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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宁脱口而出,“想中午吃什么。”

许承言轻笑,“宁儿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八宝鸭、清蒸鲈鱼、虾茸,还想吃荷花酥。”

从昨晚到现在她还没用膳食,如今想来确实饿了。

许承言喉间溢出低笑,宠溺般捏了下她的脸颊,“孤让青黛来好不好,她什么都会做,宁儿以后想吃什么,吩咐青黛一声便可。”

陆嘉宁神色一怔,讨好般双臂揽着他的腰身,脸颊抵着她的胸膛,声音娇软,“若我不愿,殿下会如何?”

青黛若是到了她身边,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许承言分明就是想监视她。

腰间的感触让许承言身子一僵,随后眉梢带着笑意,将怀里人往上提了下,手臂环着她的腰身。

声音添了分哑色,“若宁儿不愿,孤便不让青黛来。”

陆嘉宁松了口气,许承言满足地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头顶。

“宁儿还是第一次这般与孤亲近,想来宁儿已经在慢慢接受孤了。”

陆嘉宁违心点了点头,将眼角泪水往他锦衣上蹭。

许承言感受着她的动作,将她搂的紧了些,鼻尖萦绕着淡淡清香,嘴角弧度不减。

“宁儿不准反悔,孤想要的,只有宁儿一个。”

“莫要再与他们来往。”

这么多年,他幻想过无数次宁儿钻进他怀里的场景,只不过她怕他,不肯与他亲近。

陆嘉宁未出声,安静抵在他胸膛。

“宁儿既然不怕孤,便搬回这边住吧。”

陆嘉宁略一迟疑,她若是搬回来,这陆府围墙根本拦不住许承言。

开口拒绝道:“殿下,我想多陪陪外祖母。”

“非要晚上陪?白日里少与那些人接触,自然有大把时间待在陆老夫人那里。”

陆嘉宁一噎,竟无话反驳。

“宁儿无须担忧,安心住在这,孤自不会乱来,只是偶尔想宁儿了才过来看看。”

“这么多时日,孤哪天来寻过你?”

陆嘉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眼眶泛红抬头望着他,“我要寻外祖母了。”

许承言指腹覆上她的眼角,眸中泛着柔情,小拇指不经意擦过微红耳垂,引得陆嘉宁身子往后撤。

“宁儿,记住孤说的话,离他们都远些。”

陆嘉宁一溜烟滚下床,“记得了记得了,殿下快回吧,莫要被人发现了。”

“孤便那般见不得人?”

陆嘉宁回头,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殿下也要为我考虑一下,姑娘家闺房里藏了男子,我这名声都要被殿下毁了。”

许承言从容不迫站起身,“有孤在,无人敢嚼舌根。”

陆嘉宁佯装生气,偏过头不再看他,“殿下都不愿为我考虑,还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许承言勾着笑上前,将双手放在她肩上,缓下语气,“是孤未考虑周全,孤以后定注意行径。”

陆嘉宁见好就收,再次提醒,“殿下可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许承言宠溺刮了下她的鼻梁,再次把她揽入怀中,“宁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孤都记在心底,宁儿莫要让孤等太久。”

陆嘉宁挣脱出来,“我真要去寻外祖母了,殿下请便。”

话落,如小兔子般溜了出去。

走出院门口,陆嘉宁松了口气,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也没想到,留在西院休息不到一个时辰,许承言便溜了进去,还打搅她的美梦。

收拾好情绪,一路去了乐康院。

-

这几日,陆嘉宁搬回了西院,许承言信守若言,也没来寻她。

连翘倒是来了一趟,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再来陆府。

连翘喜洋洋福了福身,“姑娘安,小公子知晓姑娘寻到家人,很是为姑娘高兴,姑娘不必担忧小公子,小公子日日在书院钻研课业,有世子照拂,夫子很是器重小公子。”

“那些贵公子们,未曾欺负小公子,时不时还送一些小玩意,小公子与他们相处不错,如今一切安好。”

知道赵景一切安好,陆嘉宁也安心了不少,“以后每月都来一趟,也让我知晓阿景近日状况如何,既领了这差事,该领的月银莫要推辞。”

连翘笑着,“多谢姑娘,姑娘如今给奴婢安排最好的出路,奴婢感激不尽。”

连翘离开后,陆嘉宁想了好一会,决定去一趟将军府。

她想去探探那件事,也好拉拢一下关系,循序渐进。

将军府书房。

程则绪一袭淡青色常服,端坐在交椅上,手里把玩着半只箭羽,眸光带着嗜血阴冷落在箭头处。

青时垂着头,“主子,青竹查到此箭羽乃庆王麾下骑兵独有,铸造皆由军器监所出,箭头上的螺旋花纹与平日军中箭羽甚是不同。”

四皇子庆王,前些日子确实送来请柬,程则绪一直推脱未曾赴约。

对于朝中党羽纷争,他从不参与。

程则绪听着耳边声音,眼帘微低,随手将箭羽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声。

“那人倒也煞费苦心,一封请柬便开始按耐不住。”

青时垂着头站在一侧,未敢言。

晋中坐在一旁不解,“不是庆王?”

程则绪睨了他一眼,“去边境几年脑子傻掉了?”

晋中咂咂嘴,随后拿起半只箭羽敲在腿上,懒散道:“庆王前些日子给将军递来请柬,将军倒是毫不留情推脱,一点颜面都不留,也不怕树敌。”

“这朝中局势本就复杂,将军不如寻把遮阳伞,从了那庆王。”

反正他父亲是从了庆王,想来也有一定道理。

程则绪声音渐冷,“你话有点多。”

“听说晋中书给你寻了门亲事,如今边境安定,也该收收心,成家立业,莫要让晋中书操劳。”

晋中没好气,“得得得,将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不满意太傅之女?我怎么听说幼时你还抓一堆蛤蟆虫子扔邵姑娘头上,吓得邵姑娘半夜起热,邵太傅半夜拜访——”

晋中急忙打住,“莫要提陈年往事,当时都是误会,我本想吓萧淮中的,谁知邵姑娘忽然窜出来,这可不赖我。”

一提起萧淮中,晋中不满抱臂,眼神里带着不屑。

“那书呆子甚是好学,书院里他是夫子怀中宝玉,日日放在嘴边,我便是夫子心头恨,成日告小状,动不动便手尺伺候。”

那日,邵太傅登门拜访后,他被父亲毫不留情一脚踹进郊外训练营,这才遇见程则绪,跟在他屁股后面三年,后来又跟着他去了边境七年。

晋中瞧了眼程则绪,站起身道:“将军好好养伤,早日寻个新妇在身旁照顾。”

“别到时候我孩子都会跑了,将军还是孤寡一人,守着这冰冷府邸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