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影视公司。
媒体云集。
负责媒体公关事务的王众磊不得不露面。
“小王总，我是娱乐快报的记者……请问《一声叹息》在三大票仓票房有多少？”
“公司机密，无可奉告。”王众磊尽量保持笑脸。
“王总您好，我是娱乐快线记者……按照地方院线和三大票仓票仓2：1比例换算，《一声叹息》在地方院线大几千万票房，在三大票仓至少也该有一两千万吧。”
“谁告诉你比例的？”王众磊脸一拉。
“秦小天导演呀！前阵子三大票仓1.3亿，地方院线都2.6亿了。”记者笑着回应。
“电影和电影不同，不能乱比……最近花一公司在筹备新剧，计划邀请两岸三地演员，有问题可以现在问，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放采访机会。”王众磊慌忙转移话题。
“我来问！”记者群中突然一声大叫。
王众磊循声一看，很想过去踹几脚解解心头恨。
这个卓大伟的家伙，最近在小三问题上可跳的很欢，而小三问题讨论着讨论着就被引导成了《一声叹息》的票房问题。
没搭理他，扫视一圈，“各位媒体朋友，该说的我也说了，今天先到这。”
“王总，请问《一声叹息》是不是涉嫌票房造假！”
不搭理他不要紧，卓大伟可以往死里喊。
王众磊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瞪了过去，“恶意诽谤，等着收律师函吧！”
“律师函先不急，先说说到底偷没偷票房！”卓大伟不依不饶。
“等着收法院传票！”
王众磊气的扭头加速离开。
他一走，记者们立刻原地议论了起来。
“兄弟你可真勇！”
“是啊兄弟，拿什么钱干什么活，懂吧。”有个好心记者偷偷暗示。
“是啊，江湖行走，像秦小天导演说的那样，大和谐才能大发展。”老油子记者跟着附和。
卓大伟不屑的扫视一圈，直接地图炮。
“磨磨唧唧的兜圈子，当别人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难怪你们四五十岁还在混记者。”
“小子，别不识好歹……”
“懂什么叫投名状吗。”卓大伟立刻打断。
“？？？”
“事到如今，《一声叹息》空荡荡的影厅谁看不到？你们认为是票房数据造假可能性大，还是偷票房可能性大？不问关键问题，还当什么记者！”
喷完，卓大伟笑呵呵起身离去。
“不能吧……前几天秦小天还力捧冯裤子呢，是要动手吗？”有记者反应了过来。
“江湖的事，谁说的准。”
这个记者说的很好。
江湖的事，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就像此时的王众军办公室。
闯入的西装革履年轻人，之前还把酒言欢，就差结拜了。
此刻的话却是比陌生人还陌生。
“既然事发了，这事你们不扛也得扛。”
“媒体的事是你们搞的？过河拆桥没有这么干的。”王众军强忍火气。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什么意思？”王众军恼火万分。
“你会在乎不小心踩死的蚂蚁吗。”年轻人笑了，眼角一道本不明显的伤疤，挤了出来。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王众军再也忍不住了。
要扛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有交待吧，听这话意思是想吃干抹净了。
“泥胎敲碎就不会有火气了，对吗王总。”
说着年轻男子起身准备走人。
嘭！
烟灰缸碎裂的声音，把一直不敢说话的冯裤子吓一跳。
他是太了解那些孩子了……所以不敢乱逼逼，干脆装孙子。
“呦呵，多少年了，丫的还没人敢和我龇牙！”年轻人笑着放下西装，又坐了回去。
冲动过后，王众军立刻冷静了下来。
“老板，哪怕当我是条狗，也得给条骨头吧。”
年轻人拿出了电话，斜了他一眼，“还算有点骨气，我就浪费点时间问问怎么回事，先把新闻撤了给你们喘口气，慢点死。”
片刻后。
“什么？你管不了，市场行为？”
年轻人挂了电话，又打了个电话。
“叔，不会吧，这点小事管不了？什么市场行为啊，娱乐新闻就不是新闻吗？哦，那您问清楚后告诉我个数字，我自己搞定，我这挺急的。”
年轻人忍着火气又挂了电话。
越看王众军越不顺眼，起身过去就一嘴巴。
“滚一边坐着去。”
“？？？”王众军捂着脸，一言不发的挨着冯裤子坐了下去。
冯裤子假装没看见，紧紧盯着手上的报纸，这张他撕了无数遍的报纸，此刻像是他大爆票房的统计数据。
装死二人组煎熬中，年轻人接起了电话。
“啊？叔，没听错吧？他疯了？上亿？行行行，我懂了。”
年轻人郁闷的挂了电话，看着远坐着的俩人更加生气了。
但还是忍住了扁人的冲动。
“这事，你们掏五千出来，能平。”
王众军：“？？？”
冯裤子：“？？？”
俩人不由的冷汗直流，这是想要把地方院线的钱全吞了的节奏……
五千万啊！
我的天。
冯裤子还好点，一时间侥幸万分，毕竟他拿的只是固定片酬，这帮人就算想吃也不能拿这个理由。
王众军就不同了，他悔恨万千，早知道还不如硬扛着了。
票房不等于收入……就算把公司再填进去，也凑不齐五千万。
……
“真是比老秦总还激进……”
小秘书看了眼埋首工作的秦小天，暗自叹息一声。
有些话，她就算跟别人说，别人也不会信。
三大票仓的票房预期收益，秦小天让他们有多少花多少，万一花不出去……按绩效倒扣工资。
大到全国各地的娱乐媒体营销费、公关费等，小到赠送的正版海报等多环节费用，以及‘等等费用’。
冯裤子永远都不会知道，从上映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压下他电影负面新闻的，并不是大小王公司那三瓜俩枣公关费。
电话声，打断了秦小天。
小秘书撇撇嘴走了出去，骚老板黑眼圈怎么来的，她太清楚了。
“叫您秦总好，还是秦导好？”
“哪位？”
“相逢何必曾相识。”
“滚。”
秦小天果断挂了电话。
又响了起来，他接了。
他知道能查到仅用作和自己女人联系的号码，肯定不一般。
“给你丫的脸了吧。”
“滚。”
秦小天又挂了。
电话又又响了，他又又接了。
“再废话，换号码。”秦小天笑了。
“呵呵，行……谈笔生意。”
“说。”
“花一影视公司，赔你五百万，这事哪说哪了，成不？”
“五百万？那偷了多少？”秦小天问。
“我就问你成不成，给个准话！”
“真当我钱那么好吃的吗。”秦小天笑了。
“你丫的……”
“你看你又急，听我说啊……吃过肥肉的动物永远还想吃下一块，不会去想他自己会不会被切成肥肉。”
“？？？”
“你啃不动我，知道什么后果吗。”
“后果？呵呵，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外人跟我讲这种话。”
“那你就赌啃我崩不了牙……你这头小虎，万一啃我没几口就崩了牙，别人炖了肯定能大补一顿，我这正好有生姜大料调味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