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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厨房顺利开业了,来体验过的顾客都赞不绝口,光是第一天就办了好几十张会员卡。

那些买了水果攒了积分却没有抢到开业活动券的顾客也没有失望,因为开业之后他们依然可以凭积分免费体验一次或者兑换折扣优惠。因此头两个星期亲子厨房的预约都爆满了。

亲子厨房开了个好头,保长开足马力要开始弄书吧了。他现在很急切,他相信阳明书城就是一个宝库,而那十三个书架的书就是宝库中最值钱的宝物,他都迫不及待地要与大家分享了。

他现在到哪儿都带着书,一有空闲就看几页。他的朋友都嘲笑他在扮文化人,他笑说:“也许扮着扮着就真有文化了呢?”

每天晚上,他也和凤英一起静静地坐着看书。他们还是看得很慢,但总算看下去了。

这天早上,林宇感觉状态不太好,无缘无故地非常烦躁。他理好货,就找兼职来看着店,自己跑回了白绫洲。

他刚下公交车,就见凤英一瘸一拐地在前面走着。

他赶紧跑上前问:“凤英阿姨,你的脚怎么了?”

凤英说:“没什么,刚才在家不小心崴了脚。刚刚去白头佬那里买了跌打酒,回家揉一揉就好了。”

“保长家对面就是卫生站,你去那儿看看不更近吗?干吗大老远地跑去买跌打酒?”

“没事,就一点伤,我习惯了买跌打酒来揉。”

林宇心里一酸,想起凤英从前总是被大楠打,恐怕她也从来不去医院,自己偷偷抹点药酒就算了吧。

“我来背你吧。”

“哎哟,哪有那么娇气,要人背着走。我自己走就行。”

“那好,我扶你。”

林宇搀着凤英慢慢地走。这时一辆小汽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车后座上下来了。

看到这个人,林宇只想到了“风度翩翩”这个词,从前那些他认为很有风度的人,此刻都够不着这个词了。

男人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知道苏来弟家在哪里吗?”

苏来弟?林宇自然是不知道的,凤英也是呆呆地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男人赶紧补充:“她大概六十几岁,有个儿子叫李根保。”

原来是羡男奶奶!

“真巧,我就在她家工作。她家就在前面,请跟我来。”

凤英正想继续瘸着腿走路,男人说:“要不我们上车吧。放心,我不是坏人。”

林宇从前混的就是上层圈子。他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贵气,要是骗子能装得这么像,他是真心服气的。况且白绫洲怎么说也算是他们的地盘,不至于出事,于是他说:“凤英阿姨,我们上车吧。坐车快一点。”

凤英点点头。

那男人亲自开了车门,用手挡在车门上框,说:“小心碰头。”

林宇搀扶着凤英上了车。男人坐到了副驾驶上。

他们到了保长家。秦婶开门把他们迎进了屋。

羡男奶奶看到来人很疑惑——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却带了满满两大袋子的礼物来。

“伯母你好!我叫易南平。我祖父叫易安国,二十年前曾经带我来找你家招弟相看的。”

羡男奶奶愣住了。她的表情有点复杂,震惊当中带着心虚,心虚之中又透着惊慌,惊慌后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林宇心里暗道:果然!保长的姐姐就是李招弟。

“这……招弟当年离家出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易南平的眼中透露出失望。但他保持镇定,继续问:“那这二十年来,她也没有只字片语捎回来过吗?”

羡男奶奶很生气,却没有在客人面前发作。

“我恐怕她早就死在外面了。”她说。

易南平连忙转移话题。

“我祖父去年仙逝了。我这次回来是想在故乡捐建一所学校来纪念我的祖父,顺便来探望一下你老人家。这些礼物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着,起身就要告辞。

羡男奶奶说:“你等一下。当年我家收了你们家很多礼物,结果你们连招弟的人都没见着。你们家大度,没有让我们退回礼物,我们已经受之有愧了。今天这些礼物你带走吧。”

易南平说:“伯母,你不必这样。即使我们做不成一家人,你也还是我的乡亲、我的长辈,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说完,他礼貌地退了出去。

凤英赶紧一瘸一拐地收拾了一袋土特产作为回礼。易南平也不嫌弃也不谦让,大方地收下了。

然而易南平并没有走远。林宇跟羡男奶奶聊了一会儿,帮凤英干了一会儿家务之后准备回他的屋子,结果半路被易南平截住了。

“不好意思,小伙子。你介意我向你打听一点消息吗?”

“我不介意,不过我也没法帮你。我也才刚搬进来白绫洲不久,招弟阿姨的事情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她弟弟根保现在在哪里吗?可以帮我引见一下吗?”

林宇帮易南平把保长约到了阳明书城的咖啡厅。

保长得知易南平的身份和来意的时候,表情跟他妈妈的一样精彩。但是他更多的是愧疚和难过。

“你就是那个东南亚船王的长子嫡孙?听说你没有继承祖业,后来自己白手起家,在全世界开了五家五星级酒店?”

易南平点点头,补充说:“现在有五十家了。”

保长黯然。“你说我姐姐怎么那么傻?她说她不要被困在白绫洲,她要去看世界。如果当初她跟你们走,不就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了吗?她为什么非要自己走呢?”

易南平问:“这二十年来,你们真的没有收到她的任何信息吗?”

保长摇头。“真的没有。有时候我很害怕,害怕她已经出事了。但是想想,像我这样的窝囊废都好好地活到了现在,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她一定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肯回来的。”

保长越说越激动,眼里噙满了泪水。

林宇想起保长上次在沙滩的样子,当时他以为保长在为羡男妈妈的离开而难过,现在想来,他原来是在想他的姐姐啊。

易南平又问:“那……还有没有谁是她可能会联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