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二愕然,看向行简,支支吾吾的拒绝道:“实在对不住,这剑不借…………”
“给她—-”
他的声音清润,说话时不急不快,温柔至极。
众人愕然,不敢相信,堂堂不近女色的行公子居然给一女子借剑。
令二简直就像雷劈过一样,站那一动不动,双眸中满是震惊。
他听到了什么,主子居然借剑,还是一位女子!
苏颜华看着愣神的令二,直接将剑抢了过去。
“多谢。”
她抽出这把剑,剑身由玄铁而制,极薄,剑柄上雕刻着一条金色云龙,刃如秋霜,威严无比。
浅白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伴随着淡淡的琴声,手腕渐渐转动,剑身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
她想起幼时习武的自己,那时的她不比寻常贵女出门游玩,参与宴会。她的一天就在习武中度过,只因爹爹没生出个男孩,便将所有的心血倾注在她身上。
幼时的她羡慕苏若兮和那些贵女一起玩耍,女红,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一日没练好就会罚练几日,有时她会向母亲哭诉,母亲只说:“这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她就这般毫无人气的习武,日复一日,直到母亲的死亡。父亲因母亲的过世而悲痛,母亲的头七过去之后,父亲再不管她习武,直到遇见了墨策戎。
“姐姐,听说墨王爷不喜习武女子,他喜欢温柔的女子。”
只那一句,她不再习武,转身抱起诗书,古筝,绣工开始学习,而一学就是一辈子,可万万没想到,这一片真心最终喂了狗。
只见女子手持一飞鸿,霎那间,便在空气中杀的红霜乱舞,琴声悠扬婉转,剑越来越快,将地上的花瓣卷了起来,剑身游龙穿梭,琴声高昂紧凑,那剑越舞越快,花瓣就像一条银龙缠绕上下盘转,花瓣飘舞,琴声猛的一断。
剑身一扬,犹如飞刃,刃尖指向墨策戎。
“哈—”
众人一惊。
剑身上飞扬的花瓣溅落在茶杯中。
墨策戎身子端正,那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眼里笼罩着一层暗色。
苏颜华一笑:“听说玫瑰易茶,王爷尝尝。”
她收起了剑,朝着皇后娘娘行礼。
皇后娘娘深深看了一眼苏颜华,扯出一笑:“这剑舞婉若游龙,气若惊鸿,当真是百花宴第一才艺。”
“赏—-”
苏颜华道谢:“多谢娘娘。”
她收好剑,将剑递给了令二,转身走了下去。
苏若兮看向走来的苏颜华,硬挤出一抹笑:“姐姐,你这剑舞耍的真好。”
苏颜华没理,坐在自己的席上,喝起了茶。
“姐姐,你刚刚怎么指向墨王爷,真的吓死我了。”
苏颜华一笑:“不过是耍剑而已,担心什么?”
“担心杀了你的心上人。”
苏若兮讪讪一笑,心里一阵紧绷:“姐姐胡说什么,王爷可是你的未婚夫,我可没有半点想法。”
苏颜华冷笑一声,不再多问。
有了许轻和苏颜华曼妙的舞蹈在先,剩下的才艺倒是平平无奇,不一会就结束了。
宴会又恢复了热闹的氛围,就在苏颜华静静等待中,突然席上的墨清河大叫:“你说什么,琉璃戒丢了?”
这一响声成功了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宴会上趋于平静。
“怎么回事?清河”皇后道:“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墨清河脸色拧巴着,看着皇后道:“回母后,儿臣的琉璃戒丢了?”
前几年行族进贡的上等红珠琉璃,颜色璀璨,质地透亮,墨清河看着喜欢,皇上就特意让人采制,做了个琉璃戒在墨清河及笄的时候赏给她,这一物件,墨清河喜欢的不得了,如今丢了,墨清河怎不着急。
皇后娘娘脸色凝重,透露出几分威严道:“琉璃戒你从不取下,怎么突然丢了呢?”
“儿臣也不知,儿臣去后院歇息一会,琉璃戒也脱了下来,但儿臣赴宴时候发现琉璃戒没带,便让婢女去拿,谁知,琉璃戒居然不见了。”墨清河脸上满是气恼。
百花宴是皇后举办的,在她筹办的宴会上面出了不干净的手脚,传扬出去,她这个皇后可真要成为茶后谈资了,到时她的皇后颜面往哪放?
想至此,皇后忍不住询问:“你们有谁去过后院,可曾见到过清河的琉璃戒?”
众人纷纷小声谈论,大部分的贵女都去过后院休息,但谁又敢这个时候说话。
“不知清河公主什么时候发现琉璃戒丢失的?”
王婉宁起身忍不住询问。
墨清河身边的婢女答道“回王娘子,宴会开始之后公主才进场,应该是宴会之前就丢失了。”
听到这话,王婉宁忍不住挑眉对皇后娘娘说道:“皇后娘娘,宴会之前大部分的贵女都在后院休息过,那时公主的琉璃戒还在,所以公主的琉璃戒丢失应该是在宴会之时,那人是在宴会之时离开去往后院拿走琉璃戒的。”
话落,贵女们纷纷各自询问交谈,宴会上熙熙攘攘。
王婉宁声线提高:“大家不用猜了,刚刚我一直注意着宴会,宴会之时出去的只有一位,那就是—”
“苏颜华!”
苏颜华抬眸,望向了那双得意洋洋的面容。
苏颜华,我看你如何辩解。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那坐姿淡然的女子,即使这般,不着急忙慌,依然端端正正。
她起身说道:“皇后娘娘,臣女的确去过后院。”
“你去后院做什么,那是宴会之前给贵女们休息的地方。”皇后开口问道。
“回皇后娘娘,宴会时,不小心将酒洒湿了衣裙,为避免在皇后娘娘面前失礼就让婢女领着臣女去往后院换衣。”
“那婢女叫什么?”
苏颜华答道:“银霜。”
提到名的银霜慌忙下跪。
“你说,发生了什么?”
银霜答道:“苏家二小姐让奴婢带苏家大小姐去后院换衣裙,换好之后,苏家大小姐就先走了,等奴婢出来时就看不见人影了。”
墨清河一怒站起了身子:“好你个苏颜华,居然敢偷本公主的东西,来人给本公主拿下——”
“清河—-”皇后喝斥一声:“事情还没查清楚,怎能拘押?”
“母后,事情都这样清楚了,宴会时只有苏颜华出去了,不是她偷的是谁偷的?”
王婉宁侧头,轻笑道:“是啊,皇后娘娘,而且银霜说出门就不见苏颜华的身影,那苏颜华去了哪呢?”
现如今只有一人给苏颜华作证她从没去过公主的庭院,但那人她也不想说。
“回皇后娘娘,臣女被酒洒湿衣裙换衣到回来这段时间来回不过几分钟,而公主的庭院安置在宴会的正南方,假如臣女偷东西还需要绕过几个贵女的庭院,来来回回可需要十几分钟,请问王娘子,我哪来的时间去作案?”
王婉宁目露鄙睨地睇了她一眼:“几分钟和十几分钟相差无几,如你想去偷,自然有法子。”
面对这般无礼说法,苏颜华扯出一笑:“王娘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十几分钟完成的事情确实加快速度几分钟就能完成。”
“如此一来,我应该是跑向公主的庭院,并且准确无误的找到庭院,拿到琉璃戒然后再跑回去的,王娘子,你应该是这般想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