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他?
也算吧,毕竟她把箭引过去的时候也没有否认这样的想法。
苏颜华不言语。
行简只当她是默认了,神色慢慢沉了下去。
为什么?
她就如此恨他吗?
他刚刚那么担心她受到伤害,而她呢?居然想杀他!
这种心痛的感觉犹如变成钝刀,一下下在他的心里切割,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苏颜华不想看到行简这种模样,她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你就如此恨我吗?”片刻,行简无奈的问出这句话。
一下子点燃了苏颜华所有的情绪,只见她愤然出声:“恨!怎么不恨!”
“可我是有原因的,你为什么不能等等呢?”
苏颜华冷呵一声,再次说道:“行简,我说过,不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你,灵姨的死是事实,不论你如何保护许氏,我一定会找到她并且杀了她!”
“你为何就不能相信我呢?”
行简的神色有些受伤,他再次不甘心的问道。
“那你相信我吗?”苏颜华突然反问一句。
他脸上的伤心似乎是真的,怎么不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样疼痛吗?
看到旁边的许轻,她低眸,要不要赌一赌?
整片山林似乎安静了下来,苏颜华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如果我说那把箭不是我射的……”
苏颜华看向身后的许轻,一身白衣,圣洁纯粹,被行简保护得极好,温和的笑容似乎能消融冰雪,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眼眸似含着水雾。
这么纯洁的表面,想不到也隐藏了一颗阴暗的心。
“是许轻射的,你信吗?”苏颜华无情的说出这个实情。
话落,许轻的神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她目光紧张的看向行简。
苏颜华故作轻松的语调,眼眸却认真的紧紧盯着行简的表情,他会信吗?会信她说的话吗?
如果他信了,是不是表明他对她的真心是真的,他真的在意她,他真的……
“不可能—”
这决绝的三个字打碎苏颜华所有的幻想,也安抚了许轻慌张的心。
苏颜华冷哼一笑,看到行简身后许轻得意的扬起了嘴角,眸子里散发着冷笑。
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样。
苏颜华啊,苏颜华,你还在期待什么?
还在期待行简这三心二意,虚无缥缈的爱吗?
都是假的罢了!
行简看着苏颜华自嘲一笑,心里有些难受。
“颜颜,轻儿是我的人,她是不会害我的!”
好一个轻儿!
好一个我的人!
如今从他嘴里听到颜颜二字,让她无比恶心。
“给我闭嘴!”苏颜华大怒吼道:“行简,我知道你在这,我杀不了许轻,不过我苏颜华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血债血偿!”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她去往迷雾森林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纳兰的身体怎么样了,她一路向下,买了一匹马狂奔至陵城,这几日她没有任何休息,连吃饭都是在路上完成,不多日,她已经入了陵城。
今日的陵城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百姓们纷纷围着前面官府张贴的告示墙,熙熙攘攘,嘴里时不时谈论着。
苏颜华下了马,挤了过去,看到告示墙面色一变。
告示墙上张贴的赫然是纳兰的画像,不仅有纳兰的还有玲珑的,看来皇上心中已然对纳兰动了杀机。
云秦是待不了了。
再待下去,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
正想着,突然有一双手拉住苏颜华的手腕,苏颜华心里一惊,转身就要反击,可看到面前的人,她愣住。
墨策戎?
他怎么在这。
墨策戎握住苏颜华纤细的手腕,谨慎的盯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低声道:“跟我来。”
来到酒楼二楼,苏颜华忍不住挣脱双手,眸子里充满着冷意。
“你来这做什么?”
墨策戎转身看着她,面无表情问道:“本王还想问你做什么?”
苏颜华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上次圣贤庄的事情皇上已经怀疑你了,你不好好的在苏府待着,你还掺合纳兰言玉这件事情,你不要命了吗?”墨策戎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本王和你说的,你都当做废话吗?”
苏颜华一听他又要管教她,当下根本没有心思待着这里,转身就要走,可墨策戎再一次抓住了她。
“苏颜华,你就算不为你想想,也要为苏将军和若兮想想,现在皇上如此恨纳兰一族,和纳兰沾染关系后必定死路一条,难道你想连累他们吗?”
听到这话,苏颜华冷笑一声。
她真无语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怕苏若兮会被她连累吗?何必说的冠冕堂皇呢!
他就不明白了,他担心苏若兮,就应该将苏若兮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和她说这些屁话做什么?
她真的忍不住扇他!
他和行简一样,为了心中的人或者利益,去要求她做些什么,或者不去做什么?
难道她苏颜华在他们心里是一个很好摆布的人吗?
于是,苏颜华转过身来,冷睨了墨策戎一眼,语气冰冷:“你放心,我做的事情不会连累到任何人,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我会把这些事情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
“再者,你最好祈祷我别落入那个地步,不然,没了顾忌的我,定会杀了苏若兮报仇雪恨。”
当她历经磨难得以重生后,心中虽对苏若兮充满怨恨与杀意,但却并未立刻痛下杀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此时的她太过孱弱无力,即便有心报仇雪恨,也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而另一个关键因素则在于她内心仍存有一丝顾念之情,这些情感如同绳索一般束缚着她的行动。
然而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父亲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出征之路;祖母前去守陵,不知今夕;就连一直照顾她、疼爱她的灵姨也惨遭不幸离世。
曾经那些令她牵挂惦念的人与事正逐一消逝,她所珍视和依靠的事物变得越来越稀少。与此同时,由于当今圣上的种种作为,她对于云秦国度的信念与尊崇也日渐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