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也上前开口劝说,语气中柔情带有强硬:“颜华,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纷儿是若兮的婢女,从小一起长大的,多有情分,依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保证这事情不会传扬出去的。”
苏颜华道:“姨娘,你拿什么保证,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旦传扬出去,姨娘该当如何,这都是不可把控的事情,拿这事来保证,当真好没意思。”
许氏也没想过,苏颜华这般不给她面子,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
苏颜华又开口道:“妹妹,我也是为你着想,纷儿代表着你的身份,如今她做出这等事情,依旧不顾你的颜面,挑拨我们姐妹情分,可谓心机颇深,如若算了,那岂非罔顾你对我的姐妹之情。”
既要拿姐妹情分当理由,她可要好好利用。
苏颜华字字铿锵,一句一言都是为她刚刚说出的姐妹情着想,苏若兮自然不好反驳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
在这愣神之际,苏颜华示意一下,侍卫将大叫的纷儿带了下去。
听着外面纷儿的惨叫,苏若兮白了脸色,她缓缓的坐了下去。
她真的想不通,为何三日刚过,苏颜华就变了副模样,她发现了什么嘛?不可能,那件事她做的天衣无缝,当时苏颜华和墨王爷都已经晕过去了,唯一知情的纷儿也被打死了,苏颜华根本不可能知道。
“若兮,你没事吧。”
苏若兮看了一眼许氏,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娘,苏颜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氏眼神阴狠开口道:“当日之事没让她名声败落是一大憾,我真是受够了她娘的脸色,如今她还顶在我的头上发号施令。若兮,这几日你可要好好去缓和苏颜华的关系。”
苏若兮点了点头,一想起今日之事她就满脸愤恨,她最讨厌苏颜华一副嫡女的作派模样,口口声声喊着庶女,庶女二字可真让她抬不起头来。
“娘,你放心,苏颜华虽有些变化,但她一面对墨王爷就没了脑子,几日后就是百花宴,在那日我一定让苏颜华在陵城贵女出丑,颜面尽失,我看她还怎么猖狂。”
许氏握住手中的东西,抬头面色有一丝狠意。
陵城是云秦国最大的城池,车水马龙,夜夜叫卖,以高大的酒楼为中心,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肉铺,八街九陌,处处人声鼎沸。
苏颜华戴着面罩,萃儿跟在她身后。
“小姐,咱们已经逛了一上午了,该回去了。”
苏颜华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一上午了。”她看到那高大的酒楼,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带你吃好吃的。”
萃儿无奈只能跟了进去。
要说酒楼,陵城只出名了一个云轩阁,酒楼之大,一条街道占地面积一半,里面布置更是奢华无比,一看便是为皇家和富贵之人服务的。
云轩阁共三层,一层就是酒菜听书的地方,二层是清静雅致的厢房,提供私密性,而三层便是打尖住店的地方。
苏颜华在一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立刻上前:“姑娘,你是要吃些什么啊?”
苏颜华开口问道:“你们店里有什么特色菜没有?”
小二呵呵笑道:“姑娘,我们这里的菜好吃的可太多了,要说菜品当属我们店里的醩鹅,那味道叫一鲜美,公子每次来都是必点的。”
萃儿闻言,双眼闪过一丝兴奋:“是行公子嘛?”
小儿点了点头,神色有一丝傲气。
“你看,几乎每桌客人都会点这道菜。”
苏颜华望去,每桌客人桌子上正中间都有一道醩鹅。
她微微一笑,姣好的面容温柔和顺,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接受:“我看他倒像醩鹅。”
此话一出,萃儿一愣。
行简一名,谁人不知,是和云秦国王爷墨策戎,成安王府的靖远侯爷的世子纳兰言玉并排成为云秦三公子之首,行简虽没有墨策戎和纳兰言玉那么高贵的身份,但他出身行族,是行族的少公子,传说行族之人练功极快,以气发力,擅长恢复体力,人也衰老很慢,不仅如此,行族在整个云秦国掌控这一般的经济命脉,陵城的商业几乎出自行族,就比如这云轩阁。而行简如此出名,贵为三公子之首,也是因为有一张俊美的面孔,陵城的大部分的贵女都心仪于他。
小二尴尬一笑:“姑娘,见过我们公子?”
苏颜华摇了摇头“没见过。”
小二的笑容一僵,平常姑娘家谁不听了公子的名字娇羞喜悦,从未听过这般说过公子像…像醩鹅的。
苏颜华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让小二下去了。
与此同时雅致的二楼包厢,一身青衣男子发出笑声,打趣道:“从未听过有女子这般形容你。”
正前喝着茶的男子闻言没有什么反应,他身穿一身玄色衣袍,衣料上绣着精密大气的竹边刺绣,容颜俊美,但神色中有一淡淡的冷漠之意,越发感觉气质非凡,但也让人难以接近。
这人正是苏颜华口中像醩鹅的行族少公子——行简。
青衣男子似乎习惯了行简冷淡如水的模样,继续便说:“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女子是哪家的小姐,她是不知你的身份,还是真的不屑一顾?”
闻言,行简淡淡的抬起眸子,茶杯里的茶水没有一丝波纹:“聒噪。”
青衣男子没意思的耸了耸肩,将茶水推开,喝起了叁汤:“这次来陵城能待几日?”
行简吐出两字:“三日。”
青衣男子一愣:“百花宴结束你就走,如此之急,倒让陵城贵女的心一起飞走了。”
行简没理会他,修长的手指盖住茶杯,冲茶,刮沫,出汤,斟茶一气呵成,简单的泡茶在他漫不经心稳如泰山的掌控中竟成一种艺术。
“茶叶的外形可以判断茶叶的本质,茶叶的好坏也与制茶相关,如好的龙井茶,外形扁平、形似碗钉,红碎茶颗粒齐一,泡茶观察是整个过程的重中之重,如若条索松散,就算不得好茶。”
青衣男子一愣,之后嗤笑一声:“这句话可真奇妙,你说的好茶是指那些陵城贵女,还是指皇上。”
行族说强大倒不如说神秘,云秦国还没开始建立,行族便已经存在,行族见证了每个国家的破灭和盛世,国家的强大依赖于行族,所以每个国家的君主对于行族都有着忌惮却怀有敬畏之心。
“如指那些姑娘,陵城这些年的贵女倒是千篇一律,如指皇上,云秦国的皇帝对行族可谓是敬仰有余,尊敬有加。”
行简一笑,一瞬间冰山融化,让人头晕目眩,他低低说了句:“即使我在泡茶,茶叶自然是我的,又何故考虑旁人的茶叶?”
旁人?
青衣男子喃喃出声:“你是说青姨?”
行简无言,青衣男子依旧说道:“她离开行族已有五年了,早就不是行族的人了,不好好当她的将军夫人,怎么还这般纠缠不清?”
行简将茶杯一一放好,平淡如水的眸子此时起了一丝波澜:“她说是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做完后,她就正式脱离行族,再不是行族之人。”
青衣男子疑惑道:“是何事?”
还没等行简开口,一楼起了岔子。
苏颜华主仆两酒足饭饱后,准备起身离开,但萃儿说苏将军最喜云轩阁的醩鹅,便让萃儿打包一份。
谁知一位姑娘因最后一份醩鹅与萃儿争执了起来,苏颜华望去,这巧了不是,此人正是前世一直与她过不去的王丞相之女—王婉宁。
萃儿还在力争最后一份醩鹅:“姑娘,这份醩鹅是我先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