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不在焉的江让闻言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既不困了也不饿了,支起耳朵,“真的假的?”
“包真的!”,同学转了转眼睛,小声和他说,“听说是槐家的漂亮寡妇亲自到镇上给他抓的药呢!”
江让美滋滋的心情一下子又不太美丽了。
狗哥真是的,怎么能让老婆帮忙呢?
老婆那么爱娇,他哥和她结婚之后都不让她跑腿,狗哥连个名分都没有就开始使唤老婆了。
而且这不是败坏老婆的名声吗?他自己不行就算了,怎么抓药还让老婆去抓?
难不成他是故意想用流言把老婆绑在身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木狗子是这么阴险狡诈的人?
江让重重地哼了一声,同学还以为他是不喜欢槐荫,连忙说:
“槐家那个小寡妇真是水性杨花……”
“你说谁呢?!”,江让脸色很臭,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赶紧闭上嘴,她可是我老……”
“我嫂子!”,江让险些把心里话说出来,咳了一声,耳朵红了,“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说三道四!”
“你没事吧?”,同学不知道江让突然抽什么风开始维护起槐荫,“我们以前说也没见你这么生气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反正你们以后不许说!”
同学还想说什么,但上课铃响了,只好满脸狐疑地回到座位上。
讲台上是语文老师昏昏欲睡的声音,江让在下面撑着头发呆。
虽然狗哥有点狡猾,但他也挺可怜的。
二十二就不行了,岂不是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了?
估计也是太崩溃了才不敢出门让老婆帮忙买药的,他身为老婆未来的丈夫要大度一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嘲笑的病,按时吃药再多吃点补肾的东西,怎么也不至于太不行吧?
大不了……
大不了就治不好呗 。
——
江让要上学不经常在家里待着,大树村和萧若舟同龄的人没几个,他在房间里待闷了出去散步只能看到在河边玩泥巴的小屁孩,还有坐在树荫下下象棋打麻将的大爷大娘。
他生的好,从小在上流社会虚与委蛇的圈子里练就了一身交际的本领,只要他想,融入进一个集体根本毫不费力。
只要露出好孩子的笑容再亲切地叫一声“大爷”“大娘”,便和这些淳朴善良的村民们拉近了关系。
萧若舟因此听说了不少村子里面的八卦。
大多数都是关于他现在暂住的江家的儿媳妇的。
萧若舟闻言有些诧异,“江让还在上高中,就已经结婚了吗?”
“哎,小舟你不是俺们村人不知道,江家原来还有一个大儿子的,叫江禾,江家的儿媳妇就是江禾的老婆。”
“江禾身体不好嘞,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不好,村尾那家神婆算命说槐家姑娘命数旺他,俩人便结婚了,只不过江禾还是没挺多长时间就没了。”
“江家夫妻倒是没说什么就接受了,只不过江让觉得是他嫂子克死了大哥,闹着要把她赶出去,正好槐家姑娘也不愿意在江家待着,便和他们分开住了。”
村妇唏嘘了一声,叮嘱萧若舟:
“小舟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可不要在小让面前问他嫂子的事情嘞!”
萧若舟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大娘告诉我这些。”
“那我就先回去了。”
——
小鬼正蹲在地上拿树枝戳走来走去的蚂蚁,面前突然罩下一片阴影,她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到是没见过的陌生少年还有点发懵。
还是233及时告诉她:【他就是坏心眼大少爷!】
小鬼眨眨眼,站起身拍了拍手里沾到的灰,萧若舟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又白又细,一点都不像是经常干活的手。
不光手不像,人也不像,萧若舟垂下眼皮,目光落在槐荫的脸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名声不好的小寡妇。
皮肤好白,眼睛又圆又大,怯生生看着他像猫儿似的,嘴巴那么小却肉乎乎的,饱满的唇珠抿进了下唇肉里,感觉一咬就能冒出一股甜水儿。
哪怕她身上穿的衣服土里土气也不耽误这张脸蛋的漂亮。
萧若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行为粗鄙、贼眉鼠眼的村妇,谁知道小寡妇水灵灵的就像含苞的花骨朵,就连头顶翘起来的呆毛看起来都柔软可爱。
待在大树村可惜了。
萧若舟假装不认识槐荫,微微一笑,“你来找村长吗?”
“他们出门了,现在不在家。”
小鬼其实有点怕要挖她心脏的坏哥哥,尤其是他刚刚看她的眼神好危险,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吃掉一样。
但是那又好像只是小鬼的错觉,她一眨眼的功夫,对方脸上危险的表情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槐荫咬了咬唇瓣,翘着眼睫观察了一下萧若舟,小声道:“我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你是从城里来的。”,小鬼虽然怕他,但也很认真地做任务,她歪歪头,宽大的领口跟着倾斜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城里吗?”
萧若舟感兴趣地挑挑眉,“为什么?”
小鬼认真回答:“我想去城里当富太太。”
萧若舟一愣,随即弯了弯嘴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意,胸膛也跟着震动起来。
“你真可爱。”,萧若舟笑够了,伸手勾住槐荫的下巴轻轻抬起来,狭长黝黑的眼底带着辨不分明的情绪。
“不过要想让我带你一起回去,难道不是要拿出点诚意吗?”
好天真好可爱的小寡妇。
竟然会主动向不怀好意的毒蛇送上自己。
【果然是好坏的哥哥。】,小鬼看着他眨眨眼,突然不高兴地嘟了嘟唇瓣,小声和233抱怨,【他这么快就想要我的心了。】
233:不,它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哥哥你可以不要我的心吗?”,槐荫吸吸鼻子,瓮声瓮气试图和他讲道理,“我只有一个心,没有了就死掉了。”
萧若舟盯着槐荫一张一合的红润唇瓣,试图弄懂她的话。
什么不要她的心?
她现在还想着她那个死鬼丈夫,心里住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