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净化产生的白光,也不是焚天之火的光辉,而是……日出!
人间的百姓们在看到那道微光后,纷纷恭敬的跪在地上,叩谢神明的救赎。
直到云开雾散,光明重现,整个大地恢复了生机。
为首的江懿收起了力量,回到了东海。
他的意思就是可以收阵了,毕竟发动一次四象方阵,对四圣兽而言也是不小的损耗。
白瓷和慎骁也同时收起术法,但白瓷还是问了温姒一句:“现在只差你的焚天之火了,还不收吗?”
说起来,支撑南方的阵眼、给六宝渡功、发动焚天之术,这三者同时进行,这些已然让温姒体力透支了。
但温姒仍是不愿收手,在四象方阵收起后,她勉强支撑着近乎虚脱的身子来到传送阵前,回到了中央方阵所在的位置。
中央方阵的盛晏见温姒踉踉跄跄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心头一惊,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他本想问问温姒情况如何,但温姒却是抬头望着远方,她能感受到九重天外天的激战有多猛烈。
毕竟,赤琰一次又一次动用术法撞击着焚天之术的结界,但却没有任何作用,只要温姒坚持不收招,祁墨和赤琰谁也回不来。
直到后来,撞击的声音停止了,温姒也无法感知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隐约发现天边的烈阳,有那么一瞬格外的刺眼。
温姒从来不会厌恶日光,但那一刻,她本能的察觉到了情况不对。
紧接着,六宝便惊呼道:“娘亲,传送阵消失了!”
“什么?!”
温姒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江懿也用精神通话告知温姒道:“你可以收招了,祁墨把赤琰丢进了金乌内,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温姒的神火无法将魔神烧成灰烬,但是,还有一种存在可以做到……那便是远在九重天外天的金乌!
那是世间生灵都不可靠近的存在,就算是四圣兽靠近,也会被烧成灰烬。
而不出温姒意料的是——祁墨果真没有打算再回来了!
这倒也是,祁墨根本就不想成为魔神,更不想执掌魔界,他今生最大的夙愿就是永远跟在温姒的身后,做她唯一的徒弟。
当这个夙愿不可能再达成的时候,祁墨便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比接受裁决更加体面的路。
那便是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去赎罪!
“祁墨……真的走了吗?”
突然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姒神色有些恍惚,竟是感觉自己在做梦。
直到江懿再度提醒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把焚天之火收了吧!不然你的身体也会支撑不住的!”
“我知道了。”
温姒几乎毫无意识的收起了焚天之火,她不知道自己在收功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想起祁墨临走的时候,突然转过头冲着她笑了笑,温姒那时竟是没有意识到,祁墨此刻的笑容像极了他成魔以前的样子。
这五百年来,那个被她养在身边的小屁孩,就是这么笑的,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能豁达的笑出声来……
盛晏似乎也意识到祁墨消失了,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师徒之间的纠葛,他很难插手。
他遂关切的问道:“那么……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盛晏的话瞬间将温姒的心绪拉回现实,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当下的悲痛心绪,实在是有几分荒谬。
温姒遂道:“我要回南方驻地去了。”
盛晏怔了怔:“诶?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也深刻意识到了……这就是天职,是我本就该去做的事,也是我本就该回的地方。”温姒说到这里,不禁轻笑一声,“不过,我不后悔来一趟人间,也很高兴认识过你。”
盛晏本有太多的话想跟温姒诉说,但他十分清楚,温姒这是在跟他道别。
果然,温姒下一句话便是:“我该走了,回我该回的地方去。”
“嗯,有缘再见。”
盛晏同样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能够结识这个本该出现在典籍里遥不可及的存在。
只见下一刻,温姒便化为原型,展开双翼朝着南方飞去,六宝见她这就走了,总感觉她走得有些仓促,并且她的速度很快,仿佛想要逃离这片地方一般。
六宝跟在后面犹犹豫豫的,甚至还尝试劝她两句:“娘亲!真的不准备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吗?”
前方的温姒看六宝在后面拖拖拉拉的还想着蹭些人类的香火,不禁回头啼鸣了一声。
六宝立刻见好就收,加快了速度跟上了温姒的脚步。
殊不知,这一幕被人间的百姓看在眼里——前方的朱雀高展双翼,神情温和的转头看向身后比她体型小了许多的雏鸟,雏鸟通体呈冰蓝色,色彩颇有几分梦幻,她的背上有两对羽翼,一对主翼和一对辅翼,两对羽翼同时扇动着,加速跟上了朱雀的脚步。
随后,这对子母鸟便融入了高空,远离了众人的视野。
有画师通过水墨画复刻了这一幕,在接下来的年宴上将其作为祥瑞呈给了盛晏,盛晏见了这栩栩如生的画作后,重赏了这位画师,并将这对在人间流传的子母鸟奉为国鸟,要梁国百姓像齐国供奉凤凰一般去供奉它们。
……
在温姒带六宝回到南方蛮荒之地后,让温姒意想不到的是魔界居然要让六宝回去当下一任魔尊!
毕竟,就算六宝现在已经成为神鸟了,魔界子民也认为六宝是祁墨的子嗣并且有能力庇佑他们。
末了,六宝干脆承认了这个身份,不过她并不想回魔界,而是封盛玖为摄政王,让其代为理政。
如此一来,魔界便彻底太平了。
只是六宝不像温姒那般喜欢清净,在蛮荒之地待了半年,她就受不住了,遂提议道:“娘亲,要不咱们把这里发展起来吧!”
“什么?!”
温姒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提议!