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早上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烬的身影。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才想起天还没亮时,烬缠着她一又一遍说的话。
“季梨,你不跑”
“跑去哪?”季梨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烬说了什么。
长久的沉默,她就要再次进入梦乡时,听到烬模糊不清的嘟囔声,什么“彭澄明”“嫌弃”“不挣钱”“逃跑”。
烬一遍遍将她吻醒,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让她承诺会在家里等他。
季梨胡乱应下,在一个沉长又窒息的吻中,睡了过去。
家里的冰箱被烬洗劫一空,只给她留了一个苹果夹心面包。
季梨咬着面包,看着脖子上连化妆品都盖不住的痕迹,羞愤地耳尖都红了。
季梨套上外袍,在医院也不敢脱下,差点热到中暑。小医生咬着筷子冲她直笑,笑得她恨不得一头扎进血藤的怀抱里。
“你真该去看看你的脑子,看它们是不是还呆在你的脑袋里”
胖护士推着小推车,嫌弃地看了季梨一眼,要不是医生说她适合这份工作,她早就将她甩出去了。
一早就带着那一身臭味进来,闻到就烦躁。
季梨悄悄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一股沐浴过后的沐浴露花香,沁人心脾。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胖护士,拿起一卷绷带就要给一个病人包扎,那病人在她靠过来时,原本瘸着腿都恢复了,跑地老远,一边跑还一边惊恐地看着她。
季梨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已经厉害到让人害怕的地步了?
一连几个病人都是这样。他们宁愿让胖护士给他们一拳再进行包扎,也不愿季梨靠近。
一个上午,工作效率低地令人发指,胖护士在办公室发狂,砸碎了周医生的办公桌。
把季梨吓得在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周医生撑着闪躲是闪到的腰,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一连几天,医院里的病人都被胖护士捶了一遍。周医生哀怨地看着季梨,看得她心虚,只能多做些好吃的安慰这个老头。
烬离开的第八天,医院里多了一个小帮手,是戴着草帽的男孩李希。
李希是一个特别会看脸色的人,能进能退,比他们这群人都好,跟谁都能聊两句,唯独见到季梨有些别扭,想靠近又害怕的模样。
直到第十五天,李希才跟她说了话,告诉她“不是味道,是让人害怕的感觉,那种接近,心脏就会被压制的错觉”
季梨想不明白,她还以为自己变强了,偷偷在家里实验了几次,自己依然是个普通人。
李希没有跟着护士,他跟了小医生。
季梨看那两张笑眯眯的脸,感觉这家医院要完。
烬说只去十天,这一趟却走了一个月。
第十天,一直骚扰镇子的走路花攻入小镇,季梨躲在地下室瑟瑟发抖,想念他达到了顶峰。
第十五天,季梨做了很多肉干放在柜子里。
第二十天,季梨下班后习惯到镇口坐一两个小时在回家。
第三十天,刚入睡的季梨在半梦半醒间被吻醒。
烬回来了。
烬的攻势很猛烈,像要把季梨镶在怀里。
“季梨”
“季梨”
呢喃的声音火热,烬冰凉的身子贴着她滚烫的身躯,都染上了热意。
“你不是说十天回来吗?”
“嗯”烬应了一声,不解释,他现在很忙。
“是,出了什么事?”季梨的气息不稳,她尽量控制着自己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烬抬起头,润湿的唇瓣上前堵住季梨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
季梨拍打着他的肩膀,对他一回来就压着她的过分行为有些恼怒。
她挣扎地太激烈,烬不舍地放开她,水痕尽数擦在她的粉唇上,染着她的唇粉嫩诱人。
他幽深的瞳孔注视着她微睁的唇,正要附身,就被季梨捂住了嘴。
“让我缓一下”喘着粗气,季梨将眼睛从他的脸上移开,望向他随意丢在地上的袋子,没扎紧的袋子里散落出耀眼的金色。
烬不恼,抓着她的手把玩着,她的手很软,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无力地搭着。
“你快说,为什么走了这么久”
季梨缓了过来,那些金子晃地她眼睛疼,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更疼了。
“去栖山,防塔,白科”
“你是说你们去了三个城市?”
“嗯”捏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咬,尖尖的牙齿磨着。
“那边还有城市吗?”季梨对浮生大陆不熟。
“地下”
“那…唔”
季梨的问题有点多,烬不想回答了,他将时间缩短了这么多跑回来,是为了抱她的。
第二天,生物钟叫醒季梨时,季梨感受到了久违的“车碾”。
季梨进到医院时,那些人退避三舍的样子,终于破解了前段时间的疑惑,她不是变强了,是烬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变强了。
烬没有在家多待几天,他又要走了,这一次季梨有了经验,将休息时间安排在他要离开的第二天。
烬也成了医院的常客,知道季梨心疼他,一点点破伤也要让季梨给他包扎,顺便宣誓主权。
在季梨来到小镇的第三年,发生了一件大规模的掠夺者袭击事件,小镇里熟悉的面孔少了很多。不久后,又有一批人进入小镇,填补空缺。
小镇一直没变,又一直在改变。
烬挣得钱多了,季梨不得不搬到了大一些的房子,不然烬带回来的东西就没地方埋了。搬家的时候,他们在院子里挖了一晚上,边上的管理者眼睛都红了。
院子更大了,能种的东西更多,季梨买了很多花种,随机洒在院子的空地上,来年,院子里鲜花铺满,还吸引来了许久不见的变异野兔。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自己以前的样子了,也学会了拒绝别人,尤其拒绝烬的次数最多。
他不睡觉,也不让季梨睡,一晚上要缠着她。
但是她的拒绝在他面前无效,季梨抗议的方式就是做他不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在他阴沉的目光中吃掉。
两人吵吵闹闹的第五年,烬外出了一次最长的时间,季梨数着日子等他回来,一下班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小超市,购买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食物。
路过小广场,往卖艺的流浪汉帽子里放了一枚硬币,看他对自己点点头致谢,哼着不知名的歌往家里走。
月光下的屋子镀了一层光,季梨手还没搭上门把手,大门自动打开。握在沙发上的男人慵懒躺着,怀里抱着一个米色抱枕,尾巴在地板上不时滑动一下。
看到季梨走进来,半睁着眼睛看向她。
“季梨,我饿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