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口无言。
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
我是从高处跌落到谷底的,所以很能共情白盈盈拼了命要攀要爬,要给自己挣出一个锦绣前程的心态。
可我要攀要爬,还谨守着内心的底线和分寸,不容许任何人践踏,更是不准自己越雷池半步。
哪怕生出一点点龃龉的念头,都会被自己狠狠掐灭。
可白盈盈竟然能践踏良心和底线,不择手段到这等地步。
真是,令人发指。
我是薄宴时的妻子,在得知他有了旁人的那一刻,哪怕怀孕了,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也是打掉。
可白盈盈勇于当三,竟然还妄想用那个不正当手段得到的孕肚上位。
这么刺激我,我就要上当吗?
我偏不上当,不动她半根手指头,看薄宴时要怎么处理这一团遭乱!
“高助理,还不给薄宴时打电话?”
我冷声命令。
高际显然被难倒了,目光闪烁,不知道该怎么应。
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是在为难他,索性低头直接给薄宴时拨过去。
“喂?”
沉冽嗓音掺着惊喜和讶异。
“白盈盈过来给你送产检单,你这个亲生父亲不来尽一下义务吗?”
我嗓音像撒了一把玻璃,沙的厉害。
那边骤然响起脚步声,“我这就过来。”
收起电话,我明显感觉白盈盈紧张起来,脊背绷的很紧,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楼梯口,好似在期待薄宴时的到来,又在害怕薄宴时的到来。
我内心的感受其实一点也不比白盈盈少。
本来因为和薄宴时缓和的关系因为白盈盈的出现又开始剑拔弩张。
我不断在怀疑自己的决定。
虽然薄宴时爱我,但我们还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可当我和薄宴时单独相处的时候,稍微坚定的分开的念头,又会被他轻而易举击溃堤防。
我把手捏紧揣到衣袋里面,一度用力到青筋都绷起来。
“棠梨姐,你会可怜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是不是?”
白盈盈甚至还妄图对我卖惨。
可。
小三卖惨到原配的面前,她是怎么敢的?
以为全天下都是行走的圣母,能容下她这个牛鬼蛇神?
“我的确可怜这个孩子,拥有一个没有三观,没有底线,鲜廉寡耻的母亲。”
“这会是ta一辈子的悲哀,无论ta出生或者不能出生,你都是那个刽子手。”
“你加诸给ta的耻辱,一辈子都抹不掉!”
白盈盈的脸色煞白。
尤带着泪珠的脸庞骤然变狠戾,目光一转,似是看到了什么,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猛的朝我扑过来。
我还怀着孕,这一点不光我知道,白盈盈也是知情的。
在她扑过来的刹那,强烈的危机感攫住我,心脏像是断了线一样,我下意识要推开她!
但白盈盈在贴到我身体的刹那,脸上的表情变得楚楚可怜,呓语一般道:“棠梨姐,我不会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瞳仁缩紧的同时,身体骤然被用力一推。
我踉踉跄跄,警铃大作,尽管用尽力气防备自己跌倒,但那股劲力还是让我重重的跌到地上。
剧痛瞬间从小腹处弥漫开。
而在我的对面,白盈盈显然跌的比我还惨烈,痛叫哀嚎声不断的从她的嘴巴里溢出来。
我忍着撕裂般的刺痛,耳畔落下高际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好,白小姐,你流血了……”
“……”
我脸色煞白。
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只见白盈盈躺倒在血泊中,一道道蜿蜒的血痕顺着她的裤管流出来。
她脸色煞白,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满布泪痕,声声泣血控诉。
“棠梨姐,我知道你嫉妒我怀了宴时的孩子,可是……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你恨我,杀了我就是……为什么还要害死我的孩子!”
我疼的唇瓣翕动,说不出半个字。
“高际,立刻送她去妇产科!”
薄宴时的声音荡在空气的时候,我的胸膛也漫开撕裂般的刺痛。
这种时候,薄宴时竟然也会关心白盈盈吧。
高际在抱起白盈盈的时候,薄宴时也在我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看向我。
“梨梨,你怎么样,我抱你起来。”
白盈盈此时恰好经过,在高际和薄宴时没看到的角度,她眼底的得意破出来,明明泪雾朦胧,却挑衅十足。
“宴时,姐姐不是故意的。”
“姐姐一定是太爱你了,所以才见不得我怀孕。”
“宴时,可是……那是我第一个孩子呀,也是你第一个孩子……她怎么忍心……”
薄宴时周身凛着磅礴的怒气,面对白盈盈的挑拨离间,他潭底只有锐利,“闭嘴!”
“不准再说半个字,立刻带她离开!”
高际不敢耽搁,立刻抱着白盈盈离开。
我疼的冷汗密密匝匝顺着毛孔浮出,在薄宴时和白盈盈对话的时候,一眨不眨的盯着薄宴时。
分明看出了他有一瞬间的迟疑。
“梨梨,你怎么了,你的状况不对,为什么有这么多冷汗?”
“你发病了?”
他的额头贴过来,靠的太近,清隽的男人气息扑了一鼻,那股气息好似瞬间侵蚀入体,把整颗心浸泡到了浓酸里。
我强忍着一波疼痛过去,在他炙热的目光下,缩着的小腹无声痉挛,甚至都不敢再捂一下。
等到睁开颤巍巍的睫毛,看着他眼底和担忧白盈盈没什么二致的脸庞。
那股被压在心底的委屈瞬间席卷过来,强烈的悲哀和难过让我无法思考。
抬起手来,在他要凑过来的刹那。
“啪!”
一记耳光响彻空气。
我哆嗦着手臂,眼底的恨意排山倒海。
他被这一巴掌打偏了脸庞,通红的五指山浮在上面,他却眼都没眨一下。
最初的错愕和震惊之后,他低低哂笑,舌尖抵着被打的腮内软肉,骤然握住我的手腕。
“打够了没?”
“没打够,继续?”
说完他执着我的手腕要继续。
我一颗心疼到痉挛,但疼的更厉害的却是小腹。
想到孩子可能就要流掉,眼眶里的热意一波波的往外倒涌。
我用力把手从他的钳制挣脱出来。
“打你,我嫌脏了我的手。”
“薄宴时,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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