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了，师父…”
“…”
林沅霏语气之中透露着不甘心，但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内地传输完毕之后，林沅霏再一次恢复了活力。
“还有李安琪。”
我说着就连忙起身去找李安琪。
李安琪的灵力使用分配极其恰当，这一点不得不说她的战斗智商是非常高的。
精确到刚好让自己可以继续维持生命体征的灵力下限值。
“谢了。秦长青。”
李安琪一跃而起，转过身来面朝我微笑致谢。
“嘻嘻。不愧是安琪。”
林沅霏凑近了她，称赞道。
“尽管如此，我必须给这场比试给出一个结果。”
“林沅霏，很遗憾，第二名。你的悟性很高，并且熟练掌握了基础的灵能体术。但是你在灵力分配使用方面还是有非常大的问题。最终结果你也看到了，这个问题是极其致命的。”
“虽说战斗是要赌上一切，但是你不能够不给自己留后路。赌上一切，是赌上你能够合理利用的一切。”
尽管如此，我秦长青还是得跟林沅霏讲实话，不管怎么说，我是她的师父。
尽管这番话听起来有点打击人，但是这是我实实在在所观测到的。
如果我不讲而只是打马虎眼，哪一天林沅霏真跟人交手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呢？
“林沅霏，说实话。这次结果虽是有巨大的进步，但是我对你的此次战斗还是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习武就是为战斗做准备。”
我上前一步，和她的直线距离很近，尽可能地保持语气的平和。
“…”
林沅霏一开始听着似乎还没有较大的情绪变化，而当我说完之后她却默不作声了。
“秦长青。这人也是啊，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呀？”
“诶！真的是。”
“霏霏。秦长青就是嘴笨的不会讲话。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要往心里去啦。”
李安琪察觉到了林沅霏情绪的变化，这会儿连忙开始朝我发难了。
我并非是不通人性，这是在习武的问题上，我不想过分的被感性所支配。习武本身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战斗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嘻嘻哈哈。
“我没事啦。确实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师父说的一点都没错，说实话，战斗这一方面我确实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林沅霏笑得很敏感，那灵动的双眸深处之中，那股不甘的伤感几乎到了充盈且即将要向外溢出的程度了。
我看在眼里，虽然于心不忍，但此刻我没打算心软。
“回去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思考一下，回放一下你的整个战斗过程。我也会给你一份我所观察到的战斗报告的。在此之前，你得先自省，然后等我写完这份报告交给你，你再结合着进行复盘。”
这次我管住我的手，我没有摸他的头，或者是安抚她。
而是给林沅霏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说实在的，他们两个战斗的那一刻，我是不希望林沅霏输给李安琪的。
再怎么说，林沅霏也是我的徒弟，我是不愿意她输的。
如此，也就只能怪李安琪这个人技高一筹了。
说实在的，我没有办法对一个战斗智慧应用于实践的人进行一些嫉妒性的言语牢骚。
“好的。师父。谢谢你传输内力给我。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啦。”
“安琪，我还得去扶持机构一趟，就先走啦。好好休息哦，你今天很棒！”
林沅霏的情绪被她压制下去了，那股活力似乎以违背她自身本能的方式再一次控制了她的意识。
“霏霏…”
“好好休息哦今晚。”
“你没输。”
“你是个超级努力的小宝贝！”
李安琪岂能不懂林沅霏，连我这个男生都看明白的事情，她自然也懂，此刻也是上前给了一个拥抱。
而林沅霏似乎想早点离场，短暂地拥抱过后就先离开了。
只留下了李安琪和我独自站于此。
“衣服已经修好了，在袋子里拿着吧，带回去。”
我拿出了上次帮他修订的衣服，交给了李安琪。都是拆封的订单，因为订单比较多，就耽误了一两周的时间。说实在的，耽搁半个月的时间是令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我跟那家店的裁缝一直关系不错，因此也就没有催促。
李安琪也没有主动提起，因而我也没有特别急，但是一直都没有忘记。
“秦长青。”
“你怎么可以这样跟霏霏说话呢？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难道这点情绪你都看不出来吗？”
李安琪不解地看着我，皱着眉，但又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她一直管我叫师父，我自然要对她严格。我可不是带着那种林沅霏管我叫师父，就觉得哎呀林沅霏很可爱这样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不，你的战斗智慧确实可以。我是认可的，我看在眼里。”
既然李安琪都向我提到这事儿了，也就不隐藏我对她刚刚战斗的评价了。
“别扯开话题。秦长青。”
“她老在我面前说你好话，说你对她好，说你在意她。我就在想，这是真的吗？现在看来，真的是她看走眼了。”
“哼。”
李安琪继续嘴碎我，似乎没打算放过我了。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做人要负责任呢。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林沅霏怎么跟你说的我，我也没有具体去问，我也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情。既然他要我教她武功，那么我就只能按照传授武功的方式来对待她。”
我自然不会被李安琪的情绪给牵进去，依旧是理性且平和地面对她的发难。
“！”
“那她心情不好的话，就能够把武功给练好吗？你自己也说了，习武之人心态非常重要。”
“我了解她，林沅霏这个人有了委屈，心情不好，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讲的，你明白吗秦长青？亏你还跟她待了那么久。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关心她。”
“气死我了。真的，秦长青！你这个态度，搞得我赢了都没有开心的氛围。”
“气死我了！”
李安琪径直上前，揪着我的衣领，朝我发泄着她此刻的怒气，但言语间的语气和口吻却反差完全没有那种暴怒之人的样子。
倒像是阴阳怪气式的表达。
“战斗可不会照顾自己的心情。哪天真的遇上敌人了，那林沅霏怎么办呢？”
我不去直视她，随口应了一句。
“…”
“可我不希望她心情不好。”
“你不会懂的。”
李安琪此刻说着，眼泪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这股消极的情绪顷刻间席卷了她。
李安琪说着，揪着我衣领的手松开了，前倾一步，脑袋靠在了我的右肩上就侧过头去了。
“这。”
“搞不懂你，又不是你输了，你哭什么？”
这是我此刻内心深处的疑问了，我没有触碰她的肢体，只是站在原地被迫把身体借给了李安琪。
“…”
李安琪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浸湿了我右肩处的衬衫。
情绪缓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因为我希望她幸福。虽然也有同情的意思，但她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本人是不爱习武的，我也不认可弱肉强食那一套理论。也不认为武功是立身之本。可她却能做到，她跟我说过她是不得不如此，因而我非常佩服她。”
李安琪话音刚落，后退一步，再一次跟我拉开了距离，念叨道：“抱歉，没征求你的同意就这样。”
见状，“没关系，不碍事的。”然后，我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秦长青。今晚你给霏霏发条信息，好好安慰一下。正所谓胡萝卜加大棒，你的大棒已经给了。那胡萝卜也应该准备好。”李安琪这番话可以说是提醒我了，眼下她是真的在为我出谋划策。
“好的。今晚我试试。”
她既然这么说了，我欣然接受，同意了下来，给李安琪一个正向反馈的态度。
“虽然，我…”
李安琪似乎欲言又止，又向前走了一步。她接过了我手里的装着那件修补好的衬衫的袋子，先是低下头去看了眼衣服而后抬头望向我，双眼中的祈求完全没有丝毫隐藏的迹象。
“怎么？”
我寻思着，李安琪大概是想要检查衬衫，但现在又不方便当场拿出来查看。
“但，目前我觉得你安慰她比较有效果。”
“所以，拜托了。”
言至于此，我也就明白李安琪的意思是什么了。
她和林沅霏的关系似乎好得有点过了。
“会的。”
“我回去了。明天见。”
李安琪闻言，向我道别，但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来盯着我看。
在她那视线的注视之下，我感受到了一股些许无奈且淡淡忧伤的情绪。
兴许，是对我不放心吧。
尽管当面向我交代了要好好安抚我的好徒弟，却依旧对我放心不下。
我猜测应该是这样的。
“回去吧。我知道了。”
我只得再应一句，李安琪欣慰地笑了笑，而脸上的愁容却也是一点没少，这才打道回府。
父亲也曾跟我提及，女孩是感性生物，心思细腻。
此刻，我算是懂得了。
…
…
…
…
昨晚，我主动给林沅霏发了消息，但却没有回复我。
我寻思着，林沅霏应该是睡得比较早吧，因为这场比武的训练量是极大的。
在那之后，又回到了之前的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
好像又回到了起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林沅霏和李安琪两人也是照例来我家里接受指导。
直到那一天，那个夜晚的到来。
…
…
五十年一遇的灾变诅咒，终究还是来了。
灾变诅咒，是来自虚空最恶毒的颠覆方式。
诅咒，将随机选出献祭者们施以直接诅咒，并且还将随机附带两位连带者。
献祭者将被迫进行相互的厮杀，最终只有一位得以幸存者。
若是献祭者死亡，连带者也将随之继承诅咒。
…
…
“虚空将会回归，一切都将回归虚空。”
夜晚，虚空的回响同时于我们三人耳边响起。
林沅霏和李安琪惊恐地相视一目，而后焦急地望向我。
这下我确定了，我们三个大概就是倒霉蛋了。我很不幸地被选为了献祭者，那献祭者专属的十字架血色纹路出现在了我的手腕。
林沅霏和李安琪这是翻转着胳膊，检查着各自的胳膊。
而后，李安琪的右手出现了阴阳鱼的纹路图案。林沅霏的左手也出现了阴阳鱼的纹路图案。
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如果她俩也是倒霉的献祭者，那么我将不得不为了保全而将两人给完全纱掉。
至少，当那回响响起之时，这个念头在那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那虚空的回响，不是来自于四周。而是我们的灵魂深处，这便是虚空之力。
虚空是与我们这个世界相伴而生的一个平行位面空间。
可以理解为，我们所存活的位面世界大体上是善大于恶。而虚空这个平行而生的位面世界则是恶大于善。
历史上曾经也出现过世界秩序崩溃，而与虚空互相颠倒的时代。
当这个世界的好人们都因为某种原因而集体离去之时，虚空就成了这群善人们的灵魂归处。
于虚空而言，也发生了秩序颠倒。
虚空世界里的死，意味着我们这个世界，即明界里的生。
明界里的死，意味着虚空世界里的生。
“长青，你的手…”
“刚刚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霏霏，长青，你俩听见了吗？还是说是我自己幻听。”
李安琪抓着我的胳膊，满面惊恐地望着我，而后转头看向林沅霏，又转头望向我，追问道。
“师父。这。”
“我的手腕和安琪的手腕都…”
林沅霏面露愁容，轻轻地握着李安琪的胳膊，询问我。
“这件事情我给你们仔细说说吧。”
“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事实是令人痛苦的。
于我们三人而言，此刻已经不得不卷入一场即将袭来的厮杀浪潮之中了。
眼下，我也顾不得安抚两人的情绪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得不参与其中了。
虚空回响之时，即是那厮杀来临之日。
…
…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