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际随之的催促,让他不得不放下。
“薄总,因为夫人要召开股东大会的原因,现在不少股东已经对夫人持股提出了抗议。”
“以陈董和高董为首的人正在带头挑事,您得尽快赶过去震慑局面。”
薄宴时眸光一闪,很快和高际一起转身离开。
白盈盈见自己被无情的落下,不甘示弱的低喊,“薄总!等等我!”
护工见到两人离开,第一时间把好消息汇报给我。
“姑娘,你的债主两个人已经走了,你现在就可以去门诊部了,可怜见儿的,疼坏了吧?”
我强忍着疼痛,对上护工阿姨的脸,“谢谢。”
正当我和医生交谈之际,一道身影去而复返,熟悉的声音跃入耳朵,“医生,我忘记拿包了——”
声线戛然而止,因为说话的人目光正直勾勾的落在我的脸上。
“棠梨姐,还真是……巧。”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犀利的目光也跟着落在我的肚子上,我看的清楚,那里面分明是嫉妒以及恨。
强烈的危机感让我瞬间眯了眯眼。
“你怀孕的事情,他竟然还不知道?”
白盈盈难以掩饰震惊。
“关你屁事?”
我毫不客气的怼。
“拿着你的包就走,不该管的闲事当没看见,还有,最好把你脑子里的危险念头给我打消,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挺着这个孕肚,让你生不如死。”
一句话就让白盈盈忌惮无比。
她装出被我吓退的模样,拿起自己的包,“你这么凶干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可怜罢了。”
“都是怀孕,你看我和你,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别。”
她还试图挑拨离间。
可惜我没上当。
我自己的孩子,自然知道怎么才是最好。
“滚吧,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圣母心。”
最后这句让白盈盈脸色沉下来,拿起包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瞥我一眼。
也就在这时,一道沉冽的嗓音从走廊传来。
“你还在耽搁什么?”
不耐烦的,冷漠至极的声音。
听到这道声音,我的神经顷刻间绷起来,甚至无视正在给我做检查的医生,猛地站起来,快速拉上了帘子!
医生诧异的声音传来,“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都怀孕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冒冒失失的。”
“……”
我瞪着医生,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只差一点点,薄宴时就发现我了。
咚咚狂跳的心跳声中,我对着医生“嘘”了声。
医生诧异的停下声音。
同时走廊边也传来白盈盈明显慌乱的声音,“好了,我拿好包了,我们走吧!”
“对不起,我真的不该耽搁你的时间。”
听得出白盈盈比我更不希望怀孕的事情曝光,正在竭尽全力的帮我遮掩。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声音听着很熟悉。”
随着薄宴时熟悉的声音,还依稀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胸膛下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掀开的裙摆被飞快拽下,成功遮住腰腹的同时,我深吸一口气,甚至已经做好和薄宴时四目相对的心理准备!
咚咚咚。
那分明是我越跳越大声的心脏声。
千钧一发,我甚至已经隔着帘子感受到薄宴时那股侵蚀而来的强大气场。
下一秒。
高际的声音成功拯救我于水深火热。
“薄总,董事会刚才打来电话,情况紧急!”
那只手甚至已经触及到遮掩的帘子,听言瞬间缩了回去。
白盈盈紧绷的声音也在空气中响起,“薄总,我们别耽搁时间了,我已经困了。”
沉稳的脚步声踩踏着我狂乱的心跳声渐行渐远。
直到再没半点动静,我捏紧的手心才渐渐松开。
对上医生困惑的眼,我不尴不尬的解释,“刚才那个是我的前男友以及他的现女友,我现在过的落魄,家里老公对我也不好,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医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医生的目光顿时多几分怜悯。
“你还爱着他?”
“啊?”
我张大嘴巴,为医生的敏锐而吃惊。
“……”
“不爱的话,何必在意他怎么想?”
医生下了定语。
行吧。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爱他。
但是爱他不耽误我决定离开他。
我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耽搁,检查过后,医生安抚我道:“胎儿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早产的迹象,接下来一段时间最好是卧床休息。”
“最好是住院。”
医生头也不抬,刷刷刷在病例上落笔。
“啊?”
“我的工作可能不方便住院,我自己在家卧床休息可以吗?”
我甚至还带着律师前往薄氏集团,打算召开股东大会,如今股东大会召开在即,我怎么能缺席?
那两成的股份我虽然不想收入囊中,但不影响我使用他们。
这样好的利用机会,不用起来简直是对不起资源。
“也可以,我给你开一点药,你最好是隔一天就过来检查。”
这结结实实把我为难住,于是我从医院离开之后,给张医生打了个电话。
张医生表示没什么问题,这几天可以下班时间来我这检查,确保胎儿不会出任何问题。
布置好一切,我趁着薄宴时没时间管我,驱车前往燕栩所在的庄园。
因为联络了张医生的关系,周寻也给我打了电话,不过他为人谨慎,打电话是在张医生告知我胎儿已经稳定之后。
“派出所那边有消息了。”
“什么?”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立时从沙发上直起身子。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
心弦勒紧,勒的我呼吸都开始不畅。
“周医生,你现在在哪里?”我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却还是强撑着问,“方、方便和我一起去一趟吗?”
“当然。”
“棠梨,我除了是你的心理医生之外,认识这么多年,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
我满心都是感激,感动。
躲在津市的时候,薄宴时追查到张医生身上去,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薄宴时的疑问彻底打消了。
周寻向我描述薄宴时当初那个落寞的样子,‘就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他说,“是啊,她怎么可能愿意给我生孩子。”
“当然,周医生,你和我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去接你。”
周寻因为张医生的原因知道我的住处。
等到周寻的车,上车之后我缓缓掐紧手心。
周寻专注的开车,甚至没有朝我看一眼,就已经凭借气压知道我的心情,随口宽慰了句,“别紧张。”
“过去的伤害伤害不到今天的你。”
心理医生的话一脱口就像是哲理。
可是这种我暂时理解不了的哲理,根本安慰不到我。
“伤害我倒是不至于,我只是还恨他,恨他搅毁了我的人生。”
“那就好好的恨,把积压了多年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抵达派出所,接待我的依旧是之前的女警,见嫌疑人之前,女警开口说了嫌疑人的身份,“白晓峰,家就住在你出事的地方不远。”
“不过他现在还只是嫌疑人,并且坚决不认罪,虽然有几项证据,但是都不够充分,最重要的是基因比对不符。”
女警的话我听进去了,但是注意力却被一个“白”字吸引。
因为这个姓氏,我瞬间联想到了白盈盈。
但下一秒又被自己否认。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想见一见这个嫌疑人。”
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女警担忧的看着我,“你确定自己能承受吗?毕竟当年的事情对你而言是不小的伤害。”
“没关系,我能忍受。”
我捏紧手心。
“我也想弄清楚真相。”
白晓峰被提出来的时候,身穿破旧牛仔裤和黑衬衣,斜乜而来的目光投着一股流氓气,见到我的时候目光冰冷漠然。
却又在发觉我凛冽目光之际,饶有兴味的对着我一笑。
“你就是那个被强奸的女人?”
我的心瞬间收紧,痉挛着颤起来。
强烈的直觉让我脱口而出,“你不是那个人,你到底是谁?”
白晓峰勾唇一笑。
“我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目击者。”
目击者?
我瞬间瞠大眼睛,“那真凶是谁?”
强烈的情绪让我的喉咙干咽着。
“我凭什么告诉你?”
白晓峰眉毛轻佻的扬起,“知道白盈盈吗?我妹妹,你害的她到现在也嫁不入薄家,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私下告诉你真凶是谁?”
什么?
原来我的直觉竟然是真的。
眼前这个白晓峰竟然真的和白盈盈是一家人!
“你就不怕包庇真凶,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试图威胁他。
“哈哈哈哈——”没想到白晓峰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好容易笑够了,才悠然自得的道:“我当然不怕,因为很快就有人把我捞出去了,你猜把我捞出去的人是谁?”
不详的预兆牢牢抓紧我的心脏。
“谁?”
“当然是你老公,薄宴时啊!”
“不可能!”
我的心就像断线一样往下坠,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同时,心底又隐隐觉得有这种可能。
依照薄宴时对白盈盈的妥协。
之前为了自证清白,拼命要拿走白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到昨天甚至陪着她去做产检,以及白盈盈口中说的那个会威胁到我和他婚姻的秘密。
无数纷乱的线头朝着我缠绕过来,勒的我剧痛!
“那就等着瞧好了。”
白晓峰瞥了眼墙壁上的钟表,“再有十五分钟,劳资就自由了,这都得感谢你老公啊。”
“如果你肯让位给盈盈,那就更完美了。”
我呆呆怔怔,捏紧的拳头里面指甲甚至刺破了油皮。
“好,那我倒是看看,一会来拯救你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我起身离开,身后还依稀传来白晓峰猖狂的笑声。
“别生气,棠梨,他就是故意要激怒你。”
“这件事迟早会有一个结论。”
周寻淡淡的关心。
“我想要一个答案。”
强烈的情绪让我的手臂都颤抖起来,我尽量装作镇定的看向周寻,“周医生,他明明看起来是那样的爱我,可是为什么,要阳奉阴违的帮白盈盈?”
“他一定……应该也是爱白……”
那个让我痛不可挡的名字还没脱口,我已经感受到一股熟悉入骨的气息扑面而来。
派出所大厅门口,塑胶帘子被风掀开,不知什么时候,一道身影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强大的气场衬的他宛如神只——一个拯救白盈盈全家的神只。
我撩起颤抖的睫毛觑他。
疼痛在肌骨,在呼吸,在对视间来势汹汹。
“梨梨?”
他显然很诧异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我,迈开长腿,裹挟着外面带来的凉风朝着我走来。
我没有如以前一般躲避,反而是在盛怒中笔直的看向他。
“你来干什么?”
应该是我的目光凛冽,薄宴时竟然心虚了一秒,眸光闪烁后,定定的凝向我。
“捞个人。”
很好,至少没有对我撒谎。
我于是笑了,又问,“捞谁?”
“捞……”
薄宴时显然被噎住,“不重要。”
“梨梨,你怎么和周医生一起出现在这里?”
我不答,唇瓣抿成了一道锋利的直线。
倒是周寻打了圆场。
“我带棠小姐来结案。”
不知为何周寻竟然撒了谎。
“那我送你。”
说完这句话,薄宴时探手想把我揽入怀中,可甫一靠近,就被我用力推开,强烈的抵触让我们之间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薄宴时,我问你,你今天来派出所,捞谁?”
薄宴时看着我震颤着泪光的眼,瞬间了悟。
“是我的错,我要捞的人是白晓峰。”
“白晓峰是谁?”
我就像一个偏执的人,非要他顺着我的逻辑问到底,也彻底把刀插到身体最深处才行。
“……”
薄宴时不说话了,但是那双暗潮涌动的眸子,又好似说了太多。
“说话啊?”
我轻如呓语,却让薄宴时的身躯一震,一双眸尽是妥协和愧疚,就那样浓烈的哀求的看着我。
“你回答不上来,那我就替你回答。”
“白晓峰是白盈盈的哥哥,你要捞的人就是白盈盈的哥哥。”我深吸一口气,把眼眶中的水迹逼回去,“薄宴时,你一边在对我死缠烂打,口口声声保证和白盈盈没有身体和感情上的纠葛,一边却在做心软的神,拯救他们全家水深火热。”
“左拥右抱让你很得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