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也是猜测。现在我们已经靠近济北国了,当然要再次判断。”蔡成大言不惭。
“我就是想考考你们,怎么了?因为我也不知道鲍信会从哪里进入青州呀。”蔡成内心腹诽。
“他们不会进平原国。”太史慈坚定地说道。“因为要进平原国,要过大河。现在大河(黄河)刚刚解冻,不好过呀。”
“哈哈,子义终于想到大河了。他们就算过了大河,在我护民军的围剿下,也不容易回来吧?”
“这岂不是说,如果我们想撤入平原国,也要过大河?”申金知道自己少考虑了什么。
冀州确实是一马平川,可要进入冀州,却先要过大河。
他们一旦进入济北国,撤退时,可没有准备船只,怎么过大河呢?
可见,真要进济北国,就只能向东撤退。
而鲍信的兵马都是成年人,体力比童子军好,跑得比童子军快。所以,真要跑到卢县把鲍信的粮草给烧了,对手必然会快速派兵卡住所有通往济南国或泰山郡的道路,然后再瓮中捉鳖。
“那……那我们就不进济北国了?”申金还是有点不想放弃进入济北国的念头。
“不能进。好进不好出。我们撤不出来的可能太大了。”太史慈慎重地说道。
“不,我们就是要进。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进。”
看着太史慈和申金吃惊的表情,蔡成才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们也伪装成黄巾军,然后从济南国杀入济北国。但我们却不深入,只在边境亮个相,然后再退入济南国。”
太史慈和申金都在思考着。
“主公,就算是我们伪装成黄巾军,可凭您所说鲍信的智慧,恐怕很容易就会被识破吧?”
“对呀,我就是让他识破。只要他不敢动就行了。”
“主公,你是想把鲍信吓得不敢出兵?”太史慈皱起了眉头。
“主公,就凭我们这一千多人,肯定吓不住鲍信的。”申金也支持太史慈。
“主公,我也觉得这吓不住鲍信。如果鲍信借追击我们而进入济南国,我们会有麻烦。”
“不是吓,而是引。”旁边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家伙,突然开口。
“引?”太史慈有些疑惑。
“小笃子,你竟然开口说话了?”申金惊奇地瞪大眼睛。
小笃子是谁?当然是管笃。
他现在还没有字,年纪比申金小,所以申金总是称呼他为“小笃子”。
自从管笃跟随在蔡成身边以来,绝对是金口难开。
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露出会意的微笑。
如果别人和他说话,如果不是非要回答的,他或者是轻轻一笑,或者是用动作来示意。
所以在童子军中,大家给他起了绰号,叫“哑人”。
可这对管笃没有用。哪怕是小伙伴们叫他的绰号,他既不气,也不恼。
在蔡成看来,他实在不像是比自己只大几个月的孩子,反而像一个深谙人情世故的老怪物,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
别的童子军和他比起来,总是显得那么幼稚。
于是蔡成决定,就让他跟着,做一个童子军的参谋,慢慢观察着。反正童子军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今天的突然接话,可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开口。
果然,面对申金的调侃,管笃又是如沐春风的一笑,然后就……没了。
听了管笃的一个“引”字,蔡成眼睛眯了起来。
能识破自己的计谋?这可不得了。
蔡成刚想开口,让管笃仔细说说,太史慈抢先发问了。
“小笃子,你说的‘引’是什么意思?”
管笃露出为难的神情,犹豫半晌后,把目光投向蔡成,向蔡成求助。
蔡成装作没看见,意思是,我也想听你说道说道呢。
挣扎良久,管笃还是红着脸开口了。“你们都说了,鲍信不可能被吓住。既然不会被吓住,他又会怎么想?”
太史慈和申金都陷入思考。
很快,太史慈就略有所得。“你是说,鲍信会认为青州因为兵马不足,所以在故弄玄虚,就是不想让他进入青州?”
申金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主公之计,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故意让鲍信识破?那鲍信如果认为青州兵马不足,确实会认为这是机会,然后率军快速进军青州。”
“不对,不对呀。”太史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再怎么说,我们也有一千人。鲍信就是要进青州,我们这一千人,足可以拖住他的脚步。这一点鲍信不会不考虑。”
“可鲍信得知于禁被擒,必然非常谨慎。他会派出大量斥候,然后就会发现我们只是童子军。”管笃还是轻声轻语。
“对呀。”申金快速接口道。“他发现我们是童子军,就更确定青州兵力不足。”
“可主公为什么要把鲍信引入青州呢?就让鲍信认为青州兵力充足,不敢进青州不好吗?”太史慈想不通了。
他当然不是问蔡成,而是问管笃。
管笃犹豫半天,还是开口说道:“鲍信在清剿兖州黄巾之时,就已经积累了三万兵马。加上于禁军逃跑回去的兵马,以及兖州世家大族给他的私兵,他现在至少有七万以上的兵马,甚至可以达到十万都说不定,反正有世家大族支持,他现在不缺粮草。
“这么多兵马,对青州的威胁太大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青州要大力发展‘新农体系’,总不能随时提防着兖州兵马吧?何况,青州四周还有徐州和冀州。
“管亥将军大概已经把徐州军歼灭了,徐州方向的威胁暂时消除。可冀州和兖州方面呢?所以,我猜想主公是要消除兖州方向的威胁,才要‘引’鲍信入青州的。”
太史慈和申金,都抬眼看向蔡成,想知道管笃的猜想是不是正确。
蔡成不动声色,反而问道:“把鲍信引入青州,青州军有能力吃掉吗?要知道,鲍信手下的兵马可不少呀。”
管笃不说话,只是对着蔡成笑了笑,然后就把头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