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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慈母堂后,晏浔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慈母堂内的光线更加昏暗,直到身后的晏钰提着灯笼走过来,这才稍微驱散些许的黑暗。

空气里是很淡的焚香味,还夹杂着桂花香气。

桂花……?

晏浔抬头看着四周,现在并不是桂树开花的季节,无生村里也没有种植桂花。

等到晏钰走近了,他才发现那一丁点儿的桂花味道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过于浓郁,像是在掩盖什么一般。

晏钰一手提着灯笼,他看着晏浔,“怎么?”

“站在这里不动。”

“闻到了桂花味道。”晏浔说,“现在好像不是桂花开花的季节。”

“是我身上的熏香。”晏钰说。

他看向慈母堂的大殿,此时大殿内只有香烛还在燃烧,地面上则放着莲花型的灯盏,“过几日要祭祀。”

“负责祭祀的人,需要事先净身才行。”

“不洁之身不能参与祭祀。”

晏钰说着,对着晏浔点点头,“到时候你也可以来参加祭祀活动。”

“……你说的不洁之身是……?”晏浔琢磨了晏钰话中的意思,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晏钰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点点头,“等我结婚之后,便不能再参与祭祀活动。”

“到时候村里会选择新的柏坎。”

晏浔:“……………………”

我靠!

不是,不洁之身是这个意思啊??

这也太老封建了吧???

他刚要说你们这也太老古董了吧,就见晏钰看向他,“难道你不能参加祭祀?”

“要是不行……”

晏钰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浔,“恐怕我得和你爸妈说一声。”

他虽然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笑,但显然这个答案他是不喜欢的。

“我觉得你思想也挺肮脏的。”晏浔义正言辞,“我没说话你都能猜出这么多意思。”

晏钰没搭腔,“你能参加那当然是好的。”

“也省得我打小报告。”

这会儿他倒是更像一个真正的远房表哥,开始与晏浔聊一些青春话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晏浔还真不知道电影里这位有没有,所以就按照自己的答案来回答,“没有。”

“没兴趣。”

晏钰点点头,“确实。”

“你这个年纪,还是应该以学习为重。”

烙铁,你也是蛮幽默的,晏浔差点在心底笑出声,恐怖片里还玩劝学那一套?

真当他们在演青春期叛逆弟弟来村里参加变形记?

……不会这晏家父母最开始打的就是这主意吧?

这些想法在晏浔脑袋里转了一圈,然后他便借机开口,“你那个结婚对象呢?”

“难道她不是村里的。”

“今天我都忘了让你介绍一下嫂子。”

他表现的就像一个没心没肺头脑简单的城里表弟。

“不是见面的时候。”晏钰只是轻声道,“倒也不是不让你们见面。”

“只是不是时候。”

他想了想,又对晏浔说,“他算也不算村里的。”

“先前他一直在村外长大……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这才和我见了一面。”

晏钰似乎不想说太多,他提着手中的灯笼,在这古朴的院落里,对晏浔说,“先回去休息吧。”

“我去大殿里看看。”

晏浔瞄了一眼只点了蜡烛照明的侧边厢房,寻思自己进去那不是羊入虎口?

于是便开始找借口,“我还没洗漱。”

“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感觉身上都积了一层灰。”他看着晏钰湿漉漉的头发,“我先洗澡去,浴室在哪儿?”

慈母堂面积不大,几间房子更是一眼可以看到头。

他说话的时候,多看了几眼慈母堂内的其他房间……晏钰稍微上前,挡住了他观察的目光。

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有些刻意,晏钰急忙开口道,“慈母堂里并没有浴室。”

“那你这头发?”

“我是打了一些水,简单梳洗了一番。”晏钰解释道,“供奉之人必须要保持身体清洁。”

晏浔正要发动叛逆期青少年技能,就听见晏钰又说,“我来想想办法。”

“你先去我房间里待着。”

晏钰提着灯笼,见晏浔站在原地还没动,便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进去?”

他这次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了一些,院子里更是突兀地响起树叶被大风吹过的沙沙声……意识到自己再不动,眼前这位哥就要披不了人皮后,晏浔只能往后退了一步,“凶什么?”

“我进去还不行?”

听到晏浔这么说,晏钰反而放缓了语调,“不是我在凶你。”

“只是慈母堂的夜晚本就危险……”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且表情有些后悔,像是觉得自己不小心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

他又对晏浔说,“你还是先进去吧。”

“越到晚上,这里越危险。”

这句话,晏浔还是相信的。

他侧头看了眼慈母堂内的大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慈母金身四周的那些小孩子,好像换了姿势,正好奇地看着这个慈母堂里的不速之客。

晏浔见状也不拖延,干脆往晏钰的房间里走。

等进入到他的房间,那股桂花熏香的味道就越发浓烈。

五斗柜上放着一个木盆和毛巾,想来刚刚晏钰就是在这里擦洗身体的。

五斗柜的另一边,点了两根蜡烛照明,但或许是这室内真的太暗,即便点了两根蜡烛,晏浔还是觉得床脚的位置极为昏暗,但凡有什么东西蹲在床脚,他都看不清。

“你先坐一会儿。”晏钰说。

等进到了屋子里,他就熄灭了灯笼里的蜡烛,然后放到一边挂好。

他走到五斗柜前,拿走了木盆和毛巾,“我去给你打点水,擦洗身子。”

晏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晏钰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让我用这个?”晏浔看向对方抱在怀里的木盆和毛巾。

“嗯?”晏钰没明白他的意思。

晏浔只觉得天都塌了。

“……就没别的毛巾吗?”他忍不住道,“我俩要凑合到用一条??”

但凡他俩是大学舍友,晏浔也不说啥了。

可晏钰怎么看都不是个人!

那毛巾算啥?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