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贺州怎么着急,定下的日子都没办法再更改。
新年,许念收到了贺州的红包,五张大团结。
走亲戚,拜访亲友,过完跟家里人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春节。
正月十六,水风村许家。
纸糊的窗户上,贴着喜庆的喜字,桌面上摆着些糖果糕点。
天还没亮,许念就被许母薅起来了,穿上喜庆的衣裳,表姐郭巧娥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羡慕道,“贺州对你真是好,这衣服鞋子都是新的,还有手表”
许念摸了摸衣服,衣服颜色虽鲜艳,料子确是很好。
“等你结婚,这衣服借你给你穿”
“真的?”
“嗯”
郭巧娥笑起来,露出脸颊边的两颗酒窝,很是可爱。
她比许念大一岁,去年就定亲了,今年的五月成婚。
窗外熙熙攘攘,许念端坐在床上,心砰砰直跳。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她都觉得不真实。
“新郎官来咯”
“快开门”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声音,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许念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人。
他今日脱下了灰扑扑的衣服,换上干净的白衬衫和军绿色裤子,胸口戴着一朵大红花,看起来很喜庆。
许念对着他笑,他的眼中都是她,伸出手放在她身前,期待的看着她。
“念念,我来接你回家了”
许念将自己的手掌放上去,贺州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许母站在门外笑望着他们,许父站在许母身边,眼含着泪,许刚抓着一个鸡腿,在人群中蹦跳着。
“爹,娘…我走了”
“唉,走吧”
跨过门槛,贺州背对着他蹲下身,许念趴到他背上,被他稳稳当当背了起来。
“走咯”
“新郎新娘回家咯”
哄闹中,贺州背着她从村头走到了村尾。
贺家今天很热闹,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除了贺州的爷爷一家。
婚宴上有肉有菜,喜糖零嘴,还花了票买了酒,不多,一人能喝一杯。
知青们坐了两桌,大家都吃的很开心。
“新婚快乐”
何清言举起杯,一口闷下杯中的酒,咽下心中的苦涩。
“谢谢”
贺州拿起杯,对着他示意了一下,也一口闷了。
贺州和许念一桌桌敬过去,贺州负责喝,许念负责说话。
两人一动一静,受到了很多夸赞,他们夸新娘子漂亮,夸贺州有能力,夸王玉梅有福气。
贺州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没让许念碰一下。有人起哄让许念喝,也被贺州拦住了。
等人群散去时,贺州都有些醉了,许念只能在旁边撑着她。
王玉梅将两人赶到屋里,和村里的婶子们收拾残局。
房间里到处都贴了喜字,家具是新换的,贺州花了大价钱请了村里的木匠打的。
一米八的大床,原木的柜子,打磨地很干净的桌椅,还有一个贺州从江南拉回来的梳妆台。
贺州太重,喝了酒的他有些无赖,身子的重量都往许念那边压,压地许念都弯了腰。
“贺州,你好好走”
“嗯?不叫贺哥了吗?”
嘴唇贴着她的耳边,贺州的嗓子有些沙哑,身上满是酒味。
“别闹,快点去洗洗,臭死了”
许念推着他凑近的脸,一脸嫌弃。
“今天才结婚呢,就嫌弃我了”
跟醉鬼说不通,许念拖着他往床边走,想等他睡醒了再说。
贺州带着她一起摔倒床上,身子半压在她身上,阻止了她想起来的心思,捧着她的脸媳妇儿媳妇儿的叫着。
许念揪住他的脸颊,不让他的吻落下来,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贺州在她的手上亲了几下,咧开嘴笑了起来。
“念念,真香”
大手抓着她的两只小手压在头顶,贺州俯身亲了下去,酒气闯入她的鼻息,她呜咽着轻轻晃动脑袋,引来他更强烈的吮吸。
这一次的吻异常猛烈,舌根被他吸地发疼,身子软成一摊水。
许念感觉自己醉了,她的意识已经不清醒,浑身都在发烫。
贺州带着最后的一丝清醒爬起,关上门,阻挡外界的声音。
纤细嫩白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一只颜色与之相反的大手伸出被子抓住,揉捏两下后拉回被子中。
桌上的油灯烧了一整晚,映出墙上重叠的影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念的生物钟让她准时醒了过来。
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酸痛的要命。
许念刚动了下身子,睡在一边的人收紧了手臂,不着一无的背紧贴着他。
许念脸色爆红,想起昨晚他哄着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晕死过去。
相贴的背后很不舒服,带着粘腻。
昨晚,他流了很多汗。
摇了摇头,许念放弃了起床的想法,在他气息的环绕中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身上干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子依旧酸痛。
许念撑着抖成筛子的手坐起来,双眼注视着窗户上的喜字,发着呆。
“醒啦,饿吗?”
门被推开,贺州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几点了?”
许念被自己的嗓音吓了一跳,沙哑地像是卤过了一样。
她瞪了眼罪魁祸首,要不是他一直不听,她的声音怎么会哑。
贺州自知理亏,把水桶放在床边伺候她洗漱。
“已经吃晚饭了,你睡得熟,就没喊你”
“怪谁?”
“怪我!”
贺州认真认错,下次还敢。
许念从没想过他在这事上这么凶,跟他平日里沉默不一样。
“我一天没出去,不知道娘该说什么了”
许念抬起手打他,羞窘又气恼。
“娘都知道,不怕”
贺州抓住她的手捏了捏,爱不释手,那双手柔柔地撑在他胸前时,他都会忍不住更加用力欺负她。
更尴尬了好不好。
许念还是没有出屋,吃完贺州端过来的饭,许念又犯困了。
“今晚不许闹我,痛的厉害”
“我知道,你安心睡”
贺州亲了亲她的唇,哄着她睡去。
隔天。
休息够了的许念才出了门。
王玉梅已经做好了饭,桌上放了一碗蒸蛋,两碗白粥和几个肉包。
王玉梅已经吃好出门去了。
蒸蛋是给她的,她的饭量不大,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全部进了贺州肚子里。
许念问贺州,要不要去贺爷爷他们家吃顿饭,贺州说不用,当年已经花钱买断了,他们不敢闹。
许念这才放心下心来。
回门那天,贺州带上了很多东西,他挑着扁担,筐里沉甸甸的东西将扁担压地往下弯,还有一些直接挂在了扁担上。
他空出一只手牵着她,扫开前面的积雪,让她踩着他的脚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