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撤退一步,在被他圈扣着的怀抱中转了个圈,仰望着这张深爱了十年的峻挺脸庞,我难得情绪有些抽离。
“薄宴时,你是在对我亮出底牌知道吗?”
“至亲至疏夫妻,你对我暴露脆弱,就不怕日后我利用这点攻击你?”
“你会吗?”
他修长指节轻轻卷住我耳畔碎发,低眉俯来的目光柔软的快要让我受不了了。
我微微失神,而后焦距定格在他锁紧的瞳仁上。
“我会。”
“如果我不暴露出弱点,你攻起来岂不没有快感?”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唇角甚至还翘着微弧,“看,我待你多好?”
他掌心贴着我的腰肢,抚挲着圈紧,我被迫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手掌心下依稀能感受到他心跳的震动。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他叼住我的耳垂,湿软酥麻的触感一寸寸沿着皮肤窜升,我低喘一声,被迫跌入他潋滟涌动的眼底。
“考虑什么?”
我敏感的如同被人误触的含羞草,鞋子里的脚趾一根根蜷起来,一颗心更是被羞涩煎熬着缩成一个点。
“重新开始……梨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答案。”
他喑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蛊惑,带着砂纸般的颗粒感,害我的脊背在他大掌震了下。
我入了魔一样,凝入那双波光潋滟,星光碎尽的眼眸。
时下最流行的一个梗是什么来着。
爱人的眼是世界第八大洋,广袤深邃,蛰伏着所有的爱和温柔。
这个认知撞入心底的刹那,我高高建筑的心墙在顷刻间皲裂,破碎,坍塌成一片废墟。
柔软脆弱的心倏然暴露在日光下,让我清晰的感知到,我有多爱他。
哪怕理智淹没,哪怕被冷静封闭,但那颗爱薄宴时的心却仍旧鲜活跳动,丝毫不受影响。
我的瞳仁肉眼可见的震颤起来,和他眼底那些震动的频率趋于一致。
薄宴时真是好本事,一个眼神轻易击溃我这么长时间的防备。
我不想让他看到,在眼眶渐渐湿润的刹那,猛的把脸庞埋入他的怀里。
“……不想看了。”
我声线已经哽咽。
薄宴时也一定感应到了。
他的嗓音也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连抚在我发顶的大掌也在战栗。
我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肢。
“乖。”
他声音已经哑的不能听,吻中的珍视和虔诚是我哪怕不看都能感受到的存在。
“……那就不看了。”
他无措的揉着我的发丝,吻细碎凌乱,温柔不堪。
“冷不冷?”
大掌摩挲着我的肩膀,妄图摩擦生热,给予一点点温暖,可是那么一点点温度,怎么能抵御的过寒风呢。
春寒料峭,冷的让人呼吸都费力。
就像少年时候的我和薄宴时,以为相爱抵万难,却还是被迫分隔在时光的两头。
可这么一点细微的慌乱,又最能证明真心。
关心则乱。
会让智者降智,慧者失聪。
这一刻,我清晰的感受到薄宴时周身侵袭而来的爱意,源源不断,无孔不入。
我把眼泪揉碎在他单薄的西装外套上,然后仰起头看他。
他被我看的眼眶泛湿,低头认真的问那一句。
“重新开始,嗯?”
“梨梨,你给我个机会?”
“……好。”
我都不知道那个字眼是怎么违背理智,从喉咙口溜出来的,大抵是桃夭的环境太美,氛围太佳。
也或许是被层层压制的感情,终究有一日会突破压制,寒风一阵阵凛来的同时,我的心战胜了大脑,对着薄宴时束手投降。
然后,刹那间,就看到无数情愫从薄宴时的潭底碎出。
那么多,那么汹涌,炙烈的火焰带着热情把我牢牢包裹,他勒的我很紧,有气音从喉咙口间隔冒出。
“……真的?”
“没有骗我?”
我比他要冷静许多,手指拨弄他妥善安置在外套内的领带,“骗你我能得到什么?”
“薄宴时,如果你不能消化这个消息,我先去屋子,给你一点时间吹风冷静?”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身体骤然一轻。
薄宴时直接掐着我的腰肢抱起我,两只手扣着我的腿圈住他的腰肢,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牢牢的盯着我。
跨入屋子,我被稳稳的安置在长沙发上,然后看着薄宴时折返回去关门。
寒凛的风被隔绝在外。
在茶香冉冉中,他去而复返,坐在沙发上,把我提拽上他的长腿,握住我修长的脖颈吻了下来。
细碎凌乱的吻连成串,在层层震击我的脊柱。
我抓牢他身上的西装外套,在他温柔的攻势中溃败不堪,全部的感官都提防在门口,深怕有人突然闯入。
“等、等一下……”
“等什么?”
他眼眶湿的可怕,那双瞳仁更是亮的惊人,细细碎碎,缠缠绵绵的光潋滟的溢出,情意绵软的让我想落泪。
他噙住我的唇片,把我的抗议啃噬殆尽。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怎么可能还等的及?”
他在这一刻剥下了清贵公子的皮囊,褪下了高冷和尊严的硬壳,好似变回那个爱的一往无前的炙热少年。
我捧着这一刻燃火的心,怔忡之际,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
他炙热如火,掌心星火撩原一般,烧的眼眶微微泛红,我感受着他的热情,手指轻捏他发烫的耳垂。
“门。”
“况且,这里也不合适。”
他秒懂。
倾身重重烙吻在我的唇,“别担心,没人敢闯进来。”
“……不行。”
他像个黏人小狗,拥抱紧的无法呼吸。
我被他粗重的呼吸染的身子发热,推开他轻轻喘息。
“薄.宴.时!”
我在他的吻里艰难求生,抗议着。
他燃火的眸近在咫尺,额头贴上来,深长的呼吸不规则的倾洒在我的脖颈和耳廓。
“……知道了。”
语调明显不是很情愿。
然后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把我打横抱起来,离开包厢,在走廊明亮的顶灯下,提起大长腿快步穿行。
我捏着手心,再一次手足无措。
甚至有些不清楚,这样短暂的给薄宴时一点希望,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然后,耳畔落下他困惑的嗓音。
“怎么看着你好像胖了一圈?腰都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