。
叫完人，立马闪到刘姨身后站着。
简宄嘴唇上下翕动，面红耳赤，磕磕巴巴开口，还不忘给人鞠一躬。
“你，你好。”
刘姨没看出环绕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拉着江婉婉的手介绍道：“小先生，婉婉是小江总的妹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年龄差不多，应该能说到一块去。”
简宄不爱出门。
这几天楚黎川又忙着回不来，担心他无聊，所以刘姨才会把江婉婉找来陪他聊天。
但简宄已经在心里嚎啕大哭。
社恐最害怕就是和同龄人尬聊了。
刘姨一走，两人仿佛有楚河边界一样，一人占据沙发一头。
搓着手，抿着唇，偷偷用余光打量对方。
“嫂，嫂子，要不我们看电视？”
江婉婉看向平时被豪门孤立的电器，终于找到了一个开口的契机。
“……好啊。”
简宄脸上的紧张感被不忍直视取代。
这糟糕的、尴尬的、且熟悉的开场话题，让他更加坐立难安。
找到遥控器，摆弄了一会儿，江婉婉礼貌谦让：“嫂子，你来吧。”
简宄拿着说明书研究。
“还是你来吧！”
“你来。”
“你来。”
“我来。”
刘姨端着水果盘出来，拿起被两人嫌弃的遥控器，走过去把电视的总电源打开。
看着恨不得把脑袋塞茶几底下的两人问：“小先生，你们想看什么？”
简宄飞快看了眼江婉婉：“你选吧。”
江婉婉迅速扫了眼简宄：“还是你来吧。”
刘姨熟练操作，找出《父母爱情》，果断按下播放。
“就看这个？”
简宄：“可以。”
孩子心里委屈，但孩子不说。
江婉婉：“好的。”
他这个当正主的，干嘛害怕我这个想挖墙脚的人！
搞不懂搞不懂，两人老老实实叉水果吃。
公司，楚黎川和江行景守着电话，连着好几天都没合眼。
一旁的安文允双手捂面，整个人异常颓废。
“嗡嗡”一声，三人瞬间坐直身体。
楚黎川看了眼最新消息，脸色更加难看。
安文允哑着声音问：“他还没有消息吗？”
楚黎川摇摇头，扔下了手机。
陆闻宋突然消失了，从他离开京城的第三天就从人间蒸发。
给任何人都没说。
“他的同事说，陆闻宋原本在深入调查傅斯行的事，消失前说发现了情况，之后他们也没联系上他。”
陆闻宋工作特殊，一开始安文允还以为他有秘密任务，不方便联系。
直到三天前找到陆闻宋的工作单位，才知道他消失的真相。
安文允已经泣不成声。
“那怎么办？他会不会……”
傅斯行这个人城府很深。
神出鬼没。
楚黎川还真担心出意外。
江行景抱着脑袋，拿着手机自言自语：“他有没有可能去当卧底了？”
安文允和楚黎川对视一眼。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宋幼音敲门进来，走到楚黎川的身边附耳低声说话，听到来人的名字，楚黎川蹙了蹙眉头。
“你们继续联系人找人，我先去看一下。”
推开休息室的门，陈震鼻青脸肿地爬了上来，抱着楚黎川的脚跪在地上哭。
“楚总，求求你，饶了我吧。”
楚黎川踹开他，看着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冷声质问。
“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顾明启单手撑着下巴，锐利的眼睛扫向楚黎川。
观察了几秒，淡淡开口：“楚总，关门谈笔生意。”
楚黎川关上门，看到地上的血迹，他绕开走到一旁。
“说吧，你把人弄成这样带来我公司，想干什么？”
残疾了三年的顾明启站了起来，走到楚黎川身边同他并肩而战。
看到楚黎川眼底的诧异，他耸耸肩，漫不经心点了一根烟。
“如你所见，顾某不是个废人，所以，我们谈笔生意。”
拿着烟的手指着陈震，他道：“这只小老鼠，就当是我的合作诚意吧。”
桌子上早就放着一份签好名字的合同。
是陈震名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协议转让书。
楚黎川草草扫了一眼，扔到陈震面前。
看着被吓得一哆嗦的陈震，他的眼里萃满冷意。
“你调查了我？”
“没有。”
顾明启走上去，站到陈震面前。
手指轻弹，烟头在空中划出弧度，不偏不倚，落在了陈震的衣服里。
他被烫的全身哆嗦，却紧咬着唇，一声都不敢吭。
“我的那个好弟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给旷视投了几千万，我很好奇就小小调查了一下，却发现简江临正好和这个小玩意儿有合作。”
打了个响指，顾明启的目光带着几分狡黠。
“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楚黎川没应声，低头点了根烟，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旷视大楼。
顾明启笑着说道：“旷视有个单独的研发团队，这个团队的人，全都在一个神秘的实验室工作。”
“你之前大刀阔斧地整顿旷视，不就是为了这个已经掌握核心技术的团队吗？只要跟我合作，我就把它双手捧着送给你。”
楚黎川回头看着陈震。
下巴一挑，满是不屑：“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明启解释：“实验室，他曾经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在前几天，被简江临用五千万买走了。”
楚黎川按熄香烟，看着升起的最后一缕淡蓝色烟雾，他眉峰轻挑。
“还是算了，比起技术，我有更在乎的人。”
“你要是诚心想谈合作，就拿着他的判决书来跟我谈。”
说完，楚黎川径直离开。
听着身后凄惨的求饶声，对守在门口的宋幼音交待道：“半小时后，送他们离开。”
***
简宄和江婉婉大眼瞪小眼吃完午饭，江婉婉提出去逛街。
一上午的尴尬相处，她对简宄更加好奇。
比起喜欢楚黎川，她更想知道，简宄是怎么靠着这张小学生脸，拿下楚黎川的。
简宄拒绝不了，全副武装，万般不愿出了门。
“嫂子，你和黎川哥哥发展到了哪一步？”
脸被口罩遮着，但简宄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我们，还没……”
“不是吧！”江婉婉大惊失色打断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她提防着看向四周。
然后压低声音悄悄问：“黎川哥哥是不是不行？”
“啊？”
简宄眼睛眨巴眨巴：“不，不是，是……”
被公然讨论私密事，简宄羞赧，不想继续深入。
但他这副结结巴巴的样子却还是被江婉婉误会了。
“我知道，你不用替他解释。”
江婉婉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我哥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忽悠我嫂子上床，但黎川哥哥一直单着。”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不举，我之前还以为是我哥为了让我放弃，故意骗我的。”
看着简宄，江婉婉眼里已经带上了别样的情绪。
“嫂子，啊不，简哥，黎川嫂子不行，你可以反啊！”
简宄：“……”
为什么江婉婉的社恐和他不一样？
为什么江婉婉只社恐一上午？
天老爷，谁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