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需知道。”
面对萧策的询问，戚珂的气场陡然变得冷冽。
凤目冷冷的扫了眼萧策，淡声回道：“若你要杀秦仲，你我可以合作，事成之后，再无瓜葛。”
“这可不行。”
萧策缓缓摇头，不疾不徐道：“我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谁知道你是真想杀秦仲，还是想借此理由，把想杀他的人全部揪出来，联合后者将其除掉？”
闻听此言，戚珂冷笑连连，鄙夷道：“你有这样的脑洞，写小说不好么？混什么商场？”
“看来戚老板不愿多说。”
萧策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起身道：“那就下次再合作吧。”
“慢着！”
戚珂凤目一凛，蹙眉问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杀秦仲？”
“据我所知，福利院跟你关系不错的那个小正太，是他侄子吧？”
“有他相助，那小男孩儿应该更容易掌控秦家……”
说到这里，戚珂忽然停下了分析。
而萧策的目光，却是带着几分玩味，似笑非笑的望着对方。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戚珂柳眉微蹙，凝声问道：“秦仲……站队秦墨了？”
“我身边这位，是秦乐的私人护卫。”萧策忽然介绍道：“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告诉我秦仲为了帮秦墨上位，联合陆天明暗杀秦乐。”
“若非我这位朋友实力不俗，恐怕秦乐已经栽在他们手里。”
“现在，你还怀疑我的目的么？”
“知道了。”戚珂颔首轻点，目光凝重道：“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但既然我们要合作，就应该坦诚相待，不过我希望接下来的话，两位能替我保密。”
“自然。”萧策微微一笑。
戚珂深吸一口气，思绪逐渐飘到了二十年前，轻声道：“那年，我六岁。”
“我的父亲是秦家司机，母亲是秦家仆人。”
“偶然一次，我母亲听到了秦仲与人密谋残害城西赵家，但她却不小心被秦仲察觉。”
“想必结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秦仲命人杀了我母亲，抛尸荒野。”
“令尊呢？”萧策薄唇微抿，询问出声：“他也死在了秦仲手里？”
“嗯。”戚珂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之色：“我父亲是部队的侦查员，对很多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感。”
“我母亲死亡后，他便在秦家暗中调查我母亲的死因，最终将怀疑目标锁定在了秦仲身上。”
“我父亲本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杀了秦仲，替我母亲报仇，可最终却被兄弟出卖。”
说到这里，戚珂银牙紧咬，嘶声低吼道：“那混蛋，就为了三百万，把我父亲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秦仲。”
“秦仲将我父亲关起来，足足折磨了十二天，才将其杀害，尸体丢到了黄浦江。”
“若非我父亲在行动前将我送往了白城，恐怕我也难逃一死。”
戚珂神色悲恸，紧握着拳头，森声道：“从那时起，我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杀了秦仲！”
“他不死，我一天都睡不着！！”
又是一个被豪门祸害的可怜人啊。
萧策内心长叹了一句。
从戚珂的神情来看，对方不像说谎，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没有人会在这种事情上，演绎出真实的情感。
但萧策却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你那时才六岁，那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自然是我调查的，难不成你指望那些攀附权贵的畜生们告诉我？”戚珂美眸通红，恶狠狠的盯着萧策。
后者眉梢微蹙，淡声道：“收收情绪，我现在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你发泄的对象。”
“那你问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戚珂咬牙质问道。
“以你的能力，若无人扶持，不可能知道这一切，更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需要确定这场合作，没有任何风险。”
萧策目光平静，直勾勾的盯着戚珂，丝毫没有因为后者的遭遇，而同情或者怜惜。
面对萧策咄咄逼人的之人，戚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许久后，她皱眉回道：“金陵云家。”
“是他们一直扶持我走到了今天。”
“原因呢？”萧策追问道。
“被覆灭的赵家主母，云如月，是金陵云家家主的亲妹妹。”
“赵家覆灭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云家也是突然找上我，说可以帮我复仇。”
“在他们的扶持下，我从一名洗碗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直等待时机。”
戚珂坦诚相待，几乎是知无不言。
萧策目光凝视着对方的神色，沉思片刻后，询问道：“既如此，为何你不与云家合作，杀了秦仲？”
“你以为我不想吗？”戚珂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当我成为滨海四恶之后，我就已经有能力暗杀秦仲，可云家不让我这么做。”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秦仲一人，而是整个秦家！”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贪图秦家的一切，还是为了让秦家与赵家一样，彻底覆灭，但他们不同意，我就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戚珂的解释，萧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确实，这很符合豪门的行事风格。
仅仅针对一个秦仲，没有意义，以金陵云家的能力，想杀一个秦家二爷，有数百种方法。
对方应该是要以秦仲为翘板，掀翻整个秦家。
至于戚珂……
萧策五味杂陈的看了眼这位滨海江湖极负盛名的夜游女，后者只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既然云家不同意你暗杀秦仲，你还要继续下去么？”萧策眯眸询问道。
“当然！”戚珂凤目一凛，森声回道：“我才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只想替我父母报仇，哪怕因此得罪云家，被云家杀死，我也在所不惜！”
“是么？那你怎么不做？”萧策继续询问，神色玩味道：“你不是说你有能力暗杀秦仲吗？”
“因为我手上能用的人，都被云家控制着！”戚珂咬牙低吼道：“其他那些地痞流氓，街头混混，你觉得能杀得了秦仲？！”
“原来如此。”
萧策并不在意戚珂的愤怒，淡然轻笑道：“所以你才急需要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气，萧策咂吧着嘴，赞赏道：“茶不错，以后常约。”
起身，站定。
俊秀的脸庞忽然浮现出一抹郑重之色。
萧策伸出手掌，目光真诚的盯着有些发懵的戚珂。
刀削般的薄唇微微张开，缓声道：“戚老板，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