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南月国的喜气盈盈,北祁皇宫此时是气氛沉重又窒息。
凤梓墨看着清溯,这人回到这里之后,仿佛更是失去了生气,所有的一切都引起不了他的兴趣。
“不解释解释”
“臣与她,没有半分私情”清冷的双眸看着在高台上的人,这些年他倒是越发的有皇帝的气势和能力了。
他曾说他未归便祝他三宫六院,现如今真如他心意了。
可他回来了,这人也是佳丽三千,夜夜笙歌。他不该怪的,双眸含着淡淡的悲凉,他是帝王,他要求不来这人可以一心一意。
也奢求不到一世,只是那时给他爱意和欢喜,如今更像一颗钉子,时刻刺在他的心上,痛的他麻木,他荒唐可笑的想要留住那些美好,可他的厌恶和羞辱,竟让他不敢在进半步了。
他想过他们没有一个的好结果,皆为男子,如何能有一个圆满落幕,只是如今,曾经的恩爱成了这人的耻辱,倒是时不时要来折辱他。
“没有关系?朕亲眼看见你牵了那女子的手!”墨瞳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回来的这些日子,他今日才算是仔仔细细看了他,应该说,这十来年,他再一次仔细的看了这人,他依旧如当年一般毫无变化。
“清溯,朕只信自己听到看到的,你可知道,那名女子亲口承认她爱国师呢”来人汇报的时候凤梓墨怒火中烧,这人是他的,哪怕是他不要的,别人又怎么可以肖想他。
“那只是臣见她摔倒伸手扶了一下,陛下既然早已有了定论,臣再辩解可有用”清溯冷静的反问,他明白这个人不过是借机来找他麻烦不想他好过而已。
凤梓墨如今看不得他这般冷静的模样,恶劣的笑道“好!好的很!你不是在意曦和这个女儿吗?今日我们就来点红色就当为她贺喜了吧”凤梓墨看向多年来一如往昔的清冷和逻辑,冷冷一笑。
“来人,国师以下犯上,宫刑!!”残忍的话语彻底败了清溯那颗原本会跳动的心。
震惊的看向面前这个帝王,原先的清冷因为他这一句话散的一干二净。
侍从惊吓的愣了几分,但是怕皇帝怪罪连忙上前,到底这人是北祁国师,他站在清溯面前腿脚直哆嗦。
想着把他拉下去处理,凤梓墨咬牙切齿说道“就在这行刑!”吓得侍从更加害怕。
他要把曾经的耻辱,断的一干二净,他是帝王,如何能承认自己曾伏在这人的身下任他折腾。
清溯看着高台上的凤梓墨,满心满眼皆是被摧残的爱意。
不过几息间,他那乌黑的发丝中有了丝丝雪白,不复原先的孤冷绝尘,眉目间添了几丝老态,艰难的咽下口中的血腥。
“凤梓墨,如今,我也悔了”沙哑嗓音带着几分飘渺虚无,让凤梓墨那颗心刺痛了一下,转而笑道“国师记得,朕是天子,朕可以不在意,不想要,唯独你,不行”
沉默的不语是他最后的抵抗,或者是他早已无话可说。
“行刑!!”
侍卫颤颤巍巍的不敢动手,这是国师,也曾是这位舌战百官也要护着的人,来日追究起来,可是诛九族的罪啊。
清溯不愿牵扯到任何无辜的人,事已至此还不如自己了断来的痛快,在凤梓墨和侍从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向下挥去。
清溯自小挺直的腰背微微佝偻,他的下身红色遍布,匕首落地,那是凤梓墨在他离去时亲手为他打造的,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这个场面让在场的太监婢女都颤抖的低下了头,跟在凤梓墨身边已久的崔贤也不忍再看这位曾经孤冷出尘的国师如今落的这般下场。
他也是见过陛下满心满眼都是国师,只是帝王心难测罢了。
疼痛让他玉面苍白又浑身颤抖,涣散的目光看向墨衣的男子,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早就知道的结果,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他可以算所有的命运,却不曾算到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还是,这就是他透露了太多天机要得到的结果?
看到他脸上的笑意,让本就在愤怒上的人更是火上浇油“好的很!好得很!!清溯,你倒是很为那个女子着想,怎么,是不是朕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凤梓墨看到这人如今还在笑,话里更是尖酸刻薄“你不是看了那个女子么,朕命人划了她的脸”
喊了一句来人,将奄奄一息的女子拖了上来,那张小脸已经面目全非。
提步走向清溯,掰过他的脸颊“清溯,你看,这就是你午间在御花园中的女子,看到了么”
看到清溯眼里的痛惜,凤梓墨却是奇迹的欢畅,“清溯,你瞧瞧,这就是你背叛朕的后果,朕可以不要你”每个字说的重而又刺心,目光投向奄奄一息的女子,一语便定了她的生死“拉下去,赐鸩酒”
转过头看向要求情的人“你敢求情,朕就将她五马分尸,之后挫骨扬灰,再将她诛九族”
女子见自己已无时日,双眼含泪笑看清溯“国师大人,臣女一介孤女已无他求,只愿国师安好觅得如意良人”
这句话让帝王笑出了声“良人,清溯,你的良人不是朕么,怎的还要去寻良人呢”冷冽的目光紧紧锁着苍白的面容“清溯,朕说了朕可以不要你”
目光下移到他那满是斑斑血迹的衣裳,“而你为臣,该为君死,为伴侣,该为我亡”
“还有,国师若是想断送自己的性命,不妨想想远在他国的曦和,以及那些百姓”
这句话断了清溯其他的奢望,也冰冻了他的心。为黎民百姓,为了他那远赴他国和亲的女儿,更是因为这个人称霸天下的决心和计划已经实施,他如今更是以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的心思诛杀了无数百姓和朝臣,他得活,还得活到这个人完成他理想报复的那一刻,他答应过的话不会食言。
昏沉雾蒙蒙的眼眸看向南月的方向“曦和,九月初九,大吉,宜嫁娶,爹爹愿你与良人永伴。”
清溯终究是抵不住剧烈的疼痛昏迷了过去,可是这位帝王在气头上,崔贤也只敢拐弯抹角的求情,最终才让帝王请来了太医。
看着这位国师被人用担架抬了下去,崔贤趁着捡刀的片刻对来人使了眼色,转身将刀呈上去给帝王。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帝王看到这把小刀一怔,挥挥手让人下去,大殿上骤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