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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寒冰双眼亮晶晶,引魂丹的药方早已失传,成分是什么,能怎么用没人知道。

霍州点点头。

其实她也没见过引魂丹的丹方,但她见过她爹炼丹。

那都是一股脑往炼丹炉里丢,最后熬出来一炉黑乎乎的汤汁,反正是没见过出丹的。

她估计,现在她身上有的丹药都是她爹后来搓的。

那既然能搓成丹,反过来化成水肯定也行。

“如此,当真是极好啊。”村长颤颤巍巍的拱手行礼,村民有救了,村子保住了!

“可否请您在一旁掌眼?我怕出差错。”寒冰也知道三大宗这次来的人里唯有自己炼丹水平最高。

但就算是他,也从未如此使用五品丹药,引魂丹只有两颗,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他可就是罪人了。

霍州正愁怎么光明正大的留下来呢,寒冰这话可是给了她机会,她自然不会拒绝。

寒冰高高兴兴的邀请霍州去了屋内,准备将引魂丹化水。

如今一切都算顺利,穆典几人着实松了口气,安轩岚两人也起身告辞,回去了。

倒是萧若谷一脸沉思的走到穆典身旁,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师兄,这位店家怎么会找到我们的院子?”

就算这位店家知道靠山村的方位,也不能如此精准的找到村子最后方的祠堂来啊。

穆典看向霍州和寒冰进去的那间屋子,自己修为在金丹前期,祁多思更是金丹中期,可他们谁也没能发现霍州到来。

要么是霍州修为高于他们,要么是身上有遮掩气息的法宝。

他自然也暗中看过,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看她年岁不大,修为比他们高的可能性较小,那多半便是后者了。

“勿要声张。”穆典提醒萧若谷,“菇茂虽然地处偏远,但未必没有隐世高人,这位店家有掩藏气息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且我见她气质澄澈质朴,必不会是什么邪道,师妹且安心。”

二人话音刚落,霍州和寒冰就各拎半桶水出来了。

“村民们情况比较危急,我跟霍州都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这便将汤药分发出去。”

穆典也觉得在理,“那就兵分两路吧,寒冰你带着霍店家往村东,若谷和寒霜往村西。”

寒霜上前接过霍州手里的水桶。

“先保证每人喝到一碗,剩余的在分给那些最早陷入昏睡的人。”霍州出声提醒。

寒霜点点头,和萧若谷一道出门往西走去。

此时已经天黑。

霍州举着火把跟寒冰一家家敲开村舍,期间一直闲聊着。

“这次还多亏了你,不然这些村民可不好说。”

“都是缘分。”霍州笑道,确实是缘分,赶巧她刚从秘境出来就遇到穆典他们上门买螟虫。

但凡她晚出来一会儿或是穆典他们早到一会儿,那便只能生生错过了。

“若是引魂丹再多一些就好了,直接把人救回来,方便又省事。”寒冰颇有几分惋惜,他倒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村民的神魂只能暂时稳固,他们还要去寻根溯源,不然最后还是会死的。

霍州也不在意,这世间的事又哪是说的准的?她爹还让她待在山里呢,她现在还不是搬到了菇茂城,连秘境都去过了。

“我爹走前只给我留了这些,早知道肯定让他多准备点了。”

寒冰笑了笑,然后又突然说了声抱歉。

霍州刚将一碗药送入一位妇人手中,突然听到寒冰的道歉声,有些疑惑。

她回过头看到寒冰脸上的歉意,看懂了。

她无奈的笑了,“你误会了,我双亲健在,只是出远门了,归期不定,也没给我联系的办法。”

她刚刚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吗?她说的是走不是死啊。

“啊?”寒冰表情愕然,然后就是尴尬,连声向霍州道歉。

霍州摆摆手,表示他不用在意。

两人敲开了下一家的门。

不多时,院门打开。

霍州抬眼一瞧,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少女?

她视线顺着往下,停留在女子隆起的腹部。

“两位仙君。”女子朝着二人福了福身子,“可有要事?”

霍州回过神来,将药碗递到女子面前,“这是稳固病情的汤药,可让病人服下。”

女子伸手接过,满是哀思的脸上稍稍舒展,再向霍州二人拜谢。

待女子关上了院门,霍州才向寒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一路走来,我见这村里的妇人都十分年轻,刚刚这位骨龄才不过十三,竟就嫁了人,寒道友可知其中缘故?”

前面几家出来拿药的也是小媳妇,但在十六七岁,嫁作人妇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刚刚这女子才不过十三竟已怀胎六月,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寒冰叹了口气,他倒是知道一些内情。

“我们来时,听菇茂城主说过这靠山村的情况,他们这里男女成婚确实都很早。”

“但也情有可原,毕竟这里的男子活不过三十。”

“都活不过三十?”霍州再次向他求证。

寒冰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这太不寻常了,要知道一个人能活多久那都是不可确定的,若是无病无灾便长命百岁,若不幸遭祸便随时丧命。

但从未听过所有人的寿命都被圈定在一个范围内的。

倒也不是全部吧,霍州想起在那个院子站在穆典身后的老者,他不就已是古稀之年了。

霍州也如此问寒冰。

寒冰摇摇头,“那位村长是入赘靠山村的。”

“只要不是原本靠山村的人,寿数是绝对没问题的。而只要祖上是靠山村,那么无论男女,都只能活到三十岁。”

竟如此诡异!

霍州抬头远眺,笼罩在黑暗中的村舍,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和犬吠,却让她脊背微微发凉。

靠山村平静的表象下绝对潜藏着惊人的东西!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救人,总不能让他们本就短的寿命再打折扣吧。

二人再次朝着下一家人户走去,已经到了村西头,这是最后一家,再往前就是天正宗驻扎的院子。

这次来打开门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稍年长,约莫八岁,女孩七岁。

“两位仙人,可是能救我家爹爹了?”男孩期许的目光看向寒冰。

“你母亲可在家?这药端去给你爹爹服下。”寒冰没有明确回答他,“这小姑娘是?”

寒冰看向一边有些胆怯的小姑娘,眼神顿时一亮。

“这是我表妹,今日才来我家的。”男孩开口说道,然后神色黯然,“我母亲……被我舅舅带走了。”

提起母亲,男孩眼中顿时弥漫起水汽。

他想起今晨舅舅粗暴的闯进家来,惊醒了他。

来到院中就看到舅舅拉扯着母亲要走,大表哥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小表妹吓得哇哇大哭。

他不明所以,上前去拉他母亲。

舅舅却十分愤怒,将姑姑的死讯告知的同时也言明他家的血脉活不过三十的残酷事实。

母亲最后就主动跟舅舅离开了。

随后大表哥也不发一言转身离去,只留下他和哭泣不停的表妹。

男孩虽然只有八岁,但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刻意培养他,所以他能明白很多事。

但他到底也只有八岁,再怎么早慧,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也坚挺不住了。

男孩擦擦眼泪,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碗往屋里走去,小女孩亦步亦趋的跟上。

寒冰叹了口气,眼中全是对两个孩子的怜悯。

“这靠山村的人娶的妻子,要么是买回来的,要么是用家中姊妹换回来的,想来这小男孩的舅舅也是知道了靠山村人活不过三十的事了。”

只是没想到狠心的连自己的血脉都不要了。

霍州倒是明白其中的缘故。

只要有靠山村血脉的人活不过三十,外嫁女子诞下的血脉自然也不例外。

可她们嫁的又都是正常百姓家,若是夫君幸运活到七八十岁,那不仅会目睹壮年的子嗣突然死去,更可能再看着孙辈死在前头。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有一次就能叫人肝肠寸断,两次那真是叫人生不如死啊。

死前都得担忧血脉断绝。

若是提前知道了真相,大多数应该都会如这小男孩的舅舅一般,将注定早夭的子嗣舍弃了。

“不过,那个小女孩资质上佳,乃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你们三宗皆在,为何却无动于衷啊?”

霍州可没放过寒冰在看到小女孩的瞬间泛光的眼神。

之前不是听说,只要有资质上佳的天才出现,三宗必会争抢吗?这次居然都没动静。

要说他们不知道,霍州是不信的。

寒冰眼中的怜悯转化为痛惜,“她若不是靠山村的血脉,我们自然争抢,代师收徒便是,可她……”

偏偏就是!

寒冰重重一叹,为小女孩惋惜。

提着剩下的药往那些重症病人家走去。

“若是她踏入修行,万一可以逆天改命呢?”霍州跟上他的脚步。

二人都没注意,身后的小男孩回头正看着他们。

“你也说了是万一,可万一她就是三十而亡呢?”寒冰加重了语气。

“比起错失天才,亲眼看着天才陨落更加叫人痛惜。”

闻言,霍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将剩下的汤药分发完便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霍州是被吵闹声打断了修炼。

“求求各位仙长,就收下我妹妹吧,求求各位仙长了!”

霍州听出来了,是昨晚那个小男孩。

她打开房门出去,穆典他们已经在了。

小男孩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求情的话,小女孩跪在旁边,不停的抹眼泪。

穆典等人,脸上全是不忍。

寒冰去扶小男孩,小男孩不肯起来,“求求各位仙长收下我妹妹吧,给她一个机会也是好的。”

院门被打开,村长杵着拐杖走进来,他就住在隔壁,听到这院中的动静匆忙赶来,生怕村里人又得罪人。

“磊娃子!”村长一看跪在地上的兄妹,急得直拍大腿,“你这是在闹什么?你在这里闹什么啊?”

磊娃子抬起头,满脸泪水,“村长,我听昨晚送药的两位仙长说,我、妹妹有资质,是是天才。”

“我想求求各位仙长收下我妹妹,给她一个机会,不要早死。”

说完,他像是再也忍不住,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这……”村长一时语塞,但看着穆典等人没有出声反驳,也意识到磊娃子说的是真的。

他又被震惊住,谁能想到磊娃子这个被丢过来的表妹竟然是个天才呢?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啊。”祁多思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院门口。

打眼往里一瞧,看到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便瞬间明白了。

这小姑娘他是知道的,昨日被送过来时他看到了全程。

小姑娘的资质他也了解,但他也在犹豫中。

现在看人主动求到无情宗去,便没有随意开口,而是站去一旁观望。

老村长这时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颤颤巍巍的也跪了下去。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穆典上前两步想去扶他。

老村长将拐杖丢到一边,再抬头眼中已是泪水肆意。

“各位仙长,老头子也想替这女娃求个机会。”说完,便深深拜伏下去。

旁边的兄妹也跟着叩首。

“我到这靠山村已经整整六十年了。”

“六十年,算上与我同辈的,我已经看着靠山村近三代人相继离世,无一例外。”

那其中还有他的妻子。

“那其中甚至还有不少是我亲手,一口一口养大的孩子。”

“可早亡的诅咒就像是套在脖子上的索命绳,时间一到便取走孩子们的性命。”

老村长哭的不能自已,他与妻子并未孕育亲生的孩子,妻子不愿他也不强求,后来他才明白,妻子是不想自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

可大概善良的妻子也没有料到,自己在她死后并没有如她所愿离开靠山村。

而是留在了村里,抚养那些父亲已经死亡母亲也改嫁的幼儿。

即使妻子在逝世时就告诉了他靠山村的真相,但看着那些哭泣的孩子,他真的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