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夏国的皇帝病重,加上韩以安这几天要临盆了,万魏然待在家中。
宫里太子还有后宫妃子们一起伺疾,眼看无从下手,万慎把林听也叫来了宫中。
大殿外,万慎终于等到林听:“葳蕤夫人,你先去看陛下吧!”
林听的医术在万慎之上,除了林听,他也不知道找谁了。
进到皇帝居住的宫中,里面坐着皇帝后宫的所有妃子,还有其他的皇子公主。
龙榻前,萧璟川还有皇后在给皇帝擦手,以及跟他说话,让他别睡过去。
“陛下,你可还记得莲子粥,那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粥了,臣妾煮了一些过来,你吃点好不好。”
皇帝很努力才能摇头,他呼吸艰难,每吸一口气,都要张大嘴巴,仿佛吸不够一样。
“父皇,你坚持住,葳蕤夫人马上就到了。”
如今皇宫中的人都知道,林听是万魏然的夫子,她来了,或许还能给皇帝治一治。
林听进到房内,给皇后和萧璟川行礼。
“林听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葳蕤夫人免礼,你快过来看一下陛下。”
皇后和萧璟川让了个位置,林听坐过去给皇帝把脉,这个脉象让她指间一顿。
雀啄脉,这个脉象是她跟她师傅学的最后一个脉象,俗称死脉。
是她师傅临终前教她的,脉来数而急,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此乃脾胃衰竭,精气已决的脉象。
“怎么了?珍贵的药材太医院都理上来了,葳蕤夫人,你开个方子,本宫立马叫人去煎药。”
林听不语,而是叫万慎过来,再次给皇帝把一把脉。
中午万慎已经把过脉了,气息弱及,但治得好,方有一线生机。
他不知道为何,林听还要叫他再次把脉,只是听话的照做了。
可再次摸到皇帝的脉象,他的表情如同林听一样,也是一惊。
“这......这是......”
萧璟川看到万慎和林听的脸色为难,他也是知道,皇帝不好了。
“葳蕤夫人,你说?”
林听眼神看着皇帝,对萧璟川和皇后道。
“陛下这是死脉,最多今夜......”
林听的话没说完,皇后双腿一软,倒在皇帝的龙榻前。
“陛下......陛下你不能丢了臣妾啊,陛下......”
皇帝虽然病重,但并非耳聋,他艰难的抬手,用力睁开眼睛看向林听。
“下......下......针......”
下针?
萧璟川和皇后都没明白皇帝的意思,但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大太监立马就明白了。
趔趔趄趄上前,弯腰走到林听和萧璟川面前。
“太子,陛下说的下针,是当初小万太医考入太医院时,用的那手银针,陛下想回光返照,交代后事。”
萧璟川明白了,立马叫人退后,万慎给林听准备好银针。
林听解开皇帝的衣服,一切准备好,给他下中医绝学,回阳九针。
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再到谓之募穴中脘,环跳,足三里,合谷。
一套银针下去后,留针两炷香时间,皇帝从艰难的呼吸,渐渐平缓许多。
直到后面,脸上有了一丝红润,睁开眼睛,人也有精神了很多。
他抬手,叫大太监扶他起来,银针都还在他身上,他怕来不及,直接吩咐。
“太子,召六部大臣们即刻进宫,朕要交代后事。”
萧璟川没有犹豫,立马叫人去办了。
在等朝廷六部人来的这段时间,皇帝忍着身体带来的不适,写下诏书,他死后,萧璟川即刻即位。
六部的人都来了,却迟迟不见沈轻舟,回京城后的这些天,他总是神神秘秘,林听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陛下,除了沈尚书,其他六部的人,都到了,要不......”
大太监知道皇帝心急,也怕他的回光返照时间短,会来不及交代。
“不,等一下沈大人,一定要等沈轻舟过来。”
所有人都把视线看向林听,可是林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
“夫君说,他在忙朝中之事,难道他不在宫里吗?”
曲元勋摇头,这段时间,沈轻舟在宫里的时间很少,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可能是忙着研究什么,已经让工部的人去找了。”
大家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沈轻舟才骑马匆匆赶来。
进到宫中,跪在皇帝面前:“陛下,臣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
人到了就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降什么罪啊。
“沈卿,曲卿,还有韩将军,以及兵部,礼部,吏部,朕今日,传位给太子萧璟川,传位圣旨在此......”
皇帝难得说出一句这么完整的话,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朕......驾崩后,还请诸位爱卿,用心辅佐太子,建立不一样的东夏国。”
众人齐跪磕头:“臣等,定不辱命!”
皇帝的身体情况大家都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只能遵从他把遗言说完。
把未完成的国事交代好,皇帝最后看向曲元勋和沈轻舟。
“曲卿,沈卿,忠言逆耳,若太子犯错,请不遗余力,一而再再而三劝诫。
特别是沈卿,太子在军中多年,乃性情中人,但朕相信他会有正确的判断,请你一定要从大事上,国事上去辅佐他。”
萧璟川是皇帝的儿子,他见过很多离谱的人和事,自然观察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对林听有心思。
可他控制自己,能控制得很好,没有做出逾矩之事来。
可这件事,沈轻舟知道,林听知道,所以,以后自己不在,皇帝很担心他和沈轻舟会心生隔阂。
沈轻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东夏国未来,不能没有他,萧璟川更不能失去他的辅佐。
沈轻舟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要萧璟川不捅破那张窗户纸,他愿意辅佐他。
“陛下安心,臣一定会尽心辅佐太子殿下,为了东夏国,也为了百姓。”
得到沈轻舟的保证,皇帝欣慰一笑,如此他就安心了。
跟大臣们交代完,皇帝也看向林听。
“葳蕤夫人,今日起,朕准你进殿议政,若是东夏国有什么重要决定,你有一票否决权,这是圣旨。”
皇帝的脸色不是下命令,而是恳求林听。
林听走到沈轻舟的后面,跪下行礼。
“是,臣妇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