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咒一请神。
苏清尘完成了大祭司在天问台的请愿,便脱离了大祭司的真身。
漠烛作为神侍,邀请大祭司和巫医一同到神庙一叙。
知道傩神大人在场,大祭司和巫医没有和漠烛走并排,而是非常恭敬地跟在漠烛身后。
路上没有熙熙攘攘的城民了,但苏清尘还是选择骑在漠烛的肩上悠闲地回神庙。
神庙门开,苏清尘坐到了神台上。
大祭司和巫医先虔诚地上了香才在堂前入座。
漠烛一边煮茶一边说:“前几天事务繁多,只是跟二位很短暂的打了照面,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细说。”
“神侍大人有何吩咐请尽管说。”大祭司说完,巫医也点点头。
“对夫人给土司城带来灾祸一事,还没问过两位的意见。”
“之前是我糊涂。”大祭司开了口。
苏清尘和漠烛知道他是在说前几日跟田努一行人计划对夫人不利一事。
“但,作为守城的大祭司,那么大的灾祸,我无能为力,多年尝试却一直请不到傩神大人,情急之下,不得不另做打算。”
“明白。”漠烛一边往杯中放入茶叶,一边回答。
“如今低傩神大人归位,我城之大幸,作为大祭司,谨遵差遣。”大祭司忧思了几年的内心,也终于在此刻获得了平静。
“因为疫病的事情,我去过王府多次,王府的气场非常的干净,完全没有异常的浊气,我一直不认为这事和夫人有多大的关联。”巫医说。
“其实我也没有感觉到王府那边有任何异常,甚至在城里,都没有。”大祭司很是头痛。
“听说,大祭司曾经感应到过白狐妖?”漠烛问。
“是,那时候城里一切如常,百姓安居乐业,低傩神也还在神庙中。只是对于是否迎娶夫人入城,我一直没有在神前请到圣杯,在那中间,我短暂地感应到了白狐妖。”
大祭司叹了口气,继续说:“只是,虽然城中极少有,但妖魔闲游也属日常,所以我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神侍大人这么问,难道这些事和白狐妖有关?”
“八九不离十。”漠烛肯定地回答,然后给大祭司和巫医都斟上了煮好的茶水。
“现下,不知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大祭司问。
“现在看来,那个东西对王府有所忌惮,但对神庙有所求。”
“他来过神庙?”大祭司有些吃惊,而听到大祭司的话,巫医端着茶杯的手,轻微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被苏清尘和漠烛同时尽收眼底。
“神庙乃降伏鬼怪的神圣之地,游魂野鬼都会避而远之,为何他会来到神庙中?他可有说些什么?”大祭司充满了疑问。
“他似乎对神庙没有太多的顾忌,甚至试图对傩神大人……”漠烛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巫医。
巫医一脸忧思,并没有注意到漠烛的眼光。
\"不敬。\"漠烛说完了整句话。
“石婆婆。”漠烛唤了唤巫医。
“哎。”巫医有气无力地回答。
“在你诊治病人的时候,可有听到他们说起什么不寻常之事?”
“没有。”巫医摇摇头。
“病疫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失去神志,他们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如若没能治好,便是死路一条,侥幸活下来的,都说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毫无记忆,像睡了一个很长很累的觉。”
漠烛点点头。
“是的,我也见过一些染病的城民,与其说是疫病,更像是被摄魂,但没有傩神大人的确认,我们也不敢擅自下结论。”大祭司说。
“在二位感应不到傩神大人的那几年,可有跟神侍说过此事。”
“说过。”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会按惯例每日打理好神庙,我们来问,他只是说一切正常,但其实看得出来神侍大人很是忧虑,可真实的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
巫医点点头,表示认同大祭司说的话。
“二位可知,神侍是什么死的?”漠烛问。
“自毁修为,自断筋脉。如果低傩神大人真的不在了,神侍可以选择侍奉其他的神明,也可以待灵气耗尽再次转生,但是他选择了自我了断,这是永世不得转生的大罪。”大祭司说得很沉重。
苏清尘听着也非常吃惊,这是要经历怎样万念俱灰的事情才能做出如此的选择。
“哎。”巫医也情不自禁地哀叹了一声。
“那么,这城中可是有用杉树枝烧毁坟塚上的杂草的习惯?”
“没有。有些自来生长的树木会被砍掉,但是不会在坟塚上放火。杉树枝和火都属法器,随意使用,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漠烛觉得问得差不多了,朝神台上的苏清尘看了看,苏清尘朝他点点头。
“此事待傩神大人有所吩咐,我再跟二位转达,今日就到这吧。”漠烛说。
“是。”大祭司和巫医起身再向苏清尘行了礼才离开了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