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别想那么多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这就是七情六欲而已,只要不修无情道,这些也都不是罪大恶极之事,毕竟我们又不是佛修,要强行禁止这些欲念,所以你将来若是喜欢上哪位女师姐的话,可以悄悄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追呢!”
祁墨才不信她的鬼话,况且他认为自己这种感情应该不是喜欢吧?如果是的话,他就真的犯了大忌了!
于是,后面的十年时光里,祁墨坚持和六宝一起锻炼,六宝平日里鬼点子很多,她更倾向于训练祁墨去用绳子把倒地的大树往上拉,最开始祁墨双手磨得都是血也没拉动一分,后来在六宝的帮助下,一点点能将其拽起,直到十年后,祁墨才将整棵大树都重新扶起。
这时,六宝便兴冲冲的道:“走!我带你去找娘亲,现在她没有理由不教你功法了!”
于是,六宝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祁墨去找温姒。
结果不出意料的是——想玩空降是不可能的,温姒白日里还有要事,根本不可能在院里等着六宝出现。
“我不管!定好了是今日就是今日!走,我带你去大殿找娘亲!”
六宝这些年完全不忌惮白鹤童子的存在,以至于白鹤童子眼看着六宝在宗门内时常不守规矩。
奈何她早已不是魔种,小孩子性格顽劣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当着温姒的面唠叨一嘴:“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旦过了粘人的年纪,马上就是叛逆期,转眼小六也到了不听话的年纪了啊……”
他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然预料到温姒不会给他好脸色。
“童子监管玉虚宫还不够,连家事也要插手?”
白鹤童子嘿嘿一笑,缓和了两句:“本童子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所以这段时间你更要多关注一下孩子的想法,不然哪天铸成大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童子的意思是,我也得像童子一样每天在孩子耳边没完没了的念叨才行?”
“那你也不能放任不管呐!本童子知道你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毕竟这小孩子没有父亲……”
就他这么整天叨叨叨的在这儿说教,温姒都听烦了,她干脆回了一句:“既然童子看不下去,那不妨童子就来扮演这个父亲的角色,如何?”
白鹤童子被这话吓了一跳:“别闹!这能随便扮演吗?”
“我觉得童子挺合适的。”谈话的间隙,正巧看到六宝拉着祁墨过来,她顺势道,“这不,孩子都到这儿了,你还愣着作甚?开始你的表演!”
六宝哪里知道他们先前在唠什么,她这突然到访,竟是把氛围烘托到了一个炸裂的程度。
温姒见白鹤童子看到六宝瞬间就没响了,反倒是压抑不住他在这里赖着督查了四十年的气。
她也不怕六宝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直言道:“你行你上,你去教育!你要是教育明白了,我不介意公开宣布给孩子找了个后爹,反正你也不打算走了不是吗?”
六宝当即被这话吓得不轻:“娘亲!万万不可啊!你再想不开也不能把自己插在牛粪上啊!”
此话一落,白鹤童子险些吐了一口老血,转头控诉道:“她就这般形容本童子你也不管?那本童子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六儿她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酿成大祸!”
说罢,白鹤童子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六宝惊魂未定的道:“娘亲,您该不会真打算让他给六宝当后爹吧?”
“他敢?”殊不知,温姒纯属在气他,“他若是敢提亲,我直接在元始天尊面前反参他一本!”
六宝这才松了口气:“娘亲,你快吓死六宝了……”
“你突然跑到大殿上,是有什么要事吗?”
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那么白鹤童子说得倒也没错,六宝这些年确实有些没规矩,只是弟子们都知道她是掌门的女儿,没人敢对她有任何怨言。
“娘亲!六宝这次是来帮小师弟正式入门的,您把银枪拿出来给他,这次他肯定能举起这杆枪了!”
说起来,这也是六宝带祁墨练习了十年的成果展示。
温姒一听是这事,遂召出炽翎枪,炽翎枪自己朝着祁墨飞了过去,紧接着便平躺在了祁墨面前。
六宝说宗内许多弟子都拿不动它,也不是吓唬祁墨,而是因为想拿动它绝不是举起五十斤的枪杆那么简单。
在触碰到枪杆的时候,那灼热的高温就会将人逼得知难而退。
但这一次,祁墨却是咬紧牙关,徒手去握住枪杆的两端。
下一刻,六宝就明显听到祁墨手掌传来“呲、呲”的声音。
大殿高台上的温姒同样紧张的注视着祁墨的神情,就这么看着他忍着灼伤带来的剧痛,咬着牙用力抬起了炽翎枪。
他尚且没有正式进行修炼,温姒不敢想象他是下了多大的工夫才让炽翎枪的枪杆脱离地面。
就在祁墨大汗淋漓的将枪杆渐渐往上抬的时候,他的双膝在不受控制的弯曲,但他用尽全力和下弯的双腿对抗着,整个小脸都疼得扭曲起来,温姒突然开口道:“够了!”
但这时,六宝却高声道:“娘亲!他可以的!我们已经训练十年了,就算要停,也得他自己说了才算!”
温姒不禁被他们的决心震撼到了,想当初温姒没有给祁墨任何机会,也没有传授祁墨任何绝技,但这一次,她感受得到小祁墨在用自己的实力去获得她的认可。
直到祁墨将这支银枪举过头顶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然陷进了地里,压出了一个明显的坑。
“师尊,这样可以了吗……”
那一刹,温姒并没有任何心软和放水的意思,而是由衷的被他震撼到了。
她遂点了点头,下一刻,她手中的炽翎枪自行飞离了大殿。
枪杆消失的那一刻,祁墨再也受不住灼痛和强压,整个人突然跪倒在地上,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只剩一声焦急的呼喊:“小六!快去叫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