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中山国北平城。
次日,郭嘉离开易京后,骑快马而行,一天多时间,就来到了中山国北平城,他的目的是见张燕。
不知不觉中,张燕率黑山军攻北平城已有二十多天了,虽是兵力雄厚,又连日猛攻,他仍不能拿下北平城。
亮出身份后,张燕就接见了郭嘉。
“郭嘉郭奉孝见过张帅。”
“使者多礼了,今我大军正在攻打北平城,战况紧急,前线条件简陋,不便招待,还望使者勿怪。”
“张帅客气了。”
两人稍稍谈了一下战况,开始进入主题。
“如今易京战况紧急,使者来找我,想必是青州牧有要事商谈吧?”
“易京战况对易侯不利,袁绍以挖土掘进的方式,慢慢靠近易京,再以火焚烧,以毁京数座,不断推进,若如此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易侯就会败亡。前段时间,我主曾两次攻破弯角渡,又击败袁绍大将文丑所率骑兵,但仍无力左右战局。”
“而后,我主向易侯借兵五千,但易侯之兵,士气不振,难以再战,为保易京不失,我主已从渤海调兵一万,进军易县,如此我主兵力就有万余了,力保易京不失。”
郭嘉这话倒也不算假,陈炎确实组织了六七民夫,正走水路到达涿郡方城县,另外陈炎也有计划从南皮再进一支三千兵力的军队,进入河间,算下来,确实也有一万兵力左右了,就是有点水。
“只是,袁绍大军近十万,仅凭我主大军及易侯大军,只怕仍挡不住袁绍,届时易京难保,唯有张帅率军及时赶到,张帅、易侯和我主三方联合,才能与袁绍匹敌,易京才得以守住。”
听到这里,张燕稍感惭愧:“唉,我大军在此为袁绍所阻,抢占渡口时又吃了败仗,军中士气低落,实是难以攻破这北平城呀。”三方联合一起对抗袁绍,他兵力最雄厚,却最不给力。
郭嘉也做出无奈的表情:“我们州牧亦知如此,但若张帅大军未到,只怕易侯坚持不了多久呀。且,若易侯败亡,张帅仍不能到达易京,届时易侯打算如何?”
张燕不明白郭嘉的意思,只是顺口回答:“若易侯败,战局已定,我唯有退兵回黑山,以黑山固守。”
郭嘉摇了摇头:“易侯经营易京多年,囤积粮草辎重无数,若其败北,粮草辎重为袁绍所得,降兵为袁绍所收拢,无数兵器为袁绍所用,袁绍实力大增,届时对张帅和我主均大为不利。且,我主与张帅分别据青、冀两州,相隔千里,虽是结盟,但联合一起作战不易。袁绍却可以各个击破。”
“例如袁绍将来攻张帅,张帅需向我主求援,从求援到我主集结大军出发,需数月时间,只怕为时已晚。”
“那你主之意是?”
“今张帅和我主进军,相助易侯,联合作战,实属不易,不管胜败如何,都需与袁绍力战,力争重创袁绍大军,袁绍大军攻易京数年,早已疲惫,一旦被重创,则短期内难以恢复,即便易京被袁绍攻破,袁绍亦无力收拢降兵,缴获物资。如此一来,张帅和我主就获胜喘息之机。”
“这……”张燕细细一想,还真有点道理,如今三方联合出兵,正是重创袁绍的良机。如果错失良机,以后可别想再有机会了。
“我主兵力万余,张帅兵力数万,易侯兵力至今仍有三四万兵力,三方兵力已超十万,袁绍大军十余万,实则乃虚数,其真实兵力不过七八万,还不如我们三方,我们大有获胜的机会。”
“今张帅当尽快攻下北平城,进军易县,驻于袁绍大军营寨之西,而我主军队驻于袁绍大军之东,三方在东、西、北三面夹击袁绍,张帅切不可延误呀。”
“使者,并非我不想急着进军,实是北平城坚固,我纵有两三倍兵力,亦是一时不能破城呀!”张燕这一辩解,也表明他心底认可了与陈炎联合重创袁绍大军的想法。
“张帅兵力雄厚,攻城已有二十余天,北平城守兵早已疲惫不堪,想必加把劲,就能破敌了。”
“这……使者说得倒是轻巧。”
“好吧,若张帅信得过我,可把当前战况告诉我,我愿想出一计,助张帅攻破北平,如何?”
张燕虽然不相信郭嘉会想到什么计策,但还是把当前攻城的情况说了一遍。郭嘉想了想,很快就想出个主意来。
“今张帅兵分两路,分攻两门,敌军亦是死守,张帅不如集中兵力,只攻一门?”
“使者,刚到北平时,我就是这么攻的,但兵力太多,攻一门时又施展不开,故才分兵攻两门。”
“我意并非如此,北平城地势平坦,又无屏障,难以据守……今你可在其中一门,以少量兵力摆出成重兵强攻北平姿势,以欺瞒敌军,实则将大半兵力调走,集中于另一门,在攻另一门时,采取轮番攻城的做法。”
“只要敌军没发觉你悄然调动兵力,必不敢调走原来那一门的兵力,去支援另一门。而轮番攻城的好处是,让敌军毫无休止地防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吃饭睡觉,而你的军队却得以轮番休息,体力充沛,用不了几天时间,敌军就会极度疲倦,此便是攻破北平城的最佳时机。”
张燕愣住了,原本他不相信郭嘉能想什么办法,却没想到郭嘉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攻城之计。他不禁陷入了思考之中,想着郭嘉的办法是否可取。很快,他就得出结论,此法可以一试。
“好,我就按使者的办法去攻城,若真能攻破北平,我必会尽快率军进军易县,与你主、易侯一起夹击袁绍,若易侯不能坚守,我亦愿和你主一起,与袁绍大战,力求重创袁绍。”
“如此甚好,多谢将军,我主亦能全力一战了。”郭嘉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听闻易侯派其长子去向张帅求援,今张帅率军于此,怎么不见易侯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