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和只觉得脚下的每一寸地面都铺满了红毯,哪怕是坐上了花轿,走到街道上,她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去,也是一片红色。
似是想到什么,她瞳孔骤缩。
因为她发现地面上的红毯不一样,不同于将军府的整张,而是由一块块铺就而成的,有些大,有些小,就如同百家衣。
路边拥挤不堪的人群,也露出肤色各异的百姓,不同于京城百姓的富贵白嫩,有些人一看就是生活在紫外线极强的地方。
皮肤黝黑,脸上有高原红。
仔细一听,各种各样的口音都有,仿佛整个大周的百姓都来了。
只为祝贺他们的婚礼。
谢曦和猛地想起前世,沈致渊死的时候,全国各地的百姓都来送别,太傅府门前的香火未曾停歇,延绵数十里。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啊。
沈致渊,我以你为荣……
下一秒,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哭喊。
“镇国长公主,谢谢您!”
“因为您,我妻儿才活了下来,我才不用将年老的父母送进深山!我如今吃得饱,穿的暖,都是因为您!”
“你与沈太傅一定要长命百岁,百子千孙!”
人群寂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愈发热烈的呼唤声。
“镇国长公主!沈太傅!”
“镇国长公主!沈太傅!”
“镇国长公主!沈太傅!”
……
谢曦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她也能如此拥戴,原来百姓不曾忘记她的作为,原来她再也不是那个声名狼藉,人人喊打的谢三小姐。
她是镇国长公主。
是权利与尊贵的象征。
沈致渊,我终于与你并肩而行了……
花轿外的男人似有察觉,猛地看过来,透过窗帘与她对视。
他嘴唇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
曦和,我以你为傲。
这话太触动人心,谢曦和连忙用帕子捂住眼睛,生怕汹涌而出的泪水哭花了 妆容。
她今日可是要当最美新娘的。
将军府到太傅府的路不算近,需得穿过好几条街,可谢曦和却觉得好快,她还没来得及稳住激荡的情绪,轿子便停了下来。
“请新娘下轿。”
谢曦和来不及想,条件反射的就要掀开帘子下轿,可下一秒,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回了帘子后,耳畔传来轻笑。
“曦和,莫急。”
还不待她想清楚,咚咚咚,轿门被轻踹了三下,她瞬间涨红了脸。
她竟然连程序都忘了。
帘子被掀开,无数道目光看来,哪怕隔着红盖头,也觉得脸蛋火辣辣的疼,火烧火燎的。
修长的大手再次牵起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花轿,在炮竹声中,一步步走上台阶,跨过蜡烛般微弱的火盆。
皇帝亲自唱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不同于前世的尴尬迟疑,今生,他们完完整整的拜了天地,拜了双亲牌位,又夫妻对拜。
不再有遗憾。
他给了她完整隆重的婚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三书六礼,无一缺少。
“送入洞房!”
直到她坐在床上,整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
直到一声惊呼响起。
“大人,现在还不到挑盖头的时候!”
沈致渊像是听不见一样,摆了摆手,便有人将不懂事的喜婆请了出去。
他拿起秤杆轻轻挑开盖头,露出那张倾城绝艳的脸,哪怕见惯了她的美貌,此时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由衷的发出赞叹。
“真美啊。”
谢曦和羞涩的红了脸,浓密的睫毛轻颤,似是振翅欲飞的蝴蝶,脸蛋娇艳欲滴,红唇饱满水润,泛着莹润的光泽,勾人心魄。
一身红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本就鼓囊囊的胸脯更是被勒得呼之欲出,腰肢纤细,又长又细的腿在红纱下若隐若现。
看得人口干舌燥。
沈致渊喉结滚了滚,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
“曦和,你看看我。”
谢曦和被迫抬头,然后羞怯尽褪,泛起了花痴。
呜呜,我男人好帅。
一袭红衣,头戴金冠,身姿挺拔修长,宛如一株矗立在山巅的松柏,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高贵,衣袂翻飞间,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妖冶夺目。
偏偏那双眼深邃如古井,高深莫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危险而迷人。
那种极致的对撞感,似是冰与火的结合。
让人脸红心跳。
咕噜。
不是肚子叫,而是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沈致渊笑了,不复往日含蓄克制,笑得张扬肆意,那般的愉悦。
“别急,天还未黑。”
谢曦和陡然红了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才不急!”
“你不是要出去招待客人吗?快点出去啊!”
沈致渊笑得无奈,“还没有喝合卺酒。”
谢曦和起身就往桌前走去,可还未下床,就被他拦住。
“我来。”
沈致渊将酒端来,谢曦和接过,手腕交叉,酒杯对口,一饮而尽,辛辣醇厚的酒水下肚,她傻眼了。
“二姐姐送的酒到底多烈啊……”
沈致渊白皙俊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轻笑道:“大周见过多少年,这酒便有多少年。”
谢曦和沉默了一瞬。
“陛下疯了吧。”
沈致渊轻呵,“不可胡说。”
谢曦和轻哼一声,将人往外推去,“快走吧,你再不走,父亲他们就要来砸门了。”
沈致渊脸色不好看了。
“你就这般巴不得我走?”
谢曦和揪住他的衣领往床上拉去,轻咬他的喉结,感受到那骤然紧绷的身躯,含糊不清道:“那你留下,别走了。”
沈致渊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直接吻了上去,将人吻的喘不过气来,使劲儿的拍打着他,好不容易才逃出魔爪,气喘吁吁。
“你不能这样!你该出去了!”
沈致渊余光往下瞥了一眼,无奈道:“我这样怎么出门?”
谢曦和看了一眼,也是羞得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那,那你想怎么样?”
沈致渊嘴角微勾,轻车熟路将她的手往身下按去,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帮我一次。”
谢曦和心乱如麻,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沈致渊,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