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常红这才作罢：“那我就不勉强了。”
姜颜栀朝他点点头，行出机构，却在看见门口的人后脚步停顿。
她和祁淮舟以及表姐三人大眼瞪小眼。
良久，陆湘凝先祁淮舟一步过来拽住她：“跟我回家，昨晚夜不归宿就算了，今天可不行。”
祁淮舟紧随其后：“先让她跟我吃个饭。”
“不行。”陆湘凝回绝，“姜颜栀，你说，你跟谁走？”
姜颜栀满头疑问。
这个场景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面对两人期冀的目光，她讪笑：“要不我们三个先去吃顿饭，然后我再和表姐一块回家？”
这样一来，两边平衡。
甚好。
“行。”
“不行！”
祁淮舟眼风颇为不满的扫向陆湘凝：“我都已经让步了，你讲点理，不要以为你是绵绵的表姐，就能蛮不讲理。”
陆湘凝被气笑：“真好笑，你让什么步了？栀栀本来就是要回家的，我来接她怎么了？”
她叉着腰，一副要理论的架势。
祁淮舟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
陆湘凝脸色忽沉，朝他指去：“祁淮舟，以后你来陆家求娶栀栀的时候，我要是不给你使点绊子，我就不叫陆湘凝！”
祁淮舟：“……”
原来江叙迟喜欢的是这款，怪让人惊叹的。
不过说起来，他也已经知道陆湘凝怀孕的事，怎么没点反应？
姜颜栀被夹在中间，见状连忙劝道：“都是小事，大家有话好好说。”
至终，祁淮舟没把人留住，在姜颜栀上陆湘凝车那一刻，他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看得姜颜栀愧疚极了。
陆湘凝回头朝他得意的挑眉。
祁淮舟暗暗咬牙，在一名孕妇面前，什么理都占不着。
这口气，不咽也得咽。
车开走后，陈迟凑上来：“老板，餐馆那边的包厢要退掉吗？”
“退了吧。”
“是。”
**
车上。
姜颜栀频频觑向表姐的肚子，嘀咕：“这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个肉团子啊。”
陆湘凝微阖眸：“这才一个月，能看出来就见鬼了。”
“哦。”姜颜栀悻悻的伸手想摸一下，却遭到表姐威胁的眼神，她瑟缩回手，转移话题，“表姐，你想好要和姥姥他们坦白了吗？”
“嗯。”陆湘凝神情透着些许高深，“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你回家？好歹我妈生气时你能在我面前挡一挡。”
姜颜栀眉毛一瞪。
感情她只是充当一个盾牌？
陆湘凝翘起唇角：“开个玩笑，有你在，我最起码没那么恐慌，现在我都能想象到我妈的脸色了。”
“放心，如果舅妈要打你，我肯定会口头劝慰一下的。”
陆湘凝斜眼睨她。
回到陆家后，陆湘凝愈发坐立难安，姜颜栀则在旁悄悄安抚。
吃晚饭期间，熊晓慧状不经意间提了一嘴：“凝凝，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这段时间老是睡，而且吃得也少，是公司事务太多了吗？”
陆湘凝心顿时绞紧，绷着唇角和姜颜栀对视。
之后保持沉默。
“是啊凝凝，就算工作再多，也得注意一下身体，要是多的话就让你爸处理，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我瞧着你这段时间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钱娴芳的一番话让两人同步放下筷子，纷纷紧张到手心出汗。
姜颜栀心虚的揉了揉手心。
果然，人还是不能在心里藏事的。
半响，陆湘凝才弱着声音道：“奶奶，爸妈，我最近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
“一直没敢跟你们说。”
钱娴芳几人脸上瞬时露出紧张担忧的神情，听到她身体有问题皆抬眸望来。
气氛更加窒息凝滞。
“凝凝，你老实跟妈说，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能不能治好？”
夺命三连问让陆湘凝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颜栀在桌底下偷偷扯她衣角，递眼神。
反正都要说，不如就趁现在。
“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生病，而是……怀孕了？”
说完，她迅速低下头，压根不敢去看家人的反应。
姜颜栀缩着肩膀偷偷观察，全家人一个表情，直瞪着眼睛，怔愣中带着震惊。
几息时间，熊晓慧猛地拍桌而起：“陆湘凝，这种玩笑你都敢随便开了？！”
陆湘凝吓一哆嗦，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
熊晓慧瞧着自家女儿的表现，思绪短路好长时间才终于相信这并非玩笑话。
再平移视线至姜颜栀身上时，见她点点头。
姜颜栀慌死了，舅妈此时的表情真说不上好，从她被带进陆家两年来，从未见过舅妈露出过如此肃然的神情。
而姥姥和舅舅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熊晓慧强行压下胸腔内的气，抬手敲了敲桌子：“陆湘凝，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湘凝半咬着唇，抬头时脸色煞白，磕磕绊绊的解释：“昨天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说……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完全确认的那一刻，熊晓慧身形晃了晃，抬手捏着太阳穴，另一只扶在桌角的手指节泛白。
短短几句话，如同冬日里泼下来的寒水，冷透全身，令她脑袋发胀。
“舅妈，您别生气，表姐她……”
姜颜栀话还没说完，被熊晓慧抬手制止，她径直看向陆湘凝：“祁铭杨的？”
“嗯……”
“妈，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胡闹！”熊晓慧近乎要被她气晕，“前不久退了婚，你和祁铭杨没有任何关系了，结果你又告诉我们，怀孕了！”
“你现在还想要把孩子打掉，陆湘凝，你是不是一开始还想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做手术？”
她在质问，而陆湘凝沉默的回应等同于将答案摆在台上。
熊晓慧眼前一阵花白。
“妈！”
“舅妈！”
若不是陆丘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只怕前一刻已经晕跌在地。
“凝凝，这件事祁家那小子知道吗？”钱娴芳算是几人中最为冷静的那个，使眼色让陆丘阳扶着熊晓慧到一旁休息的间隙，细细询问陆湘凝。
“我没说，奶奶，这件事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自己有权利决定留不留这个孩子，不需要他知晓。”
“况且，我已经拿定主意要把这个孩子打掉，他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