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逸尘让亲卫拦住小男孩,不让他进屋,自己则走了进去。
屋内,只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年轻女子身上插着数支利箭,倒在房间的角落里。金逸尘上前查看,女子双眼瞪得极大,眼神里满是惊恐与绝望,仿佛临死前还在拼命挣扎。她双臂上各有一处明显的握痕,显然是那男子所为,就在刚才箭雨中,男子竟抓着女子挡在身前,拿她做人肉盾牌。
这景象让金逸尘心情格外沉重,他蹲下身子,轻轻合上女子的双眼,拔出配剑斩断女子身上的箭支,又从床上扯过一床破被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金逸尘走出屋子,关上房门,来到小男孩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父母长辈?”
小男孩直勾勾地盯着金逸尘,说道:“我叫祢,家中就剩我和姐姐了。”
金逸尘摸着小男孩的脑袋说:“祢,你的姐姐被那人玷污后自缢在家中,等下我会派人将你姐姐埋葬。”
小男孩听后,并没有如金逸尘所想那般悲痛欲绝,只是擦掉眼角的泪水,对金逸尘说道:“谢将军,将军为我姐姐报了仇,我愿替姐姐偿还将军这份恩情,请将军允许我跟随在您左右。”
金逸尘看着小男孩说:“你还太小了,等长大后再参军吧。”
小男孩一听急了,赶忙反驳:“我不小了,我已经 9 岁了。”
金逸尘听后哈哈大笑,拔出佩剑递给小男孩:“来,你拿着这剑去把那男子的头砍下来给我,若能做到,我便让你跟在身边。”
小男孩伸手就要接剑。“我放手了,可拿好了。” 金逸尘提醒道。
小男孩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可金逸尘刚一松手,他就意识到这剑远比想象中沉重。这剑本就比寻常之剑重些,尽管小男孩平日常干体力活,可对年幼的他来说,依旧难以承受。剑瞬间坠下,可倔强的小男孩咬着牙,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小脸憋得通红,努力想要扶起剑。
他双腿微微颤抖,却仍坚持扶着剑,尝试拖动。然而剑实在太重,他用尽全身力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也无法挪动分毫。
见此情形,金逸尘开口道:“祢,你还太小,连剑都拿不动,跟着我又有何用?”
小男孩并不死心,没有回应金逸尘的话,而是蹲下身子,用肩膀顶着剑柄,双手扶着剑身,拼尽全力终于拖动了剑。
发现能拖动剑后,小男孩像是瞬间充满力量,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那男子的尸体挪去。
“将军。” 亲卫面露不忍地开口。
金逸尘只是摇了摇头,专注地看着小男孩,连赵云到来都未理会。赶来的赵云询问亲卫发生何事,亲卫如实相告。
得知情况的赵云也静静地看着小男孩,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许久之后,小男孩终于把剑拖到男子身旁,望着杀姐仇人,他强压心中怒火,将剑挪到男子脖颈旁,大吼一声松开手。剑因惯性倒下,轻易劈开男子脖颈,却被颈椎骨卡住。
小男孩见状,赶忙握紧剑柄,奋力一按,终将男子头颅砍下,做完这些,他已力竭,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没喘几口气,小男孩便艰难起身,提着脑袋走进屋子。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小男孩的哭声,众人皆知他为何而哭。
良久,小男孩提着脑袋走出屋子,来到金逸尘面前递上头颅。
“我要这脑袋有何用。” 金逸尘并未接过头颅,而是绕过小男孩,到院内捡起自己的佩剑,回到小男孩身旁说道:“用完了也不知把我的剑还给我。”
“这脑袋就插到你姐坟头,祭奠你姐吧,我还有事要忙,你跟着这位叔叔。” 金逸尘边说边指向赵云,随后翻身上马,去找那些投降的人了解情况。
“主公你!” 赵云被金逸尘这甩手掌柜的模样惊到。
这时,只听见金逸尘远去的方向传来:“子龙,就交给你了。”
赵云无奈地摇摇头,命人带着小男孩去埋葬他的姐姐,而后骑马去追金逸尘。
此时,辎重队的车工和民夫已在士兵看守下,进入村子准备整理车辆上路。金逸尘赶忙阻拦,吩咐道:“把他们从村子里抢来的粮食都还给村民,并且每户再多给一石粮食。”
士兵领命后,带着民夫去落实此事。
金逸尘终于赶到看押俘虏之处,看着衣衫不整的俘虏大声喊道:“你们当中,谁是这支辎重队的大统领?”
一个俘虏壮着胆子举手回答:“这位将军,大统领不在这里。”
金逸尘闻言问周围士兵:“所有人都在此处了吗?村子里可还有负隅顽抗之人?”
士兵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恰好赵云赶到,金逸尘立刻询问赵云,赵云答道:“人都在这了,村子里已无人,村民们也都陆续回家了,没发现有其他人藏起来。”
这时,又一个俘虏说道:“我知道大统领去哪儿了,他抓了一个女子去她家中了。”
此话一出,金逸尘和赵云瞬间明白这大统领是谁了,金逸尘说道:“那我知道了,你们的大统领已被杀,现在这里谁的官最大?告诉我为何给武山城的粮草不仅少,还在路上缺失了一些。”
先前那个胆大的俘虏起身,指向躲在人群中一直低着头的人说道:“这位将军,是他,他是我们辎重队的副大统领。粮草为何如此之少我们并不知晓原因,但粮食缺失是因为昨晚他和大统领将粮食卖给了陆家庄。”
“你继续说。” 金逸尘示意俘虏继续。
俘虏便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出。原来这陆家庄是武山大夫陆文的家族所在地,辎重队的两个统领与陆家庄现任族长勾结,倒卖军粮以谋私利。
金逸尘看着副统领问道:“说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那大统领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副统领见已无法隐瞒,只好起身回答:“灵台大夫担心粮草被劫,便打算让我们分批次运输。与陆家庄做生意是大统领的主意,我们给了陆家庄 1000 石粮草,陆家庄给了我俩两万两白银,还塞进来了一千私兵。”
金逸尘听完冷哼道:“原来如此,这便是为何突然多出一千人,原来是陆家的私兵。因陆文是武山大夫,即便知道粮食被陆家庄拿走,他也不敢多言,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