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蜜离开之后,霍州凑上前去,问自家爹娘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爹,娘,连清桓这样的人物都是我们霍家的敌人,那还有些什么敌人你们这回一并告诉我吧。”
霍不众还真认真想了想,随后告诉自家宝贝女儿一个恐怖的事情,“上界五方帝君,有四尊帝君都是我们家的仇人吧,还有一尊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了。”
霍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爹到底是怎么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事实啊!
这结果,仇人遍地开花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所以,他们老霍家到底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要被这么多人记恨呢!
“不过那最后一家为什么跟我们断绝关系啊?什么关系?”
霍不众摇了摇脑袋,颇为自得的说道:“亲戚关系啊,你爹我是他们家的女婿!”
霍州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真诚发问:“啊?爹你还有小老婆啊?!”
“说什么呢!小兔崽子!”霍不众一秒变脸,“那就是你娘的家!你娘被我这只癞蛤蟆吃到嘴里了,人家气不过就不认咱了呗。”
见他如此自嘲,霍州都不敢吱声了,他是癞蛤蟆,自己是什么?小癞蛤蟆?
这话可真不中听。
“尽说些没用的!”夏明媚将霍不众吼到一边去,随即非常认真的告诫霍州,“州州,找到那个人,杀了他!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将你在正宇界的消息传出来,否则你就危险了!”
“可我如今只是元婴啊!”霍州哀嚎一声,对方是从上面下来的,修为起码在大乘期,让自己去杀他,跟鸡蛋撞石头没区别了。
“放心,你将你爹留下的天极阵布在长邙山去,布下之后正宇界千年之内没有人能离开了。”
如此一来,也就是为霍州争取到了千年的时间,一千年以霍州的天资,怎么也能修炼到大乘期了。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断了别人的飞升路吗?我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吧!”
夏明媚一脸的淡然,“我早就算过了,正宇界将会有一场动荡,正宇界天道为了平息动荡就需要大修为者镇守四方,最起码一千五百年内不会有人飞升的,州州你完全不用担心。”
所以设下的天极阵就只是为了阻止那个下界来的人。
“多谢伯母告知。”凌少虑在旁边拱手一拜。
夏明媚眉眼淡淡,看着凌少虑说了一句“保护好她”,随后便结束了这次长谈。
霍州自打霍不众和夏明媚消失之后就一直在戒指里翻找着天极阵。
本来想着这阵法她又用不上,所以根本不知道塞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会儿找起来费时费力的很。
“州州,我要去跟宗主他们汇报一声,你去吗?”凌少虑出声吸引霍州的注意力。
霍州头也不抬说道——“你去吧,我再找找天极阵,放哪里去了呢?”
见此,凌少虑也只能先行离开。不管是新蜜的事情还是正宇界一千五百年内将会有一次动荡的事情,他都要先告知宗门上层才行。
由宗门出面,向四洲同道预警,比他自己空口白牙说的要令人信服的多。
顺便他还要问问,那个逃跑的黑衣人到底是由哪个宗门接引的,到时候找人才有个方向,不然大海捞针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等霍州把天极阵找出来的时候,凌少虑正好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
黑衣人是南洲廷首宗的嘉家兄妹接引的,而长邙山是在东洲无情宗与万法宗的交界地带。
而宗主褚安已经向两宗去信,让他们务必阻止可疑人员靠近长邙山。
这算是为霍州他们争取到了时间赶过去,不过最好是马上动身,一旦对方找人确认了霍州的身份,肯定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两人立刻往无情宗所在的方向赶去。
前来负责接应他们两人的正是慕桥,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人。
“你们两这次可是赶巧了,长邙山这次应该有好东西出世。”慕桥走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凌少虑和霍州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
慕桥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消息他们肯定不知道,万法宗的人太奸了,异宝现世的消息被他们捂的严严实实。
要不是无情宗也有人常年在长邙山一带活动,他还真不一定能知道。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过去探探就知道了。”慕桥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对了,你们两个听说在筑基秘境闹了一场?”
“消息传的真快。”霍州低声道,这才过去几日功夫,连无情宗都知道了。
凌少虑点点头,“不过我们不是闹,是去救我徒弟去了,有人压制修为进入筑基秘境。”
谈话间,三人走进慕桥事先准备好的传送阵中。
霍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便到了一片密林之中,她伸手抓住凌少虑的衣袖,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可随即而来的便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还好她早就辟谷了,不然这会儿一定要当众失态了。
“州州,你没事吧。”凌少虑担心的为她拍着背舒缓不适,还安慰道,“第一次坐传送阵都是这样。”
“她也不是第一次坐传送阵吧,之前你将她拉过来不就是走的传送阵吗?”一旁的慕桥颇为不解,这种不适感只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坐才会有的。
霍州怎么看也不在这个范畴内。
霍州对此的评价是:不如我的小木牌。
早知道就让凌少虑先过来,然后用小木牌拉她过来好了,既简单又不用受罪。
“不过……”霍州抬起头看到前方人来人往如菜市口一般的场景,转头看着慕桥,“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被封锁了消息的样子吧?”
看这多种多样的穿衣风格,只怕四洲各地并一些犄角旮旯的人都来了才对。
慕桥对此也颇为不解,他连忙找出一只飞鹤召唤无情宗驻守在长邙山的弟子。
不大多时,五六个无情宗的弟子拨开人群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首席师兄。”他们先是朝着慕桥这个本宗师兄行礼,随后朝凌少虑和霍州拱了拱手。
“成寻,这是怎么回事?长邙山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慕桥直奔主题。
站在最前面的弟子也就是成寻闻言站出来为三人解释。
“消息是万法宗自己放出去的。”他道,“那日我宗弟子潜入长邙山中,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异宝的蛛丝马迹,没想到跟万法宗巡山的人撞个正着,当时虽然没起冲突,但之后消息就传出去了。”
“这些人来自各地,这里又是长邙山,不归无情宗管辖,所以也不好驱赶。”
然后就变成了慕桥他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凌少虑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果不其然在其中发现了廷首宗弟子的身影。
“好了,他们无非就是想碰一碰运气,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凌少虑打断成寻和慕桥的谈话,示意无情宗弟子前面带路。
回去的路上,凌少虑和霍州并肩走在最后,将周围用结界隔绝开来,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州州,廷首宗的人也来了,嘉君和嘉卿必不会放过夺取异宝的机会,那个黑衣人只怕也混进来了。”
他们不得不做出最坏的假设,那就是对方已经知道了霍州的身份,并且随时准备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霍州的价值比新蜜要高出不少,原因全在于她的父亲霍不众。
要是能活捉霍州,届时用来威胁霍不众,哪怕是要他紫纹只怕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而就算下手太重把霍州杀了,只怕霍不众夫妻也得当场疯魔,那更是大快人心了!
“到时候我来引开对方,你直接往山顶去布阵。”凌少虑这个决定不得不说是非常冒险了,他就算再怎么天纵之资,如今也只是化神。
敌人却在大乘期。
果然,霍州拒绝了他这个提议,“对方冲着我来的,见不到我必定不会与你多做纠缠。”
正好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无情宗圈起来的地盘上,凌少虑便撤了结界,打算等之后没人的时候在跟霍州好好谈谈。
长氓山乃是整个东洲最高的山峰,山脚下是参天巨树遮云蔽日,山腰则是灌木丛生如入迷宫,山顶则怪石嶙峋人迹罕至。
而且据说长邙山山顶上有恐怖的东西盘踞,所以普通修士一般不会轻易踏足。
霍州和凌少虑决定等长邙山异宝现世,这等奇珍异宝他们两个必定要去掺和一脚才是。
于是当他们将这个决定告诉慕桥的时候,慕桥也是一脸高兴,“好啊!”
“加我一个,到时候一定很刺激。”
不是慕桥不愿意跟自家的师弟师妹们联手夺宝,而是经过这几日的等待和观察,他又发现长邙山附近多了许多高阶修士。
具体是哪宗的还没有确定,但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他若是与他的师弟师妹联手,必定是毫无胜算的。
而在廷首宗的驻地内,嘉君嘉卿正低着头站在下首,上面站着的赫然就是那天从霍州手底下逃出去的黑衣人。
“我且问你们,天正宗凌少虑身旁跟着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嘉君兄妹俩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霍州,她叫霍州。”嘉君一脸恭敬的回答道,“是凌少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手上总是有些好东西。”
嘉君说着便想到当初见到霍州时她穿的那一身宝衣,本想扒下来送给妹妹做礼物,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是个软柿子。
“蠢货!”上首的黑衣人一声低骂,豁然转身看着下面的两个人,看到他们脸上的不服气,怒意更甚。
“她姓霍!只这一点难道不足以让你们将此事上报吗?!”
“而且她那一身的行头,你们一看不就应该知道出处吗?!”
嘉君和嘉卿低下头细细思索黑衣人说的话,一看就要知道出处,又姓霍?
两人转头对视一眼,一个答案悄然浮现。
“霍不众!?”
见他们终于想起这最重要的一点,黑衣人冷笑一声,还不算蠢到家。
“首领,她是霍不众的女儿?!”嘉君一脸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向黑衣人求证。
黑衣人都懒得回答他,但这也是另一种默认。
“等异宝现世,你们两个趁着人多眼杂,去山顶将霍不众女儿在正宇界的消息传到上界去。”黑衣人眼眸沉沉。
这可是个意外之喜,他自然想混个首功,不然等上界派人下来,他可能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所以他要嘉君嘉卿兄妹俩去山顶传消息,他自己则打算去伏击霍州!
霍州有霍不众留下的法宝傍身,杀她他是做不到的,但重伤还是可以试试的!
“你们两下去做准备吧,让你们的人都灵性点,把人给我盯紧了!”黑衣人如鹰般的锐利眼神直射嘉家兄妹,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兄妹俩心中一紧,连忙领命离去。
屋内顿时又只剩下黑衣人一人,他透过窗户看着窗外人头攒动,意味不明的将霍州的名字在唇齿间细细琢磨。
双方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在长邙山下人越积越多的时候,消息中的异宝在某一个风和丽日的午后终于有了动静。
以长邙山为中心突然掀起一股巨大的劲风,修为低的差点当场去世,自知之明瞬间就上来了,意识到这东西不是自己能肖想的,理智战胜欲望的人都退走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头顶参天的巨树几乎是瞬间坍塌朝着人群中倒去。
山顶的怪石也滚滚而落,带着无匹的威势朝着人群中砸去。
饶他们再是修士,在这密集的石头雨中也翻了船,反应不及时的当场去世,稍微好点的也是头破血流。
山脚下顿时哀鸿遍野。
其中唯有各大宗门在本宗高阶修士的庇护下毫发无损。
所以说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此时的凌少虑和霍州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